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开始逼我做事,他说浑西山的肥遗精一族,坏事做尽,可以去收了。我就收拾行李,去找他们头子打一架;他说崇吾山的蛮蛮一族,急需寻人庇佑,你去找来,可以收做麾下,我就收拾行李,去找他们头子谈一谈;他说哪哪的啥啥可以怎么怎么了,我就收拾行李,去找他们头子作不同的事情。奇怪的是都很顺利,我觉得也许是前几年过的惨了些,命运来了个华丽丽的触底反弹。
打听到陶之在白云观里修行,得空就去瞧瞧他,找到他的厢房,就在屋顶,掀起一片瓦,向里瞅着,一瞅就是一夜。
“啊起”我赶忙把瓦放回去,“叮哐”一声,完了,我想到。里面却一直没有动静。
“思空道长,我这件道袍劳您拿出去晾晾,久了有股子味。”陶之的声音。
思空出来,纳闷道“大冬天的能有什么味。”顺手搭在了外面的衣架上。
正好,我窃喜,披上道袍,继续坐在屋顶。
陶之的道袍在之后几十年的时间里再没有收回去,我觉得他也真是懒人。
作者有话要说: 获得第一个评论,我很欢乐。
☆、交汇
忙完了师傅交给的最后一桩任务,在床上躺着。
“落禾。”
“诶。”又是师傅,怎么又是师傅,整了整衣衫,垂首而立。
“四方妖精求见。”
“求见?”
“求见。”师傅拿着萧敲了下我的头。
我出洞,黑压压的一片人跪在地上,我依稀记得他们是肥遗精的头子,蛮蛮精的头子,还有许多头子,初白两只鯈鱼也跪在地上。
我还没开口问为什么,他们齐齐的说,“参见落禾娘娘。”
我思量了很久,于是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哇塞。”
师傅的脸都气绿了。
妖史上这么记载,落禾,初白鱼精,平定四方,遂以为妖后。
野史上这么记载,佑蓝,寿与天齐之黄鼬精,落禾之魂。初以为落禾天下,实则佑蓝天下也。
“师傅,原来您是这个目的,可是这妖界到底该怎么办啊?”
佑蓝说,“有我。”
我便牵了师傅的袖子,“师傅,我泡茶给你喝。”
师傅只是微微笑着把我跟着,我跪坐在地上沏了很大一壶茶,口中不住地说着“这可是上好的茶,我特特存的,到今年是刚刚好,味虽淡了些却没有茶的苦涩,一般人我才不拿给他喝。”
“地上凉。”师傅一把把我拎起放在他的腿上。
我赤红着张脸,急速的站起身,“师傅,我有心上人,且这男女授受不亲。”
师傅将我打断“他可曾放你在心上。”
我低下头,倒茶,不言语一句。抬手要喝,复被师傅拦下。
“独独喝茶太无聊了,不如赌书斗茶。”
“怎么个玩法?”我提起兴致。
“我说这苍泽之事,你若答对,便给你一杯茶,若你答不对,则是我的,可好?”
我眼睛向上一翻“可没我答不出的事呢。”
“那可不一定,单是名声在外的所经杯一事你就答不上,更别提别的了。”
“所经杯,所经之事,循环往复,无暇兼顾,终不得恕。”
“这都是坊间流传老了的歌谣了,我问你所经杯可有什么功用?”
“治病用的呗,锁住魂灵。”
“不尽然,”佑蓝摇摇头,“所经杯有几个?”
“十三个。”
“你可想过为什么这么多?”
我摇头。
“十三个所经杯聚在一起加上修为极高之人相助,则可聚魂。”
“聚魂?不和锁魂一样么?”
“上道的死是魂碎,聚魂则可复活一个上道。”
“早知道我夺了给您,师傅要不是您已经寿与天齐,我可以助你呀,双保险呀。”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傻瓜,这可是你能集齐的物事,所经杯存在开天辟地十三神兽那里,你恐怕连边都沾不上。”
“那这宝贝是什么样的?”我觉得师傅定是世间最好的师傅,因为他说话总是让人提起兴致忍不住听更多。
“据载是透明的,仿佛聚魂后是要发生变化的,也没人见过,十三所经杯毕竟只能救活一人且我都没有信心去集齐它。”
之后师傅又说了很多的事,我一面听着一面出神的望着师傅,温文尔雅,知书通礼,不愠,不悲,不喜,我真真觉得世上最美的人就是师傅了。那天我一口茶也没喝到,我心想师傅是故意的。
阳光正好,我在门口逗弄几只蛱蝶。
“妖后,你是喜欢我的吧。”
我转身看见那个初初成仙的小子,眼睛笑成一道弧线,“恩。”
“我会娶你,帮我成为仙帝。”
“好。”我向蛱蝶吹了一口气,它们缓缓的飞向天空,那天,阳光正好。
陶之向佑蓝提亲,佑蓝端坐着,背绷得直直的,手紧紧的握着一个茶杯,仿佛再使点劲杯子就碎了。
陶之垂下眼眸,也不急,一脸平静的站在那。我在陶之身后,也不敢看佑蓝。
过了很久,佑蓝问“落禾,你这就要走?”
我点点头,眼睛回避着佑蓝的目光。
“你是妖,他是仙。”
“我知道。”
“你是妖后。”
“我知道。”
“要走可以,别认我这个师傅。”佑蓝起身走了几步,将我的头扳向他的脸,面对着面。
“好。”我轻轻地说,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陶之在一旁一言不发。
“落禾。”佑蓝他皱着眉,想说什么,甩袖而出。
师傅,我在心里叫回他几千遍,却未能喊出声音。我对着陶之笑了笑,“陶之,我跟着你去仙界。”
陶之在前面走着,我小跑着跟上陶之。陶之牵过我的手,“在走几步就是仙界,你先随我住进锦绣殿,我现在不过是知礼小仙。”
“好。”我频频点头。
陶之当夜就拉我到一棵桃树底下成了亲,我问他为什么是桃树,陶之回,因为那是锦绣殿里最老的树。我觉得十分有理。便与他一同跪在地上拜了拜。陶之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递给我一张,趁着月光,依稀辨得几个字,他开始念,“特选良辰吉日,我二人于苍泽前举行结婚仪式,从今以后,互相尊敬,恪守夫妇之道。”很流利像背过一样,他用胳膊撞了撞我,我接着念“苦乐与共”使劲看纸条上的字,“共同经营平和的生活。”他那边又说,“夫,陶之。”我说,“妻,落禾。”又拜了拜,礼成。
“我先走,还有要紧事要忙。”陶之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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