寂静悄然的夜里,济世堂的敲门声很是突兀,引得周边的狗大声吠了许久,济世堂里的伙计被吵醒,起来开了门,他还未看清来人时,冰冷的剑就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去把大夫叫起来!”绯衣冷声道。
伙计被惊吓住,一时忘了反应,许久才结巴着道:“坐堂大夫……没……没歇在这儿……”
“他在哪儿?立即带我去!”
伙计碍于架在脖子上的寒冷的剑的威逼,只得用力的点头,道:“不远,小的这就带您过去,您手上小心些,否则小人这条命就……”
“废话少说,快点走!”绯衣喝了声,手中的青竹剑一动,却是放开了些,只催促着伙计动作快些。
这伙计也知自己的命被捏在绯衣的手中,不敢有丝毫的迟疑,快步的领着绯衣往那坐堂大夫的府邸而去,他只知道越早到坐堂大夫那儿,他便越早脱离危险。
到了目的,伙计用力的敲打着门喊着林大夫,不多久,便听得吱嘎一声,紧闭着的门被人打开,一个清秀略显消瘦的男子穿着单衣披了件外衣,正欲拱手问何时。
绯衣的青竹剑已经放开伙计转而指向那男子,道:“我家主子染了病,还烦请林大夫随我去给我家主人看病。”
林泰源倒是没畏惧绯衣架在他脖子上的剑,本着大夫的职责,道:“姑娘且在此处稍等片刻,林某回去提了药箱便就随姑娘去给你家主人看病。”
绯衣半带怀疑的神色看着他,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青竹剑,示意他快些。林泰源也不迟疑,回屋子里穿好外衣,提上药箱,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已出来。
“姑娘在前面引路。”林泰源急着道。
绯衣道:“不必。”说罢,提起林泰源,轻松一跃,便就往三皇子府而去。
荣娘这厢,虞瑾仍陷入在昏迷之中,身子也开始发烫,派去去大夫的小厮匆忙颓散的回来,都说好几家医馆的大夫都已经歇下了,叫了也不肯来。
赵崇珩那边得了虞瑾着凉大病的消息,先是遣着人先回去伺候着,他又匆忙让人去请离忧先生过来。等离忧到了之后,他这才与离忧一同去了虞瑾的院子。
离忧替虞瑾诊了脉,说了受了些风寒,并不打紧,写了方子让人抓药熬了给虞瑾喝。
绯衣领着林泰源刚到屋子里,便看着赵崇珩已经在屋子里,边上是离忧先生在给虞瑾诊脉,再看荣娘脸上的担忧也渐渐的消散了。
绯衣停下脚步来,挡下正欲往里走的林泰源:“已有大夫来了,劳烦林大夫了。我这就送林大夫回去。”
林泰源看了屋中一眼,也没说什么,朝绯衣拘了个礼。
趁着无人注意,绯衣又是提起林泰源御起轻功,翻出了高墙府院,将林泰源送了回去。
第二日,虞瑾已经悠悠的醒来,身上的烧也退了,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得喝药养着。
昨夜虞瑾中媚药一事,又经半宿里一番折腾,早已闹得满府里皆知。后院里的那些丫鬟小厮婆子嘴碎得乱说着虞瑾是为了让三皇子同她圆房,才故意吃了媚药,哪知啊,偷鸡不成蚀把米,三皇子非但不碰她,反而还奚落了她一番,最后自己受了媚药的煎熬不说,还染了风寒。
不止后院里的这些丫鬟婆子在说,连着后院里的那些姨娘侍妾们,都暗地里偷笑不已,更是对虞瑾冷嘲热讽的。
幸而,倾芜被赵崇珩还禁足着,没有出现在虞瑾的跟前来嘲讽奚落,那些个姨娘侍妾也就只敢在背地里说说,没一个敢有倾芜这么大的胆子。
可就在虞瑾安心养病的时候,安心惬意的在院子里同阿花玩耍,指挥着阿花去咬倾芜的那只通体雪白的猫咪时,突然的不知从哪里扔了块石子扔到院子里。
阿花“汪汪”了两声,跑过去将那颗石子叼了过来,放在虞瑾的跟前。
虞瑾捡起石子,石子上绑着一张纸条。虞瑾摊开一看,不由的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
一个身影倏尔从高墙外消失,虞瑾警觉的喊了声:“小四,去追!”
