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谷粼心里叹息着,认命的放下书,走到门边开门,看见一袭黑袍的裴持天,露出她一派的笑容。
“没呢,师兄有事?”
她笑得清雅,但人硬是堵在门中间,沙哑的声音里丝毫没有要请他入内的意思。
裴持天有点懊恼的皱眉的看着她带着□□的脸,怀疑她还在介怀那天他醉酒后的举动。
“是有点事,可否让为兄进去再说呢?”
“呵呵呵,进来吧!”
谷粼尴尬的笑着,心里极为不快,但也还是侧过身让裴持天进内,顺手关起门。
进了屋内,裴持天一眼就看见了那本古册,上面用他所熟悉的晖风体重新表写出了一行字——清世剑。
他顿时了然,这自小孤苦的姑娘又在这无月的夜里思乡了。
“师妹,你可不能只顾着练清世剑,忘了咱陶谷的璧涟剑术啊!”裴持天走到湘妃竹椅边,拿起清世剑剑谱,轻轻将它收到竹椅边上的抽屉里。
谷粼看着他的举动,不由的叹息,难道这人不认为自己忘了陶谷一切,日子会过得比较快意吗!
就是不知道他在如此深夜来到她这里,意欲何为,要让某些人知道,她的日子会过得更好。
“师兄放心,我只是拿出来看看父亲的笔迹,璧涟剑术我早能融会贯通。”她走到茶几前,为裴持天斟了一杯茶,示意他做到茶几前。
裴持天笑笑,撩袍坐下。
“如此甚好,这样爹也能在九泉下含笑了!”
他看着她笑着,但眉眼间却不见笑意,谷粼皱眉,心里明白他又有什么事情要算计了!
“师兄,有事就说吧,粼听着便是。”
“呵呵,师妹别急,为兄先问问你,可听过银丰金狼?”
裴持天轻抿唇角,在烛火的偏照下,眼神闪烁难明。
“听过,金狼乃银丰国大将兆库尔,其父是十几年前被铁劲桑铁将军重伤的呼卡亲王,传闻金狼佩刀是从西云国闻人一族抢走的云头刀——龙泉虎啸!师兄,可是他?”
“师妹说的不错,正是金狼!”裴持天饮一口茶,笑道,“那龙泉虎啸可是闻人一族的族长信物,就让他这么抢了去,当时的闻人族长就这么自刎而去了!”
“那温吞的西云国有此刚性好男儿,幸也!却也可叹了那么骄傲的一族人,如今也不知道四散到哪里去了!”
诸国中,也只有西云国重文轻武,他们崇尚文礼,以文理天下,军队也只为护国强民,自古立国就从无侵略一事发生。国中的将军也只从极富武学天赋的闻人一族选出,自古世袭,护国之战中从无败绩。是以,西云国能以一文人之弱国立于诸强国中而不被灭,要多亏了闻人一族的骁勇善战,智能无双。
但,自从被金狼兆库尔抢走宝刀龙泉虎啸之后,闻人一族被金狼手下杀的杀,抓的抓,剩下的族人为了寻刀和报仇,也纷纷离开了族地,传奇的一族便这么失去了踪迹。
“是呀,真是令人佩服的一族人!师妹,这便是我今天要找你的目的!”
“哦?师兄想让粼去银丰寻回闻人族?”
谷粼挑眉,暗叹这是桩大工程!
“非也,闻人族乃西云之责,与我皇朝何干!”言至此,只见裴持天脸上杀意尽显,“只是我收到消息,闻人族长的幺妹闻人凤华如今已成功潜入金狼麾下,授命来到我朝!”
“来到我朝?!如果闻人凤华真的要与金狼为敌,抢回龙泉虎啸,那她来我国做什么?!”
“师妹,恐怕当年与铁劲桑将军齐名的孔非经军已经落入敌人之手,现在只怕已达边疆了!”
“什么?!孔非将军不是一直在京城吗?昨儿不是还听说他老人家在御书房数落了陛下一顿么?”
“是的,这就是为兄奇怪的地方!”
“那师兄的意思是让我去探一探那孔非的真假虚实?”
“是,为兄真是此意!”裴持天看着自家姑娘,露出笑意,“臻相离世快月余,过几天齐王就会奉召回朝了!”
“齐王?啊,那位当年那位以谋略气晕臻相的二皇子啊!他不是悠游天下去了吗,怎么会回来呢?”
谷粼笑得恍然,那位二皇子啊,那人还是当年父亲为之骄傲的学生呢,也不知他还能记得父亲否?或者,他是否和天下无知一辈认为父亲是罪人呢?
“呵呵,是呀,那位让人折服二皇子要回来了呢!”裴持天看着谷粼的恍然,知她心中所想,只能暗叹,“他还朝那天,众臣定要聚集在大殿之上!那天,孔非将军一定也会到场!”
经裴持天的话语换回精神,谷粼了然的点点头。
“师兄放心,粼明白怎么做了!”
“你且去探一探他虚实,如果真是闻人姑娘,便以西云王妃故人的身份将她带回来便是!”
“嗯,粼明白了!”
听了谷粼的应允,裴持天定定的看着谷粼片刻,起身,走到了门边却止了步。
看着自家师兄古怪的举动,谷粼皱眉,却也疲惫的无意去揣测什么。
“师兄,还有事?”
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只想送人。
“师妹,北麒,走进你心里了吗?”
语罢,不等她的回答,径直走出了房间,那袭黑袍在夜里飘曳,消失在她眼里。
他知道了?
是了,拥有世上无人能及的情报网的陶谷世子,有什么他不知道呢?
只是,要是不在意,说出来作甚……
可他也的确不曾在意过,那到底为何要提……
她一时间只剩下愕然,随后无奈的笑了,豪迈的饮了一口茶,仿佛那是一杯烈酒……
金顶玉壁,帘幕重重,华盖马车,青铜香路。
骏马锦车,四面垂下银丝纱帘,四角车顶摇曳着两盏青铜香炉,长长煌煌宫廷路铺上玄色锦帛。
车上来人银纱后若隐若现,轻轻摇动手中白玉折扇,另手轻抚碧玉长箫。
“皇弟,好一折染墨无瑕风弄白玉扇!好一把流光溢彩碧玉景帘箫!”
自古,金碧辉煌数皇城。
自古,至尊姬贵乃天子。
抬眼,那又高又深的颐和殿门下,立着一人,皇冠龙服,长身儒面,似笑非笑,却也藐视群雄,坐拥天下!
“皇兄过奖!”
雍雅之声,微微一响,清越和风,悠远而扬。
踏玉梯,下华车,踩锦铺,上青云。
在颐和殿门前的白玉长阶止步,行君礼,撩袍,单膝而跪。
抬头,微微一笑,雍容温雅,面似白玉,暖如朝阳。
“齐王萧骐,拜见皇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人相隔百丈白玉阶,眼中眸光异彩,心回百转!
皇帝极为不愿看着手足相隔甚远,漫漫下阶,一双皇锦龙履轻声走至玄衫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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