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我回去换。”
陶之叹了口气。种下种子就走了。晚上竟没有回来,我想也不会吧,生这么大气。外头很是喧闹,几个仙子走过,有位说,怎么这么热闹。另一位说,宫里来了个不寻常的仙,资质不足,仙帝亲自提上来的,长的非常漂亮。那位问,多漂亮。那位答,琴瑟殿里那位给她提鞋都不配。我现身。小仙子们一个个低着头跑开了。
我倒是要去看看,主政殿里隔着窗,里面时时传来笑声。陶之原也是能笑的这么爽朗。省的你一个人以后寂寞,原来是这个意思,落禾呀落禾,你愈发的有想法了。
传来仙帝要纳妃的消息,我掂量了下自己,好像目前什么名分也没有,不,不,还是有的,妖后落禾。声势浩大的一场婚礼,全天宫上上下下准备了一年,宫里由以前的黑色主调,生生被贴了一层金,和着大红的喜字,随处可见的龙凤烛,竟是生生刺得我眼生疼。我躲去无穷极,也只有那里可以不听到众人口中的大喜事。
白胡子说,“别说是你,无穷极差点也给贴了,被天雷批了出去。”
我说,“这是我这些天知道的最大的喜事。陶之果真一点品味都没有。”
“我都知道这婚礼是映珏一手操持的你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
白胡子站在井口,换了个声音,“都依你。”
这样的声音我怎么会不知道是谁的,我坐在那,一动也不动。
“你今天不看个故事?”白胡子从井口跳下来。
我摇了摇头。映珏是她的名字我都不知道。师傅连写的几封信我都没回。回去坐在我开的地旁,看着花全开了,就开始拔,拔了一半,又舍不得。
良辰吉日,这个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良辰吉日,是真的算过得。陶之牵着凤披霞冠的新娘,微笑着走上祭天台,列位仙家纷纷道贺。我躲在角落,想退出去,撞翻了一个桌子,众人看了过来,我忍住泪水,我说,“也没有个正式的誓言,太单调了,我倒是想了一个,特选良辰吉日,我二人于苍泽前举行结婚仪式,从今以后,互相尊敬,恪守夫妇之道。苦乐与共,共同经营平和的生活。”一字一顿,终归还是泣不成声。
泪眼朦胧中,我看见陶之眼里微怒的神情,向我移了几步,被新娘一拉,决绝的转过头去。灼华带了我出去,“回去,你不要干扰我哥的喜事。”
“好。”我点点头,“我以前只想留在你哥身边,可是为什么,”我再次泣不成声,“为什么得到了就想要的更多。”我向祭天台上看去,那个身穿吉服的陶之,笑靥如花的陶之。声音颤抖着,已分不清回去的路。
灼华看我样子不对,“你没事吧?”
“我回去,我回去。”我现在好想师傅,比这百年多时间里的每一天都要想。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着顾虑不能回初白。
跌跌撞撞的回到琴瑟殿,跪在门槛上。明明哭得很厉害,却已经没有了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哦呵呵,每次作者有话说就非常尴尬……我最喜欢的虐心部分,其实开始很久了……
☆、琴瑟
“落禾。”
我抬头一看,站在院子里的,白衣男子,眉皱在一起,却还是冲着我笑了笑。我冲过去抱紧他,“师傅,师傅。”心由慌乱不安,在碰到佑蓝后,安定下来。
“求不得之苦,你可受得。”佑蓝将我额前乱发拨了开。
我沉默一阵,想起那个奇形怪状却充满力量的微笑,“受得。”
佑蓝表情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他牵起我的手,“先回初白。”
“我不”嘴上说不,却没有抽开自己的手,“他气我怎么办。”
“你死了他都不一定知道。”佑蓝横抱起我。
回了初白,明净恰好在门口扫地,斜眼看了我一眼,我赶快让佑蓝松手,佑蓝说,“怕什么,明净又不是外人。”明净撂下笤帚走了。
难以入眠,佑蓝在一旁陪我说话,我就给他讲了那个故事。我向他描述,“就像那些年的孤寂被超度了一样。”
佑蓝眼里神色变得很痛苦,他说,“原来我是晚了一步。”
“师傅?”我倾斜身子。
师傅想笑却露出比悲伤更难过的表情,“罢。”
就住在初白住下,好似恢复了以往的日子,师傅一直瞒我妖界对于我嫁给陶之的事情积怨已久,明净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迫于佑蓝的压力才没有人推翻你,你知道不知道?佑蓝有多累你知不知道?”
我轻笑,俨然一副小媳妇的样子。明净小嘴一撅,“笑什么笑。”
“你和师傅挺配的。”
明净脸红的像初升的太阳,我说,“这样更配。”
明净瞪我几眼,“你说什么呢?”
佑蓝进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太阳自是要和太阳在一起才配啊。”
“可是世上只有一个太阳。”佑蓝意味深长的看我。
“师傅,要不我不做妖后了。”我与师傅商量。
“不做妖后?然后就可以安心的待在仙界?”佑蓝怒。
“不是,我不希望你太累了。”
佑蓝把明净唤过来,“不叫你告诉她,你偏告诉她,你安的什么心?”
明净初带哭腔,“你每天帮她理那么多政务不够,她一点点消息你就寝食难安,我安的什么心?”哭着跑出去。
我以前以为妖界不用处理文案,我觉得是被保护得太深了。“师傅,明净她为了你好。”
“别劝了,为了我好也不行。”佑蓝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我出门追明净,吃了闭门羹。
明净和师傅从此不再说话,明净一如既往的给师傅打扫房间,做饭,甚至试着和佑蓝说话。佑蓝一律冷面。三个月过去了,我开始处理文案,佑蓝在旁指导,时日长了,佑蓝还是在旁指导。
“师傅,我没那么笨,我懂了,您休息去吧。”
师傅摇了摇头,“万一出错怎么办,不行,总不能和我在的时候差一个档次。”然后他抬头,又睥睨着看了看地。
“哪会差那么多。”我近身攻击师傅,泼了他一脸水。
师傅故做正经,“从来没有人能在这么近的距离内碰到我,你很强么!”
我捂着肚子笑,眼睛眯成一条线。想找东西给师傅擦擦,师傅从怀里摸出一块帕子,“用这个。”我看着绣有大饼的帕子,一个馒头一个饼下场怎么会那么不同。
“落禾。”门外传来一声,我身体一颤。
佑蓝脸色一沉,“别出去,我去。”
我拉住师傅,“终是我自己的事情。”走得很慢,佑蓝跟在身后,抓住我的手,我攥了攥佑蓝的手,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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