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过,崖边的白衣人儿如烟散去,不留一抹痕迹,唯有司马静坐原地,神色阴暗难明,猜不准其思绪的分分毫毫,只有腰间一条火红的布块随风摇曳,吐露着如火灼人的暗暗芬芳。
救命……
神仙救命啊……
救我……好痛啊……
大地被赤红烈火燃烧,焦土尽处,满目疮痍!
天空被蓝紫邪火覆盖,鬼魂坠落地面,不停打滚□□,在邪火与烈火之间挣扎,不仅是死灵和冤魂,就连法力低微的鬼卒阴兵也被其影响,身上开始有龟裂的痕迹,更甚者已经窜出火苗,从内灼烧起来。
哭喊、嚎啕、悲戚,世间已这惊天动地的哭声所覆盖,闻者无不感同身受,如同与受难者一起被焚烧,就连脾性最是狠硬的阿修罗族也纷纷乱了方寸,有的甚至已丢了武器闭目掩耳!
“湮仑你这无耻小儿!”
赤帝见状,大怒地冲天而起,来到天兵阵前,骂道:“当年大战要不是孤放你一马,你现在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么?!你就不就想称霸六界么?!男子汉大丈夫,来啊,有种的一对一,别老做这种伤天害理……”
“赤飚怒!闭嘴!”
湮仑没应话,旹姬先开了口止了他的骂。
“姬上,是他欺人太甚!”赤帝看见下方生灵受烈火之苦,心头苦不堪言!
“黑帝,还不拉住他。”旹姬不理他,转头朝黑帝命道。
黑帝会意,快步上前拉住赤帝,低声道:“嘘,你在这儿给姬上别坏事!你忘了刚刚姬上第一句就是来教训你的么!那湮仑诡计多端,再加上个神秘莫测的亓官思,只怕今日六界在劫难逃,你就少说两句,给众生减少点苦难吧。”
“怎么说的就像我再给众生遭罪!明明就是……”赤帝气得又跳了起来。
黑帝大手将他抓的死死地,如何都不让他再上前一步激怒魔君,“嘘嘘嘘,少说两句少说两句,他们玩的就是阴的,如今冥帝重伤,白显纪也不知和魔尊司马打到哪儿去了,这会儿咱们几个玩明的能对付的过去么你想想。你觉得难受,姬上那神之身肯定比你痛上十倍百倍,你看她叫唤一声没。按孤说,还不如让姬上套套湮仑的口风,以不变应万变,说不准一会儿白虎就能把白显纪找来!”
“你让白虎去找显纪了?”赤帝一听,心里倒是定了几分。
黑帝点点头,“白虎都去了好一会儿了,再等等,且看看他们又搞什么花招。”
“哎,再等就怕下面的生灵多受苦啊……”赤帝怜悯的看着下界的鬼族、人族、草木族、飞禽走兽等纷纷在火海里哭嚎,大大的拳头不禁紧紧握起。
“别急,你看。”
黑帝忽然浮出一抹笑,赤帝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旹姬招来单足独立在车头的青蓝色毕方鸟,低头在它耳侧低语了几句,大鸟立刻啼叫几声,张开双翼,像极了一只巨型的仙鹤,自如翱翔在烈火纵横的天地间,神奇的是它并没有像那些乱窜的死灵般被烈火包围。
只见毕方鸟白喙大开,背上青羽间红纹突显,一张嘴就吞掉一大片明火,天空中不消片刻热辣的温度立时骤降!
下方之人无不瞠目惊奇,倒是亓官思淡然的看着独自在空中表演的神鸟,心思百转。
“亓官先生,那是何物?竟能吞食孤的火焰。”
湮仑法术被破,却也镇静的很,一脸云淡风轻的笑容。
亓官思侧身垂首以答,“回陛下,此鸟名曰毕方,乃昔日神界章峨山的神鸟,毕方一族顺六界众生之愿,由木精所变的,形状虽是鸟却不食五谷,专吃火焰,幼鸟常在人界作火灾,成鸟却是六界御火的守护神。”
“哦?”湮仑笑了笑,“如此说来,此鸟专克御火一族。”
“是。”亓官思依旧低垂着脑袋,“神界还在时,毕方曾是帝俊和羲和日神的御驾,帝俊育有太阳神的十大金乌,十位太阳神幼年常常闹得帝宫和羲和的日神殿里四处走火,灭火一事多是毕方一族立的功。”
“是么?连太阳的火焰都能吞噬……”湮仑含笑沉吟着,似乎并未被亓官思的话所影响,又突然朝旹姬扬声道:“旹姬殿下,您是听说本王善用火才把这毕方鸟带来的吗?这可怎么好,本王会的可不是只有火。”
旹姬听闻,浅笑言道:“是啊,这可怎好,本姬手上也不只有毕方一招。假如魔君陛下不愿收手,本姬也就只能见招拆招,看看最后鹿死谁手咯,只不过其过程颇为‘劳民伤财’。”
“孤从来不担心‘劳民伤财’,六界啥不多民最多,魔界啥都少财最不少。”湮仑挥一挥袖子,营帐四周立刻下起了金叶子雨,金灿灿一片片翻飞,美得富得让人心醉,可碍于魔君在上,魔族大军无人敢屈身去捡一片。
“看来魔界的确富裕呢。”旹姬抬袖轻笑,“可惜,魔族和仙族法术同出一派,皆为幻化形变之道,取之有尽,用之有限,若是不得人心也只能用蛊惑之道。只有神族才能拥有创造的神力,而这不正是你所追求的?你心里明白,这是任何金银珠宝都不可求。”
话音一落,在场上位几人纷纷变了脸色,尤其是仙界一派!
原来湮仑的目的是成神?!
他想用区区魔族之身求得神族之力,更甚者,他或许还想得到神之身?!
这是千百年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就算是在万年前神族鼎盛之际也是少之又少的情况。神之身自古多是天造,而后由神祗之间的结合孕育顺应天命才能降生,每一位造物神都有他们的天命,而今,一介魔族连飞仙的金身都没有,竟然妄想称神?!
众人大惊过后,无不对湮仑投去或质疑或鄙视或犹疑或嗤笑的目光,就是没一个是期待。
一直立于湮仑身后默不作声的阿修罗王储艾史图施此刻开口打破了在场的死寂,“当日湮仑陛下亲来阿修罗王殿,本王还想是千年闭关让您转了性懂得什么叫纵横得益,原来是想利用阿修罗的兵力逼出仙界中人来偿你的‘夙愿’,呵,怎么如今却是不见你‘夙愿之人’,亓官先生,她人呢?”
亓官思原和王储艾史图施一样也以为湮仑志在大统,虽曾在魔界听到些风言风语,却没放在心上,没想到湮仑心底竟存了这番心思,这么一来若和自己的目标相差甚远便不好了。
亓官思直起身子,侧脸过去:“回王储,据闻她在魔尊司马手下任职。”
“哦?”艾史图施嘴角一扬,不怀好意居多,“居然塞到没落的小名门底下,不过倒也不失为一个保命的好办法。名门有名有权,出了个魔尊倒还算有势力,保得住一时。”
湮仑应得头也不回,声漫千里而去,“不过是几千年前的年轻气盛,王储别听有些人的存心挑拨。此番出战,六界孤是志在必得了,这点王储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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