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天开始每天只给他吃一餐,省的吃多了浪费。”薛六面无表情的扔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径自往梁建章的帷帐处去。
先逃出来的孔小刀等人无不莫名其妙,好端端的为甚要苛待一个还在长身体的娃娃。
孔小刀问道:“老大,薛六这是怎么了?”
叶长安笑说:“没事,上了岁数,不小心闪了腰。”
走半道的薛六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让自己绊倒。
……
文子欺被弩箭逼的退无可退,又无法脱身,衣衫松动发髻凌乱,细看一眼的话,好像还断了一绺头发,形象已经碎一地,待薛六赶来,他气急败坏的吼道:“你他娘怎么才来,愣着作甚,上啊!”
薛六见他如此狼狈,心气顿时顺了不少,然后迅速搭弓上箭,目标直指梁建章贴身的几个弩箭手,他一箭出手,至少倒下了三四个人。
梁建章险些让他吓尿了,嗓子都破了音,“来人,快来人!把这两个乱贼给我打死!”
文子欺借机翻滚在地,赶在弩箭手换箭之前一跃而起,踩着最前一排的弩箭手腾身,一脚把梁建章踹进了大帐。
这一脚踢的委实不轻,梁建章一口老血喷出来,感觉脊梁骨都要碎了。
“我看你还敢跟我装神弄鬼!”文子欺揪住梁建章的衣领,一把将他从地上薅起来,“来来好生看看,爷是假的吗?”
与此同时,闻声而来的隋衍等人不明所以,以为是他们要造反,纷纷上前把薛六围住,“薛先生,我敬你是条好汉,但没必要在军营行凶吧,你果真是柔然人派来的奸细吗?”
“我要是奸细,你还能活着回来吗?”薛六指着被文子欺拖出来的梁建章,“你们梁大人无故暗杀文公子,险致其丧命,你说我们该不该坐以待毙呢?”
“不要听他胡说!”梁建章被文子欺揪着还死鸭子嘴硬,“他们都是假冒的,快杀了他们!”
隋衍糊涂了,站在原地不知哪一方说的是真,梁建章营前的护卫明显是早有防备,也就是说他自己心里一定是有鬼,但薛六等人也确实很有可疑。
“梁建章你挺能耐啊,谅我不敢杀你是吧?”文子欺一脚踹向他的腿窝,硬生生把他压跪在地上,对隋衍道:“小子,挺聪明的娃娃可得学会跟主子,今儿要没有我们,凉州都保不住,就这位,梁建章,故意领兵不发,试图杀害皇亲国戚,致使一城覆灭,就单凭这些,我就敢就地格杀,谁要是敢有异议,那就跟他同罪而治!”
尽管梁建章还在谣言文子欺是个冒牌货,但整个兵营里的人都或多或少被文子欺的话镇住,顶头上官跟天潢贵胄之间的抉择,暂时来看还是后者的“淫威”较重。
大多数人本能的认怂,文子欺跟薛六二人,一个有权一个善战,眼下谁都不好惹,没必要跟自己小命过不去,至于那位平时耀武扬威实际不怎么得人心的刺史大人,只能自求多福了。
薛六收了家伙,缓缓说道:“梁建章犯上,与其同谋者收押,至于梁刺史,暂时就绑在旗柱上以儆效尤,待官家下发处置令再定其罪。”
不疾不徐掷地有声,薛六一介布衣,此时此地却无端叫人生畏,就连一旁的天潢贵胄都显得黯然失色。
正文 027大忽悠
梁刺史被无情的挂在兵营旗杆子上供人瞻仰,他手下与之狼狈为奸的那些兵将也被一并收押,至此并没有算完,文大公子作势要代官家揪出这些在地方作威作福的官员,那些往常惯会巴结梁建章的郡太守,以及贪图享乐不作为的大小官通通没能躲过,皆被文大公子给扒拉下来。
整个凉州一时间都官心惶惶,生怕这位东都来的大公子哪只眼瞎了,不分青红皂白的累及无辜,无不盼着官家信使赶紧到达凉州,把这妖货给收走。
而可怜的梁刺史已经展览了好些日子,蓬头垢面的挂在兵营里,每日要风有风要土有土,一身滋润的油皮在边陲粗砺的风沙中日渐灰败,看上去好不凄凉。
不过另有一位比他好不了多少的难兄难弟,此时正围着兵营跑圈,偶尔路过梁大人跟前,彼此都能听到对方心里的哀怨叹息。
此人正是被殃及的池鱼吕二口,他对于自己的这场无妄之灾深感莫名其妙,好容易历经生死活下来,饿了两天不说,还差点让梁建章活烤了,最后死里逃生的醒来,却被平白减了两餐饭食。
要说大家都没得吃也就罢了,可是别人吃他只能眼巴巴看着的滋味知道有多折磨吗?他们家虽然算不上富庶,好歹能吃饱饭,往日他爹娘生怕他掉一斤肉,恨不得一天喂他五顿,现在可好,一天一顿还不见荤腥,完了要多加两个时辰的训练,去给人家当长工也不至于这样苛刻呀,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他招惹的可不是一般人,自从薛六来军营后,往日懒散疏于操练的兵将们每天自觉自愿的早起,谁也不知道自己为甚会如此想不开,明明人家薛六并没有强制他们,就好比哪天官家站在他们眼前,他们必须要努力做做样子一般。
可是起早真的好冷啊,几个小兵缩头缩脑的来到练武场,还没走进便听到有搏击声音传来,再往前一瞧,小兵们顿时来了兴致,纷纷围上前观望。
武场上打的难舍难分的俩人正是叶长安跟隋衍,在枯木林里的时候,俩人就欠着一场较量,上两天隋衍见着叶长安便主动要求跟她过招,这事一度引的整个兵营沸腾,代表隋小将跟叶老大的两方各自不相让,这厢还没开打,助阵双方就已经狗咬狗的不可开交。
叶长安本不想搭理他,如此一来不打都下不来台,只好不情不愿的跟他较量。对自家身手特别自信的人都有这种见人就想过两招的毛病,隋衍就是这种人,往日兵营里的人都干不过他,很有种苦无对手的惆怅。
被薛六撂倒的时候虽然没脸,但也挑起了他的好胜心,后来又看几个大老爷们整天在叶长安屁股后面喊老大,更加的不爽,薛六干不过,先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娘们撂倒再说。
只不过最终结果有些差强人意,俩人实际也没分出个胜负来,隋衍是四平八稳的军中打发,对上叶长安这种野路子,颇有中秀才遇上兵,怎么也搅和不清的意思。而对于叶长安来说,不到生死关头要拼命的时候,根本激不起她任何斗志,反正以不吃亏为前提,输赢都无所谓。
但毫无疑问的是,俩人打的非常畅快,即便这只是隋衍单方面的想法,是以这以后,隋衍有事没事就想跟她干一架,让叶长安十分头疼。
大清早被人从热被窝里薅起来的滋味太糟糕了,叶长安此时简直生无可恋,所以打人的时候就带了不少起床气,隋小将挨了好几拳,却是越挨打越觉通体舒畅,到最后叶长安实在是打烦了,收手撤招蹲在地上,死活不动了。
“不打了不打了,大清早的累不累啊,你要实在想挨揍,我给你推荐个人怎么样?”叶长安不怀好意的嘿嘿一笑,“文大公子是一等一的好手,我对上他,没几下就被他打趴下了,你要想提升功夫,就得找比自己厉害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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