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野喜欢?”萧骐笑得很温良,任着他享受的执玉扇扇风,享受的闭起眼睛。
一旁的景珏忽然听出他的言下之意,也在一旁笑得风凉。
“这般景帘宝玉,天下难得,谁人不喜欢!”扇啊扇,完全忘了站在面前的是萧骐,“哎,只怪本少投胎投错了,要是在皇家,那还不日夜寝于玉塌,食玉盘珍馐,沐玉池琼浆……”
忽然,话没说完,“咻”的一声,手中的扇子飞了。
华野一惊,立刻睁眼,见扇子已经回到了对面萧骐的手中,他正好整以暇的将扇子收进袖袋,随而雍雅一笑,“然也,君非天家人,再喜欢也是徒然。哎,本王甚是同情你!”
湖风吹来,玄袍飘逸,萧骐优雅一迈步,带着卓然不群的气质走向小筑。
萧骐和门口的谷粼相视一笑,她瞟了一眼华野,两人偕同入内。
“呵呵呵,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就认栽吧。至少这辈子,我就没见过能胜过他的人。”
景珏也深表同情的拍拍表情挫败的华野,一同回屋。
“……”
华野也只能跟去,但俊眸还是瞪着前头二人的背影,很想抓着萧骐暴打一顿,硬生生忍住了,心里反复念着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
回到前厅,景妎已经带着新作的茶点等在桌前,五人围桌而坐。
景妎为众人布置茶点,瞄了一眼脸色不好的华野,不必多猜也大概明白方才会发生什么事,随即开口圆场,“华少,你今日来景帘,总不能只为了赏湖滨观日落品白玉来的吧?”
“哼,妎美人,看你说的本少像个纨绔子弟似的。告诉你,本少可是个大忙人,来这自然为了正事。”华野嘴巴一撇,一手抓过桌上的茶点,塞进嘴巴,用力的咀嚼,如同嘴里的茶点是萧骐一般,不悦的给了萧骐一眼,道:“白虎要来了,传闻银丰国王给了十万精兵。”
“噗!”景珏茶杯刚刚就口,不及喝下便喷了出来,马上就被吓到,“十万精兵?!如此大手笔,银丰国能征善战的男人全都来了?!”
萧骐听着华野的话不语,看着面前茶水一圈圈化波,微微皱眉。
“是啊,十万,这还是个估计!何况,探子只探到白虎大军已在集结,金狼来没来还是个未知数。”
华野喝了一口茶,心里叫苦,银丰一来便来了个十万精兵,此番势在必得吧。
若是真打起来,普通兵马死伤同数已是叫人震撼,来的竟然是精兵,那么死伤数量必然成倍增加,皆是又是一片人间地狱……
“‘猛虎白日环椒图,猖狼金鸣霸龙泉’,这两将素来孟焦不离。”谷粼微抿茶水,心中喟叹,沙哑说着,“既然白虎来了,金狼必然也在不远处候着。”
“不错,白虎和金狼一定会一同攻来。”萧骐停下思索,低头默默解下系在腰间的前摆和玉箫,“目前岭关形势如何?”
华野见萧骐若无其事的动作,相处多年倒也明白他那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性子,“目前是铁帅的公子铁鹰镇守在那里,姚倩半个月前也带着手下的梨花女枪赶到,驻兵加上边城三郡的兵马,共计八万。”
萧骐拍拍发皱的衣摆,自怀中掏出一块巾帕擦拭箫身,“裴持天去了么?”
华野闻言,存不住心思地瞟了一眼谷粼,她和萧骐一样从刚刚便没多大反应,“早就到了,但他行踪极为隐秘,就几个人知道!”
“裴世子英雄天下,行事却这么奇怪?”
景珏重新咽下一口茶,坐在一旁的景妎掏出绣帕,体贴的为他拭去嘴角的茶水。
“何止奇怪!听说他是新婚当晚拜了堂就星夜赶路,身旁只带了弟弟和镖儿二人,碧郡主貌似被送去陶谷。他一天到晚神龙见首不见尾,将裴持希和镖儿一个扔到军医营,一个扔进姚倩那里去。”
“银丰阵营打算设在哪里?”萧骐一边问,一边拿着巾帕擦拭着碧箫的顶端。
“听说前几日在古苍岭三十里外的北面坡上发现几个银丰的探子,看来应是定在那儿了。”
“北面坡……北面……坡……”萧骐皱眉念叨着,陷入深思。
众人不敢出声,怕扰了他思绪,谷粼执着茶杯,一点一点抿着,眉头也是皱着的。
“三十里外的北面坡?!”忽然,谷粼“喀”的一声放下杯子,对着萧骐扬声道,“皇朝军在南,他们根本不仅仅要驻扎!”
萧骐也是脸色不好,放下玉箫和巾帕,淡淡抬头,“不错,他们还要摆阵。在北国战场上银丰人丝毫不逊色于皇朝边城驻兵,边城地势险要,强攻之下,定是两败俱伤得不偿失。而势均力敌之间,狭路相逢勇者胜,勇者相逢智者胜!银丰选择北面坡,又留下三十里路,正是大阵的最佳圆径,想必几番恶阵相斗,是少不了了。”
景珏闻言皱眉,疑惑问道,“但论阵法,皇朝前有以十七之龄相助铁帅大破银丰阵法的齐王你,后又有‘“陶谷攻术,英雄天下’的武林第一谷传人裴持天,他们又怎么可能敢这么贸然的使用阵法。”
谷粼轻蔑一笑,“因此,才有安王与染尽牡丹亦自羞的碧郡主针对师兄演那一出的美人计,才有安王府和太清门对齐王殿下的几番夜袭。而且,虽然银雕已被抓获,但大家别忘了,银丰国雪峰门第一人是谁人。”
谷粼一言,众人不禁一惊。
“是云龙!雪峰门门主东非修!”华野恍然,随即一想便大叫出声,“他是银丰云龙大将,二十年前便以十八岁之龄一手摘下了银丰武家第一人的名号,至今也没人能将他打倒!此人,莫说师从何处,身世更是成谜!只知道他名唤东非修,武力超群,一身功术更是高于他人,虽然接受了银丰国国王册封,但从未涉足政事,自来征战都没他的份,众人便渐渐遗忘了他。难道这次,他会随军出征?”
萧骐抚着微微作疼的脑袋,苦笑道:“不错,银丰人自古信奉八卦北乾的云从龙,风从虎,‘天间落晖照雪芒,一缝云龙几折腰’的云龙东非修和已故的风虎大将呼卡是银丰国国力的两大支柱。风虎王虽死,但金狼和白虎两个传人合力,决不再他之下。
而说到云龙大将此番,会不会随军出征,这倒说不准。但这三十里大阵,不必说,定是出自他之手。不过这么一来,恐怕还真是添了点麻烦!对了,五年前我走时留在边城的三个阵法,如今还剩几个?”
萧骐五年前曾相助铁劲桑大破银丰阵法,救下铁鹰的一条小命,还以天家人的身份调剂整个北国诸省郡皆支援边城驻兵被银丰军劫断的粮饷,因此铁家上下,边城内外,乃至整个皇朝北国,无不把齐王当成英雄。
当时他被蠡园主人召回时,曾在边城外十里设下了三元连环阵,共有三个,名为“岁元阵、时元阵、月元阵”,阵法内,三三成九,环环相扣,时中含岁,月里分时,岁累成月,九九连环,深奥难解,但萧骐布阵的煞意一向不重,意在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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