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见鬼了么?!
萧裕不禁胆寒的吞了吞口水!
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侧过头,越过燕子旌,顺着白绫那头的方向,向燕家小子身后看去。
一条绷直的白绫……
一条长长的白绫……
一条被月光染得反光的白绫……
高高横越在空中,另一头直挺挺的延伸自阴暗树林的方向。
萧裕瞪大眼睛看去,突然发现树影斑驳之中有一白影晃动,若隐若现!不禁再吞一口唾液,背后冷汗直冒!
“你你你是人是鬼?!”
闻言,燕子旌头上也冒了冷汗!
抖啊抖,僵硬的转过头,一眼便也看见了白绫那头的影子,大骇的瞪大眼睛!
那白影不动也不语,但施在白绫上的力量分毫未减。
萧骐再起鼓起勇气,提起吃奶的力气,颤抖的举起一只手,伸平食指,指着那白影,大叫道:
“你你你是人是鬼呀!!!”
“你说呢?”
突然,一道慵懒的声音自树林方向随风传来,却也吓傻了那两个影子。
那声音极为沙哑,如行将就木的老人临死之声,也像小时候听的鬼故事里那些渴死的人的声音!
燕子旌听了声音,看了白影,突然想大叫赶紧跑的念头大作!
他好想撇下这昏君自己跑掉哦!!!
“你你你是鬼?!”
萧裕难以置信的看着那白影,眼里说不出的惧色!
“你们夜半私闯皇宫,如果是兴致来了进来游玩一番,倒也就罢了!”
沙哑声又起,隐约带着笑虐。
“我们当然是兴致来了进来玩一玩!”
萧裕赶紧随棍上,生怕自己忽然间到了什么地府炼狱!
“是吗?但是要是你们拐带少女进宫,图谋不轨,恐怕我就得出手了!”
“不是不是不是!我们不是!事急从权!不要误会!”
燕子旌走到宫阶前,赶紧放下背在身上的一名少女,好让月光照着,以便于那白影能看见!
白影微微一动,在月光下随着树影晃动,萧裕抬眼一瞄,觉得不对!
嗯?影子?鬼有影子么?
“何方宵小,敢在皇宫中装神弄鬼!”
萧裕终是来了智慧,发现自己太过愚昧,疑神疑鬼,大失身份!
此话一摞,燕子旌也抬头发现了端倪!
表情大变,那般坚毅,那般被耍了之后的恼怒啊!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吧!”
沙哑声响起,一字一顿,状似随风,但和着无穷的内力如巨鼓雷响一般,一波波的撞击着萧裕和燕子旌的肺腑!
顿时,两人眼前一阵灰白,头晕目眩!
忽然燕子旌“啊”的大叫,他腰上的白绫被强力一扯,堂堂七尺昂藏男儿就像红绳绣球一般被曳到空中。
而后,冗长的白绫迅速回缩,那树上的白影终是冲破叶丛,以极快的速度,飞向空中的燕子旌。
但燕子旌也不是泛泛之辈,既是遭受如此惊吓后,也不失强健武人本色。只见他极快的施展轻功,拔出腰间的银白弯刀,对着迎面而来的白影,就是奋力一挥!
瞬间,白影刚刚坐卧的大树被拦腰斩断,被截断的一半主杆像侧旁的宫殿倒去,被压垮了宫殿琉璃顶。
而后,偌大宫殿再无力支撑,屋瓦,枝叶,家具,屋梁等全断了,直直下坠。
整片宫邸,轰隆隆作响,全部倒了!
一时间,整片宫苑,漫天烟尘,白雾大起。
半响过后,萧燕两人屏息注视,待到一切喧嚣落幕,四周再无白影踪迹。
燕子旌这才一吐惊吓之气,旋身回到抱着昏迷少女避难的萧裕身边。
“哇!燕家小子,你果然很强!难怪皇弟会让你进宫,你连拆房子都这么利落!”
萧裕被眼前这般废墟残垣,甚是惊叹。
燕家世代戎马为国征战,死的死,废的废,这代更是独留下这么燕子旌。
萧骐当年对此甚是遗憾,于是将年幼的燕子旌召回蠡园,悉心培养!待得他十八岁那年,送回大内,萧裕于是就给萧骐面子,封了他个区区的御林军教头了事!
他没想到今日见得燕子旌的武功竟然这么强,遇人砍人,遇鬼灭鬼!
听到萧裕这般“赞许”,燕子旌不紧皱眉!
他正要回嘴,忽然,“咻”的一声,白绫破空而来,重新系上燕子旌的腰带。
然后燕子旌又是“啊”的大叫,白绫一扯,回到了刚刚凌空拔刀的地方,吓的萧裕刚刚定下的心又重新悬到喉咙口!
“区区润月弯刀,竟也如此嚣张!你师承蠡园吧,可叹,你今日是遇错人了!蠡园少主也要让我三分!”
夜空中,沙哑之声如同巨鼎,重压而下!
对随,白绫像吊绳一样,很是神奇的吊着燕子旌,晃在半空中,像西洋钟摆一般来回着!
“士可杀不可辱!”
燕子旌回神,很有骨气大叫一声!
他一使劲,想如方才那般发动弯刀,与贼人分庭抗礼,却诧异的发现身上经过白绫紧勒之下,内力尽失,不禁大骇,傻眼的抬头,寻找白绫吊绳的主人!
一抬头,他霎时骇然,瞪大眼睛!
那吊绳的主人手持一把白银长剑,剑身泛着月光,随着白绫极快的闪烁而下,那光芒仿佛能穿透夜空,来人白衫沐光如同耀眼的星子,刺眼的让人难以目视!
而后巧手起银剑,向下便是一刺,这瞬息动静在幽暗夜空中闪出万道剑花,如同一道无法直视的无穷光壁,让人窒息的重压而来!
又是一眨眼,光壁忽然消失无踪!
定睛,银剑已然架到他的脖颈上!
但,燕子旌已经看得怔然,一动不动,而白衫之人执着剑,貌似也不急着下手。
两人僵持着,衣袂翻飞,相旋而下。
“说吧,为什么带臻二小姐进宫?尔等又何人?”
沙哑慵懒的声音响起,就像可以无视身后那些断树残宫,就像刚刚的激励武斗没有发生过一般。
“苍天!你就是南麟!轻若凌波悠如鸿,霜凤空凝舞南麟!”
当可怜的燕子旌被白衫之人执剑欲刎之时,那头看戏看出精神一扫惧色的萧裕居然将心神放在了执剑人上!
听那语气,满心激动,满心欢喜,再无主仆情谊!
有主如此,燕子旌欲哭无泪,无比悔恨啊!
“在下就是南麟,你们到底是谁啊……”
那沙哑声音依然无波无浪,仿佛眼前这般崇拜戏份上演的让人厌烦了!
“苍天!我居然见到南麟了!偶像啊!那轻功无人匹敌的南麟!”
仿佛没听见谷粼的问话,萧裕抱着怀中美人,兴奋的凑上来!
又是瞬间,架在燕子旌的剑移到了萧裕脖子上,燕家小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快说……还有,放下臻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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