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敢问粼儿想清楚什么了?”
“既然世兄已然知道粼的身世!那么,粼注定要去做的事,世兄又岂能猜不出来?”
这一句,使得那抚箫的动作终是停住了。
萧骐抬眼看着那白影,神色难明,但一时难以顺气。
“这么久了,你还没发觉么?那个人,你是找不到的。”
雍雍然然地一叹,那晃了半天的白袖双脚也终是停住了。
“这个嘛,粼入武林时间不长。而皇京朝堂,粼更是入不得,自然不得其门而入咯!”
忽而,白影悠然一滑,一个回旋,如同黑夜里的一束光辉,朝他飞来,轻若凌波悠如鸿,伶俐一转,落坐窗前,对着临窗玄衫人,云淡风轻付一笑,轻唤一声:
“北麒世兄!”
挑眉,收箫,看向白衫清流人,没带面具,他眉眼大开,她终是明白他的。
尤记得昨夜裴大世子的一举一动,那时候,他虽满心疑惑,但此时却不欲再做他想,只盼清风饶心头。
看着眼前容颜,颜似桃夭盈清风,清莹如春烬芳菲。
有美如此,心有戚戚焉。
雍雅一笑,暖如朝阳。
“何事?”
“你有线索是不?”
“哎……骐,自是有。”
☆、初显端倪
皇西席云族臻人,代代泓澜源古云。
自古万代才人出,百世千金拜为相。
宏耸群山,缈缈云雾,幽幽古阁,佳人为双,文逸芳华。
“二姐,芙儿今儿绘了一幅百世闲相图,以告叔叔在天之灵!”
“小妹,你胡说什么!”
古云庄高阁上,一粉一橘两位少女正在进行每日必经的琴棋书画的“画”之练习。
听闻粉衣少女的警告,橘衣少女邪邪一笑,不以为意。
“二姐,难道芙儿有什么说错的地方么?”
“臻芙,你乃堂堂古云庄三姑娘,应以优越女德作为世间女子的榜样,怎可这般诋毁叔叔!”
“芙儿哪有诋毁他!芙儿只是说实话罢了!哎,只是可怜了那替身傻齐王!”
“小妹!不可再说!”
粉衣少女极有气急头冒泡的迹象。
“是是是,芙儿今日画的功课可是完了?弹了琴就去给那‘尸骨未寒’的绝世好叔叔上上香。”
“芙儿小侄女,您能为那‘尸骨未寒’的臻丞相臻仪,费点心思研习君臣道的话,比上香要来的可贵!”
橘衣少女抬头,发现她画桌前不远,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名壮年青衫男子,正在喝着她刚刚泡好的茶。
那人极爱蟹壳青那类颜彩,从床到衫,甚至那腰间带子上都系着青玉,似乎一辈子都是那颜色,真是,厌烦至极!
“老头!不要以为有人诈死,就可以天高皇帝远的闲到死!”
橘衣少女一气,拿起染上一抹紫棠之色的画笔,直直指着那闲逸男子。
“丫头,不要以为有人诈死,你就可以天高皇帝远的如此嚣张!两个月后,你爹就回来了,你是要参加选秀进宫,从此明争暗斗过一生呢,还是走我给你安排的康庄大道,自己挑!”
“康庄?!笑话,自你那鬼脑子里流出来的,哪里会是肥水!臻芙别的不敢说,从来就见那玩意只流你家田的事迹,看的不能再多了!”
橘衣少女很是不爽,为什么自己的命运要让别人来安排!
“小妹,你就消消气!你想大哥幼岁夭折,爹和叔叔,当然只能走这条路来保住我家声!”
粉衣少女眉头紧皱,虽然不同意家中长辈的做法,但自小学习的女子理德让她很能逆来顺受!
“是啊,要不是你姐姐看上了那陶谷贼小子,这般好事自是也轮不上你!”
那贼小子,当日竟然给了他那么一巴掌!
可恶可恨啊,要不是瑾儿痴心难改,他早就让人将那什么玉颜暗杀再暗杀了!
男子无奈的挑挑眉,再咀一口茶,哇,席云峰紫茶,麓青清晨水,好茶!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玩腻了跑回来,我现在怎么会那么倒霉?!”
“三姑娘,那世间人可都知你不理世俗事,运筹帷幄古云中。你就小小发挥一下几年才智,帮补一下家里名声嘛!”
“是啊是啊,我的错,我的错,三生不幸,生在这里!”
挫败的躺回椅子,橘衣少女不再挣扎于万般不可能之中。
“认命就好,认命就好。”
青衫男子,习惯性的摸摸自己鼻子下方的顶唇上方一块空白处,随即遗憾的叹气。
哎,虽然现在悠游自在,如鱼得水,但有时甚是怀念自己续了多少年的小胡子!
“叔叔喝茶,请不要和小妹计较!她就是爱发发无名火,但最后还是会明白什么是最好的路的!”
臻瑾赶紧上前,狗腿得给青衫男子沏茶,甚是感激这个将自己解救于小妹那将来的苦命漩涡之中让她心有余力的去爱她那陶谷玉颜的天上地下好叔叔。
“是吗?臻三小姐当真这么豁达?看来是为叔错看了小侄女,还请见谅!”
“见个鬼谅!明明就是狗屁一通……唔唔唔!”
粉衣少女赶紧上前,掩住火气止不住的妹妹,阻止她失去理智的吼叫,以免毁了这么多年来在世间辛苦建立的“巾帼智囊数臻芙”的形象!
“啧啧啧,出生西族臻氏,此女竟是如此刁蛮!”
青衫男子煞有其事的摇头,抬眼示意粉衣少女,再来一杯!
橘衣少女微微笑道,仿佛刚刚之事,过眼云烟:“叔叔,古人曾云:好茶,应有三饮。”
“愿闻其详!”
喝了不晓得第几杯的男子,又一口喝下粉衣少女所斟清茶。
“素瓷雪色缥沫香,何似诸仙琼蕊浆。
一饮涤昏寐,情来朗爽满天地。
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
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
但那四饮五饮之后的,便是猪牛了!”
“噗”的一声,男子一口未及喉的茶,喷了!
“臻芙,你不要挑战我那‘宰相肚里能撑船’!”
愤怒啊,青衫男子一气之下用尽内力将手中的梅纹白瓷茶杯捏个粉碎!
“臻仪,你也不要以为我大计未成就能吞船!”
急恼啊,橘衣少女对男子整整一个月的千般委屈万般埋怨一股脑全涌了上来!
“笑话!你现在不能吞船,难道日后这天下间还有其他人又能力接着去撑我皇朝之舟么?”
“荒唐!我就是不能吞,你奈我何!何况,要不是你为了一己之私跑回来当乌龟,我也不用天天日日难食夜夜难安学那狗屁倒灶的吞船撑舟!”
两人横眉,粉衣少女一看势不可挡了,两手一摆,弹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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