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岫,云龙,东非修,这个男子,弹指间决定了多少人的命运,霸占了多少人的记忆……
困意袭来,呢喃间,她缓缓问道:“过往矣,岁月怎堪回首……这是谁填的……”
“是你父亲……”
感觉到怀中的人身子一震,他莫名的嘴角扬起,今夜第一次有想笑的欲望,双臂又将她搂得紧紧,闭起眼睛。
“睡吧,我在……”
她低头,看着面前圈着自己的臂膀,良久,也闭上眼睛……
☆、绝阵天元归一(上)
皇朝历德宇三年五月廿九,宣威将军应棍儿领军将十五万石粮草运走,地点未知,二十五名银丰探子纷纷铩羽而归,金狼盛怒之下全部斩首。
皇朝历德宇三年五月三十,银丰四兽之一伏地兽浮屠于午时被斩于皇朝军营,由元帅萧骐亲自监斩,遗体以被俘银丰老马驼回银丰军营,加上白虎的阵亡,银丰士气一度败下。
皇朝历德宇三年五月卅一,云龙大将东非修出现在修罗宿煞阵前,策马沿着巨大毒阵边上走了两圈,貌似随心的插下了十二根干枯的杨柳枝,遂转身回营。
皇朝历德宇三年六月初一,皇朝世子裴持天出现在修罗宿煞阵前,武林盟主叶荆命盟主宫十二宫宫主跟随,领命于此后都要镇守云龙插下的十二杨柳的方位上。
皇朝历德宇三年六月初二,御史王轩之出任皇朝副相一职,臻芙继其御史之位,后者于未时感到古苍边城,一个时辰内抓获银丰奸细六名,为皇朝大军镇守后方。
皇朝历德宇三年六月初三,皇朝元帅萧骐与幽冥殿殿主崔杳然策马出营,领幽冥殿四大护法魑魅魍魉,在修罗宿煞阵边缘取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各点一盏油灯,由四护法护灯。
皇朝历德宇三年六月初四,银丰大将云龙来使皇朝军营,留下一封战函,曰初六午时未破阵,银丰将大举进攻古苍,皇朝元帅萧骐笑而不语,但回书一字,铁画银钩,曰“诺”。
皇朝历德宇三年六月初五,神医裴持希伤愈重回军营医帐,领众军医整药材,理医床为明日一战做万全准备,皇朝兵将心潮激动,银丰军心也有涌动……
……
皇朝历德宇三年六月初六辰时,德宇年间最为传奇的四个人物出现在了银丰修罗宿煞阵前五十丈处,身前是银丰精兵,身后是皇朝雄师。
元帅萧骐,师从蠡园,玄衫玉带,碧翠长箫,策驹逾辉,迎风而立,雍雅轩昂。
南麟谷粼,师从陶谷,白衫乌发,手执凤剑,策驹流云,立于萧旁,清雅悠然。
幽冥崔杳然,师从幽冥殿,灰紫锦袍,配赤红剑,策驹墨灵,妖冶一笑,却显枭雄。
盟主叶荆,师从叶氏,青衫雅髭,腰配软剑,策驹风溟,行若松柏,气若雅竹。
四人虽是轻衫简行,可那一战却惊天动地……
只要是活下来的人,无论皇朝子民,无论银丰战士,任谁都无法忘记古苍岭关下的最后一战……
谁也无法忘记当日南麟所设下的十绝阵——天元归一……
古来再无人见之,再无人能摆,再无人可破……
古苍酷夏的午时应是太阳当空,但在修罗宿煞面前,一切都是遮天蔽日的阴暗,往里望去,黑漆漆的不见一物,只剩远处幽冥四护法守护的四盏幽幽的油灯闪动。
“诸位,赤水红砂是赤狐血染沙,风吼冰寒是埋云龙玄冰腰牌于土,金光化血是融化紫貂刀鞘,烈焰摄魂是烧毁金狼烈火袍,天崩地裂便是将生门下所埋的阵眼万年修罗木斩碎。此十绝一成,修罗宿煞必破,入阵之后请紧随粼,莫走散,粼可不想拿条绳子拴着马走。”
