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又没事干。”我把死了的苗子全都拔了出来。
陶之愣了一下,“那你想做点什么?”
“要不我回去看看师傅,自从你做仙帝以来,我还没见过他呢。”一板一眼的说出来。
“好呀,家有妖妻,我又无能,你自去找你厉害的师傅好了。”他全身金灿灿的出去了,金色也配他,我这样想。
我觉得还是少惹他生气的好,天宫哪里我比较熟呢,想到一个地方,三十三重离恨天上,那口井,我去过。那是三界历生劫必经之地,我拍了拍身上的灰,沿途所有仙人们给我让开了一条笔直的大道。终于到了,还是那个白胡子小矮个,“你好。”
他先是不理我,后我扰的他烦,他就说两句,多半是天机不可泄露。
我问他,“你是仙还是妖还是魔?”他说:“天机不可泄露。”
我问他,“无穷极是什么意思?”他说:“天机不可泄露。”
有历劫的人来了,他就把他们迅速的踹下去,我问他“你踹那么快干什么?”他说,“怕像你一样问许多。”
我扮了个鬼脸给他,就离开了。
陶之变得比之前最忙的时候还要忙,于是我来往于住的地方和主政大殿。自是搬离了锦绣殿,陶之让我选地方的时候,我看着天宫的地图思量了很久,陶之指着离主政殿最远的地方,“琴瑟,这个地方不错。”
“好,好。”没有了那年怦然心动的感觉,他像月亮,有光但是冷,但是一想到从他身边走开,心底有个声音会尖叫,不要。
我后来也偷偷绣了一副日月同辉手帕,一个送与了陶之,一个想送给师傅一直没有机会。
陶之拿着手帕的时候问,“馒头?”
我摇摇头,“弦月”我给他比划,“这样是上弦”再把手帕拿倒,“这样是下弦。”
陶之眼角有了隐隐的笑意。我心里暖暖的。他随手放在一边。第二日,帕子不见了,我一路小跑去了主政殿,“陶之,帕子不见了。”主政殿里百十来个仙臣,陶之坐那,整个大殿都趁着一股肃穆。
陶之皱着眉,“不见就不见了,你出去。”
我慌慌张张的行了个大礼,不知所措的笑了,“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大家都在。”
“出去。”陶之挥了下袖子,几片桃花向我飞来,我急忙躲闪出去。
桃花?我多希望我看错了。上了三十三重离恨天上,靠着无穷极的碑,白胡子小矮个过来拍了拍我的肩,“给你看样东西。”
他带我去了井边,我急忙回头,“我历过了,我还差一劫,你慢点,你别踢我。”
白胡子小矮个做一个无奈的表情,“你向里看。”
我向里面看,世人的爱恨别离,虽说模模糊糊,间间断断,却也不由出神。“怎么能这样,你喜欢她就对她说呀。”我对着井口喊道。
白胡子小矮个笑了,“哪有那么简单事呢。”
和陶之几日没说话,倒和白胡子小矮个越混越熟,他也不告诉我他的名字,我想又是天机不可泄露的事情。
看了个故事,总之很惨烈,于是心一软,“我要回去。”我说了一句话,就飞快的跑走。
主政大殿,陶之在批文案。蹑手蹑脚地凑上去,接过小仙正在磨朱砂的一套器具,开始磨了起来。
几个时辰过去了,陶之一动也不动,“不如,歇一歇,你看朱砂都没了。”将自己掰下的一块朱砂,藏进袖子里。
陶之放下笔,“也好。”
我看着他一脸憔悴,“你不问我想做什么么,我想帮你洗笔磨墨。”又瞅了他一眼,“可好?”
他说,“谁拦着你了么?”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竟是睡了过去。
我做了噤声手势,屏退了小仙。他原是靠在椅背上,头一晃,磕在桌子上,忽得睁开眼睛,额头上多了一道红印。他看向我。
我原是想上前帮他揉揉,又不敢,“天黑了。”我指了指窗外。
他皱着眉,“还有这么多文案。”埋首于政事中。又抬起头,“明天,我去历生劫,你陪我上离恨天上。”有一丝恐慌显现。
“恩。”我点点头。
陶之总算把最后一本册子改完,我陪着他上无穷极,白胡子小矮个给我打了个招呼,对仙帝视而不见。陶之将要发怒,被踹了下去。
我于是在井边守了许多年,又怕陶之的位置被人夺了去,求师傅盯着点,写了封信托人和帕子一起转交。发现傻了一百年不与师傅联系,原来还可以写信。
师傅回,知道了。托人带了个饼给我。
我回,饼?
师傅回,你不是想要么?
我当时觉得这些男子审美都是极差的。陶之在下界,有个弟弟叫灼华,我当时想到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白胡子都说我目光那一刻特别柔和。
陶之自是有一段艳遇,我细看了与陶之爱的死去活来的女子样貌,那世她就是陶之喜欢的公主。冥冥中一切都注定好的。我有了不样的预感。陶之遭人暗算,景象依旧断断续续,虚虚实实,我怕他有个万一,当时要下去帮他,白胡子使劲拦我,“这么多年朋友,你给我开个后门。”
白胡子拼命拦住我,“一般人根本不能看井中事物。你去搅和,陶之本能过的劫,到时过不了看你后不后悔。”
我停下动作,“你这算告诉我个天机吧。”
白胡子赶忙捂住嘴,一道天雷批下来。白胡子也坚强,就咳了两声。
“对不起。”我去药房翻了一堆治伤的药,堆在井边。
白胡子活动下腰,“知道就别再给我惹麻烦。”
公主这次干了件好事,她把陶之救了。
待到能用自己的力量算出陶之在哪的时候,我赶快下去,心里十分害怕公主与陶之有什么牵扯。陶之的弟弟也算是有慧根,在陶之还未回去时,成仙了。陶之回去之后,灼华一对眼闪着光,“哥,你竟是仙帝。”
陶之说,“是。”对他弟倒是很好的。
于是从无穷极搬回“琴瑟”,白胡子有点舍不得我的意思,我很高兴,但陶之永远是第一选择。我为陶之铺床,然后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语无伦次。陶之也像是在听一样,“我明天帮你种点你种不出来的花吧,省的你以后一个人寂寞。”
我跪在床上,直愣愣的看着陶之,“好,好呀。”居然在哭。
陶之略有些不耐烦,“怎么了。”
“没。”一晚上没睡。
天还未亮就迅速起床,首先挖几个坑出来,一起种才好,都挖好了,坐在地上等陶之。陶之晌午才起,懒懒散散的出来,“你?”
“恩?”我回应。
“一脸的泥,坐在地上,叫别人看见成何体统。”他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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