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自己万般的恶意撩拨,但萧骐心里还万般愉悦,万般欢喜!
“什么诗?!”
诗?!
这时候还吟诗?!
身为齐王,不事事为国,竟然如此玩物丧志,简直丧尽天良!
她在心里默默骂着,大概把所有骂人的成语都使上了!
谷粼愤怒的看着萧骐,觉得自己真是愚不可及,竟然错看了这个人!
无视她眼里的愤怒,萧骐悄悄摸向袖袋中藏着的那一段白绫布碎,那是属于那段她当日绝然离开遗下的早已断绝的白绫。
黯然的看着眼前这如同春风更似桃夭的容颜。
“此诗曰: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语罢,谷粼瞪大了眼睛,错愕的看着他。
她出身书香清流越州谷氏,自小便诗书饱读。但,如今却为了那区区一句诗词,白了脑袋,只听见嗡嗡响声。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都这时候了,他这是干什么?!
忘了三天前,她对他说的话了么?!
萧骐也不再笑了,一脸正色的看着她,轻抚着她的手也不再施有功力。
只是轻轻的放着她手上,仿佛担心着她的轻柔易碎,不敢轻触。
黑夜里,空阶上反光而上的淡淡月色映在两人脸上,白衫者春风之容,淡雅风姿,幽幽妤韵,每一抹颜色都镌刻在他心里。
“今后,就不要带那东西了,它还会将你的心也掩了!”
萧骐伸手,轻轻摸着她光滑的脸颊,眼里满是万般的不舍,万般的情。
这一碰,便让谷粼回了神!
什么跟什么嘛!
躲开他的手,她慌张的跃下房梁,走到窗口,不敢回头,又是来时那个冷凝绝情、看破尘世的样子。
“齐王,你我云泥之别,请勿如此轻佻!还请尽快履行您的诺言!”
萧骐暗叹不已,无奈自己对她的伤害竟是如此之深!
“那,你答应我的条件了吗?”
玄衫之人没有下房梁,坐在上面,痴痴的俯瞰着她。
“齐王的理由不成理!粼为何要答应你!”
“但骐的理由对骐而言,胜于生命,胜于自己!”
雍雅人儿还是痴痴的看着她的背影,一言一语间尽显惆怅!
谷粼无奈,这北麒,这齐王,这萧骐,此时的她已然无法分清他言语中,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了!
心中暗叹,那玄衫之人,大概是无情天所安排的,继裴持天之后又一个压在她心头的人!
“一个月?你就会告诉我仇人是谁?!”
沙哑声嗓响起,千般叹息,万般无奈!
“是!一个月内留在宫里,一个月后我与你一同前去,绝不再欺你!”
温雅声嗓应和,千般笃定,万般如誓!
“再无第三个条件?”
沙哑之声,仍是百般怀疑!
“绝无!”
温雅之声,依旧那般肯定!
谷粼轻叹一声,转过头,看着梁上的雍雅人儿,虽然完全不明白他的用意,但为了一族的仇,区区一个月,她忍。
“谷粼答应便是,但不需要你!这段仇只属于我,不应假他人之手,何况是您这堂堂齐王,不该为了朝廷钦犯出手!”
“没有我,你就算知道了那人的名字,也决计找不到他!”
闻言,谷粼瞪着他!
“你别看不起人!”
“非也,你不妨试试?”
说着,萧骐便一跃下了房梁,直勾勾的看着她,一身玄衫衣襟飘动,像画仙一般优雅的走来。
月光下,她看见温雅笑意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不由一怔。
他慢慢的走到她面前,暖暖的看着她笑着,笑的温雅,笑的满足,却笑的百般苦涩。
她怔然的看着他温雅如阳的笑,这般,眼里只有她一人的笑容……
他将一条绣着暗红梅花印的洁白丝绢,放在她手上,然后轻轻握着她的手,雍雅笑意里透着万般的苦痛。
“韵儿,无论你如何恨我,憎我!骐,但求逐得月华流照君!”
皇朝历德宇年三月十八,春分将至,江南南麟于齐王煜宏宫居有一个月余,名动天下的北麒南麟自此相守相连。
☆、江南陶谷
浓浓夜色,皇宫内有几处废旧宫殿,没有点上宫灯,无人走动,于是除了月光所及之处,就是一片漆黑。
枝上晚归的雀鸟们吱吱叫着,有点凄婉的啼声渲染着黑暗中宫殿的阴暗气氛,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风刮着没有点亮的青铜灯盏,吱呀作响,仿佛在配合着夜鸟的啼叫,一声声,摧心肝!
忽然,树影下有两道影子闪过,速度很快,但也偷偷摸摸!
两道影子摸到了墙角,在月光中看清了宫殿名字,发现是废旧宫殿,不禁松了一口气!
“陛下!你怎么可以这样!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一道异于常人高大的影子不停晃动,可以发现影子的主人心情有点激动!
“孤是君,不是君子,这么说,你懂了吗?!笨死了!孤能愿意回来,已经给足你面子了!还啰嗦!”
另一道相对正常的影子,偷偷摸摸,不停观察着周围的动向!
“可是,无论是谁,拐带良家妇女,就是不对呀!”
高大影子辩驳着,听起来是正义的一方!
“孤是逼良为娼,还是逼娼为良啊?!什么拐带,这是呵护!毛头小儿,懂个屁!闭嘴!”
哼,虽然美美的粉衣少女很是不睬他,但感情是需要慢慢培养的!
那偷偷摸摸观察的影子,盯着前面巡视的守卫,一面义正言辞的狡辩着。听他语气,貌似对自己所做的事相当不以为意。
“可是陛下……”
“闭嘴啦!没人了,快闪!”
高大影子还想游说,但被另一人扯着臂膀,无奈的继续偷偷摸摸蹑手蹑脚前进。
走啊走,走啊走……
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没有移动分毫,怪事!
那走在前面拉人的影子忽然发现自己拉不动了,有点恼怒!
“燕子旌,你给孤争气点,背个人而已,用得着歇那么久么?!”
“陛下……子……子旌……在走啊……只是走不动而已……”
身后的高大影子极其努力在摆动双脚,极其委屈,极其用力,但还是不能移动!
“你是中邪了吗?!”
火大!萧裕恼怒回头一看,那燕家小子,满眼委屈,满眼无辜的看着他!
正要开口骂人,突然瞄见了一抹异样的颜色!
那……燕子旌那……那腰际自其背后被一条绷直的白绫系着,而燕子旌大汗淋漓的想要前进,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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