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英?”单目大步走到我跟前,突然握住我的双臂,眼神灼灼:“真的是你?你……你真的来了?”
周围都是他炙热的气息,因早知他的心意,我被他强烈的注视弄得浑身不自在。怎奈四周都是偷笑瞧热闹的人,在这尴尬困窘之际,竟无一人向我伸出援手。正悲叹寻思,七爷的声音有如天籁。
“单目,石英是我的皇妃,不得无礼。”
我明显感觉手臂上的双手一颤,旋即松开,单目表情震惊,那只眼睛亮的惊人。
“爷?”
“爷!什么时候你也看上这女人了?还要纳她作皇妃?!”库若大吼一声,还朝我嗤了几声。
“大哥?”公羊祝嫆也轻蔑地看了我一眼,“且不说前些时你换口味的传言,你若真娶了这个大周女人,白欢欢的眼泪估计就要淹掉整个图土了!”
七爷微微抬手,认真地看着我:“我这次的目的,就是带她回来向阿爸请求迎娶事宜的。”他又转头看向单目:“在韩翠馆我就有纳她之意,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与你们说……”
“石英!”单目突然很大声地叫唤我,我愣愣地应了他一声。
“你是什么想法?你愿意嫁给图土的七皇子吗?”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不敢一一细究,我欲挠头搔耳躲过,奈何单目的等待坚定执着,我被看得半天不敢吐一字心声。
多想说,老子当然不愿意!
可是不愿意能怎样?在这个七皇子的地盘上,当众驳了他的面子,之后会被折磨地很惨吧?还是说,就算否定了这个,能没有其他的?
“额……”
“哼,女人都爱慕权贵好卖弄虚荣。做图土皇妃,天下有哪个女人会不愿意?单目,你瞧她半天支吾不言的神态,答案不是很明显么?”公羊祝嫆冷不丢扔来一句话,冷笑道:“更何况,还是大周的女人!与郎之悦,情字无意徒恋皮囊,才如粪土只识金银。周之女知情耶?知义耶?”
“阿嫆!”七爷喝住公羊祝嫆,我还没有仔细回味话中的意思。单目却转身上马,连招呼都没打一个,鞭策流云朝远处飞奔,就像风一般在视野中远去。
“哎呀呀,爷!我也得走啦!”
七爷微微点头,库若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也跟着单目离开了。
“大哥,难道单目是……”
七爷用眼神止住了他,却又让我受了一记公羊祝嫆的白眼,好冤!
“已经离宫殿不远,你改坐藤椅吧。”七爷对我说了一句,拍拍手,我才看见跟着公羊祝嫆来的一小队人当中有几个小个子架着一张藤椅走了出来。
“坐上去吧。”
我一只脚刚要踏上踏板,不待见我的皇子阿弟又说话了:“这是什么女人,都用得上阿哥你的待遇?”
七爷没有理会他,扶着我让我安然坐在了椅子上。
可皇子阿弟不罢休,道:“于情就算了,于理她也不能坐。大哥,你忘记了?在我图土,藤椅只有皇族的人能坐,何况她还没有正式嫁给你!”
“稀罕,一向违规乱纪的你竟然也有跟我讲规矩的一天。”
“前几年的夸左师命案,大哥不会忘了吧?那时他家的藤椅才只做到一半,阿爸就抄了他全家。……”
吓,就这破椅子,搁在大周也就是个普通交通工具,在这儿竟然还牵扯到血族命案?蛮夷传统也
太恐怖了吧?我立马觉着坐如针毡,哆嗦着正要站起来。
“话是这么说。”七爷一晌沉默之后,坚定地将我按回在藤椅上,“但代表的意图不同,我未来的皇妃坐一坐不会有事。”
话一说完,我就感觉藤椅剧烈地颠簸了一下,似乎是一个小厮没站稳。
“不多说了,走罢。”
“大哥!”
藤椅慢慢升了起来,虽然担架的几个小厮个子不大,但可能是刚才那个小厮脚歪得厉害,往前走的时候我坐下的东西剧烈颠簸,就像是三个车轮的马车,我随时都有被摇下去的危险。
“哥,为了一个女人,你……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
“不必惊奇,跟你为则伦所做的比起来,我还差得远。”
“那不具有可比性!”公羊祝嫆音量拔高了一些,似乎很激动,我本想扭头看看,但左后方那小厮又软了脚,我连忙抓紧扶手,顾不得其他。
“取向不同罢了,本质无异。”
“哥,”公羊祝嫆沉吟了一会儿,声音又低了点:“我不知道这女人什么来头,值得你这样待遇。我接触过的女人不多,但看她,实在找不到一点可取的地方。就拿她跟白欢欢说吧,首先模样就比不上,其次,看这里,脑袋!白欢欢是啰嗦难缠了些,好歹会些小心思,比她聪明吧?再瞧她,出来到现在,又痴又傻,可不是被驴踢了脑袋?我就不明白,大哥你……到底是相中她哪点?再说,你若真纳她为妃,那白欢欢怎么办?你俩的亲事可是从出生都定好的,你就不怕阿爸知道了……”
“大周有句话你有没有听说过?”
“什么话?”
“情人眼里出西施。”七爷顿了顿,语气平淡,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感觉身后有一道视线正注视着我。“你对石英有诸多偏见,是因为你不喜欢她。就如你先前对所有女人都不待见一样,因为你不喜欢女人。”
“大哥?!”
“再说,”七爷又顿了半晌,像是在下某个很大的决心,“与白欢的亲事也是阿爸一厢情愿,且不说我,三月前的围场射鹰你还记得是谁夺冠?”
“扎木家的博达哈尔。真没想到那小子长大了竟然这样优秀,前儿些时阿爸还夸他来着……不过,这有他什么事情?”
“单目告诉我,射鹰结束那晚,他将金弓与鲜花赠给了阿欢。”
“什么?那小子中意白欢欢?图土国谁不知道白欢欢是大哥你的皇妃,他竟然有胆挑衅皇室威严?可恶!”公羊祝嫆不知在哪里锤了一拳,闷闷的声响从身后传过来。“那白欢欢呢?”
“难道她答应了?!”公羊祝嫆一声惊呼,我又差点掉下去。
“她……我不知道。不过军师近来的家宴上,总有他的身影,哈尔讨人喜欢,军师大概有拉拢他的意思。”
“该死!那你们早先定的亲事怎么办?”
“你果然太小,难道你不知,当初的口亲只是阿爸在朝堂上随便说的一句玩笑话?”
“什么意思?”
“军师都已经在选贤招婿,我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心动的姑娘,难道还要被一个玩笑束缚?”
再一次颠簸,我忍不住回头打量担着架子的小厮,他身骨纤细,皮肤透着蜜色的光泽,因埋着头,我看不清他的长相,但他两条腿细长细长的,走在没有碎石的草地上,倒也没见有崴脚瘸跛的症状,怎么担着架子就云上云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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