一直保护虞瑾的其中一个侍卫立即飞身往人影消失的地方追去。
第三十七章 纸条
许久之后,小四颓散的回来,向虞瑾摇了摇头道:“对方轻功极好,卑职没有追上。”
虞瑾还略显苍白的脸一直沉着,纸条上写的是让虞瑾最好将观音金像交出来,否则对方将会散步流言说观音金像被盗之事乃是虞瑾监守自盗。
依着那日聚贤楼的情形来看,盗取观音金像的人是恪亲王府的人无疑,这纸条是恪亲王府的人发觉金像是假的,才向虞瑾索要真的观音金像,还是其他人从一开始就认为虞瑾在聚贤楼拍卖观音金像就是个局,想逼她交出真的观音金像?
虞瑾思索着,将一早就对观音金像志在必得几人都想了一遍,大皇子、四皇子、五皇子,观音金像失踪后,他们似乎也太淡定了,还有赵崇珩,甚至没有半点问及过有关观音金像之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纸条,也极有可能是赵崇珩所为,试想三皇子府如同铜墙铁壁一样的防守,将纸条扔进虞瑾的院子里的人是如何进来的,还有他是如何得知虞瑾此刻会在院子里,会看到这纸条?小四武功不凡,这人竟能轻松的甩掉小四?
虞瑾探寻的目光看向小四,小四得知虞瑾怀疑他,便坚定立场的道:“金像之事,卑职未曾同三皇子透露过半分。”
看虞瑾仍是不信,又道:“若卑职真与三皇子说了金像在您这儿,三皇子自然是早就想法子从您这儿将金像要了过去。”
细想之下,的确,依着赵崇珩的性子,若他已经知道真的金像在她这里,断是早就威逼利诱的从她这里将金像夺去了。
虞瑾打消了心中对赵崇珩的疑心,问小四:“你觉得扔纸条进来的这人是谁指派的?”
小四细想一会,道:“依卑职所见,这人应当是恪亲王府的,恪亲王府的人劫走了金像,只有恪亲王府的人才会发觉金像是假的,聚贤楼时,金像上一直覆盖着红布,仅是让人瞥了一眼,应该没有人能够发现端倪。”
虞瑾点着头,见绯衣和另一个侍卫小五也点头陷入沉思之中。
如此看来,这又是恪亲王府的手段,劫走金像,派人刺杀她,现今又以假金像之事威胁她,这些账总是要清算清算。
当初,金像的来历一传开,想要这金像的人数之不尽,明面上出高价购买,不果,则暗中觊觎金像,下手偷抢。虞瑾无奈之下,便想了个金蝉脱壳的法子,半夜里让绯衣和小四、小五三人将假的金像送去当铺里。
那些暗中一直盯着当铺的人以为绯衣几人是为夺取金像而来,便是对绯衣几人一路追赶,而此时,一个丝毫不起眼的收泔水的人偷偷的进入当铺里,将金像装入泔水桶里,运出了缘十当铺,之后又紧接着将金像送到了三皇子府里来。
至于那个在聚贤楼里买下金像的人,也是虞瑾安排的,是按着掌柜的所形容的卖金像的人的模样办的,连着掌柜的都被瞒了过去。虞瑾此为,一是想引出那个卖金像之人,二来,她料定聚贤楼拍卖上,几位皇子富绅定会出大价钱将金像买下,而且她也料定了早已有人埋伏在周围,准备着随时劫走金像。若是金像被几位皇子买下,有身手一等一的府兵护送,想盗走金像的人怕是难以成事,若只是由一个普通人买下,没有人护送,想要盗走金像实在是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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