谷粼带笑说着,心中倒也只有八分把握,年少虽跟随过师傅破阵,但时至今日,要全部回想已不易。
“这么丢人的事,本殿主岂会做得出来?!丫头,走吧,不过是个阵,一个时辰破了他回营睡回笼觉。”
面对着眼前黑漆漆的巨大毒阵,众人不免或紧张或激动,忽闻崔杳然说的如此轻松,心口难言感受倒也平复许多。
叶荆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叶某真是不如崔殿主。”
“叶盟主,这前浪后浪的恐难分。崔某幼年接掌幽冥之时,怕盟主大人还没打上盟主宫呢。所以,别再打我主意了,否则后果自负。”
崔杳然笑得妖邪,但熟知幽冥手段的人自是心中明白,他这是下狠话了。
叶荆只得作罢,不禁心中落泪,一旁萧骐和谷粼见状,轻轻笑开。
“各位,入阵之法,粼已经将知道的全部告诉大家了!但就云龙摆阵的手法来看,不可能一成不变,想来此刻的修罗宿煞未必和几年前一样,还请处处小心。流云,走吧!”
谷粼说着,自怀中取出一颗夜明珠,轻拍流云的脖颈,白马会意,低鸣一声,面对黑暗马儿或带了点压力,喷着气小跑而出。
白衫白马,伴着夜明珠的光芒,缓缓走进幽森的修罗宿煞阵,如同那启明星,随着日月变幻,缓缓发光,引领光明。
“二位,请了!”萧骐一笑,也取出夜明珠,轻拉马缰,逾辉也是低鸣声,在黑暗中小心翼翼的跟上前方流云的脚步。
“啧啧,为了个破阵,这么劳民伤财。”夜明珠古来就是珍宝,但四人手上的四颗与一般的还有不同,光芒更甚,色者更润,识货之人必知此产自蓬莱,能长到巴掌这么大的,必是千年一颗。而欲上蓬莱采珠,必要花费巨资,甚至是人命。
崔杳然一叹,和叶荆一同取出夜明珠,策马跟上。
一路上,谷粼行于前,三人行于后,四人皆不敢出声,虽然已经服下郁蠡丹,但空气中凤凌霄的气味很浓烈,说不上难闻,但也不好闻,故而黑暗中紧张气氛更甚。
谷粼一路观察,思量半响突然拉住马缰,示意流云驹止步,转头看着萧骐,道:“前五十米,有一杨柳枝。”
萧骐一笑,“相信十二宫主会好好为其浇水的,助其在这荒漠里生根发芽。”
“王爷英明。”谷粼听闻,扬眉一笑,再次策马向前慢行。
“他们说什么?”崔杳然侧过头低问身旁的叶荆。
“崔殿主,此乃,‘置之死地而后生’。”叶荆笑得雅致,两撇小胡子耸动似嘲笑一般,“三十一日那天云龙在大阵四周布下杨柳枝,殿主可记得?”
“本殿主那是未起身呢。后来知道的,云龙像女人插花似的插了十二支,这又如何?”崔杳然说的很自傲,晚期一事在幽冥人眼里才是正常。
见前方萧谷二人专心行阵探路,叶荆降低声线:“五行中金木水火土,土和木中有一特性,有土无木者或有木无土者,亡也。”
“好毒的伎俩!除了修罗宿煞本身所带着的三个假生门,十二杨柳枝又徒填了十二道死门!”
“崔殿主果然一点就透。为破死门,萧少主就命裴世子已经带着我家风雨等十二宫宫主带着大水袋天天给杨柳枝浇浇水,虽是沙漠,但这般照料说不准真能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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