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总是幻听。沁儿她说,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最听不得的就是他说他不在乎你。我是应当说些肉麻的话吧,我鼓了鼓气,没说出来。“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回去?我的家就是这,谈什么回去。”然后他重重的咳了几声,凝脂从里屋飞身过来“王上,你。”桃夭扶着门框摆了摆手。
于是乎我该怎么办?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那我留在这。”还不走了,我坐在门槛上准备打持久战。桃夭再次咳了一阵,露个诧异的神情。
凝脂颦眉“小妖,你还是走吧,天宫不是你住的地方。”
“凝脂,别见外嘛,天宫这么大,我打个地铺也成。”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坐回门槛上。
凝脂瞪了我,又不知什么口气道:“天界比不上你们妖界,你要是再乱了规矩,下次不知道谁替你受刑呢。”这话是真刺耳,真动听,在赖下去它不是我的风格,今天已然丢脸丢够本了。
桃夭脸上依旧冷漠,我还是走吧,反正从小我就不是立场坚定的那么一只妖。
“那你让他把我带的药了,他不吃,也死活给他吃些,也不要吃太多,一日不过三颗。”我刚抬起一只腿,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下巴搁在我的肩上,咯的我生疼“留下来。”
“那你容我下去收拾收拾行李,这次走的匆忙”
“跟我住一起就好,不缺你什么。”我脑子嗡了一下,嘿嘿,要和美艳的男仙一起,呀。“下面你要做什么?”桃夭在我肩上蹭了一下,“不做什么就是将你抱着。”这句话的直接后果是,两位送药草的女仙见了我像见了鬼似的。
“你真就打算一直将我抱着。”吃过晚饭在桃林里散散步。
“嗯,像个熟稔的邻居一样。”一股怨气传来。
“桃夭,”
“嗯”
“生那么大的气,怎么在我没反应上来时就好了。”
桃夭在我脸上啄了一下“你死皮赖脸坐在门槛上的时候我就原谅你了。”这人丢大发了,悔不该当初。咳,咳,咳,桃夭在后面一阵咳嗽,我心生悲凉,你强是强,这又不睡觉又不吃饭还去受那雷刑,你是真找死那,心里打定个主意。
“桃夭,回去吧,这天宫入夜很凉的。”
“不。再坐一会,就一小会。”想到要紧的事,挣了两下,从桃夭怀里出来,面对着他,端着他绝美的一张脸,“你呀,绝不是仅是我的邻居。”桃夭的唇轻覆在我的唇上,我的老脸火辣辣的。
桃夭唤几个仙子拿了床被褥给我,我着实兴奋的在地上铺床,嘴上哼着小曲“咦吱咦吱喂。”
桃夭斜倚了床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头也没回,“铺厚实些暖和。”一下子就感觉自己腾空了,桃夭将我放在他的床上,我倒竖了眉毛“你这是做什么?人家,人家还未与你成亲呢。”
“你想什么呢?”桃夭拿手指轻弹在我的额头上。桃夭把我往里推了推,拽过一床被子,闭上眼睛。我怔怔的盯着桃夭,柔和的线条,浓密的睫毛,怎么生出来的这是。
桃夭眼睛缓缓睁开,“看我做什么?”
我一张老脸在今天红了第二次,眼睛乱瞟一阵,憋出一句话,“妖界的物种多样性比你的仙界和魔界丰富多了。”
桃夭又将眼睛合上,“怎么讲?”
“你看,仙界都是从人界上来的,魔界都是从鬼界上来的,只有妖界的下界畜牲界,光是我认识的就有蛮蛮,杦狳,鯈鱼……”我掰着指头。
突然有人压我的脑袋,头被按在枕头上“睡觉。”
“我还没说完呢,你嫌弃我啰啰嗦嗦。”半带哭腔。
“那你说,你说。”桃夭边笑边咳嗽。幸亏桃夭没睁开眼,我突然就哭了,这个三番五次救我的人,本是苍泽大地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却因为我落下一身的病。
我鱼小妖何德何能。我给他掖好被角,翻了个身,“就不和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觉得这样慢慢的时间也撼不动的才是爱情。
☆、桃林,隅氤
一大早特地端了碗粥给桃夭,桃夭一对眸子闪着光的看着我,几口就喝完了,略略打了个呵欠,“今天好像没睡足,你过会来叫我一声。”又躺下了。
我顶着雾水向门外走“难不成我迷药剂量加多了,起效这么快。”
一路打听来到施以刑罚的地方,看到几位拿着神器的老仙过去打一招呼“在下初白鱼妖,前来领刑。”
执法雷刑老仙上下打量我一番,意味深长的笑道:“不是有桃夭替你受么。”
“闲话莫说,仙友请执法吧。”他又意味深长看我一眼,飞上云头,拿那破凿子神器一敲,好一道惊雷,紧紧闭上眼。
我赞叹这些年的修为很纯正,竟一点也不疼,睁眼看到桃夭护在我上面“我说一大早端来碗迷药,你是要去做什么呢!”
我放声大哭,冲着雷刑老仙大吼,“你瞄准了再劈呀,你老眼昏花是吧。”随即越哭越起劲。
桃夭无奈的笑了笑我,手轻抚我的头发,“傻瓜。”眼里的柔情都能把我化掉。“你回去等我。”又是一阵咳。
“不,你休想赶我走。”我皱着眉头看着桃夭。桃夭叹了一口气,他定知争不过我,于是说“那就一起受这个刑罚。”这个好玩么。
日子就这样每天我们一人三道天雷过着,桃夭精神比先时好了些,他又恢复了和我在下界那般明媚的模样,心下想他也真是一强悍的仙。凝脂多日不见,对她有些愧疚,毕竟对她的承诺没有实现。
最最想的还是那窝小杦狳,随后就有人敲门了,一袭蓝衣,我就猜出个大概,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曹操不到曹操他爸也到。开了门,四只雪白的毛球钻进我的怀里。桃夭本坐在窗边喝茶,看见这景象顿了顿,脸也阴沉不少。若蓝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半眯着跟我说:“来了一委实凶悍的女妖,说要见你,已经在你屋子里住了两天,我是撑不住了。”我思索了一下能有哪只女妖凶悍到魔都害怕,应是沁儿了。沁儿与我同岁,却俨然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来我屋里住了两天,看来是有要紧事找我,要不平时她操心我二哥缚和她那儿子缚灵都忙不过来。
我对桃夭轻笑一下,恰好昨日三十九道雷刑都受完,桃夭逆着光,“怎么想走了?”我想家人有难我是要去帮的,我点点头。
桃夭端了个架子“这三千年来,这草木荣了又败,郁郁葱葱的绿色一转眼就变得惨败;这星辰东升西落,即使是定好的轨迹,也是要改上一改的;这寿与天齐的上三道也换了些面孔,这。”数尽我所知的事物后,幽幽叹气“而我是未曾变化的,你连与我住几天都嫌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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