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景乔轻笑了一声,"师弟,我们只是离开了一天,不要把师妹想得那么柔弱好么?"
之后便也没再说什么,各自道了声早些休息,便停止了交流。
橘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闭着眼睛什么也不想,脑子却还是清醒的厉害。猛地睁开眼睛,白日里在湘焰刀谱上看到的一段内容,便撞在了眼前。
刀谱上说,湘焰刀阳气亢盛,威力巨大,但是对使用者会产生或大或小的伤害。在修习层数越高,反噬也就越剧烈。如此便需要第二次的淬炼,以佛英草汁液配以冰湖雪水为炼液,阴柔之物来中和湘焰刀过盛的阳气,从而消除对自身的伤害。
今日练习的时候,总有一招使起来会感觉胸口憋闷,想来就是反噬的作用了。这样想来,橘袖就觉得有些对不起沈言师父。她不曾告知沈言的是,湘焰刀九层刀法已修习过了第四层。只是平时给沈言展示成果的时候,刻意隐瞒了一些而显得有些笨拙,不似第一日那般天赋出众。对于自己突飞猛进的刀力,橘袖心中不解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询问沈言。毕竟,那个五岁凌空的自己,还是给她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淬炼一事等师父回来帮忙,在这之前,自己不妨先找齐冰湖雪水和佛英草,也好打发未来几日不能继续修习刀法的闲暇。
第二日清晨,橘袖刚走出九宁宫大门,便看到晏心远远走过来的身影。
"晏师兄早。"
"小师妹早。"晏心看她一身比试时常穿的劲装武服,有些奇怪,"师妹,你这个样子,是……"
橘袖瞅了瞅上身的短衣,有些迷茫地问道:"天气热了,我翻到了这件衣服,不可以穿吗?"
晏心哈哈一笑,"当然可以。是我以为你要同谁比试,便问上一问。"想了想又道,"唔,师父出门前交代我这几天将基本术法同你点上一点,你今日可有空闲?"
听晏心说的如此客气,处处为她着想,橘袖倒有些不好意思来,"师兄,我今天约了初学堂的一位弟子探讨课业,不如明日开始,你看可好?"
"都可以。"
同晏心道了别,橘袖便朝着后山走去。昨夜已用景乔留下的印鉴查了查七绝山上佛英草的位置,大多在后山药谷一片,不由庆幸并未出千流范围。据说千流专修治疗术法的弟子也常去药谷采药,想来也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同石寂走到药谷的入口时,橘袖还在疑惑怎么就成了真。她随口说约了一个弟子,结果与晏心分别之后不久,就遇到了四处闲逛的石寂。交流了几句之后,石寂便想要同她一起来药谷转转,美其名曰"熟悉千流所属的一切"。拗不过他,便只好同行。
因着橘袖的御物飞行还不到家,而石寂根本就还没有修习这个术法,是以从七绝山主峰到后山药谷,两人皆是步行。到达入口的时候,两人都有些体力不继,只好倚在一块大石上休息。
"佛英草药性寒凉,喜湿恶燥,药谷流水附近的湿地、高崖峭壁有流水的背阴面可见些许踪迹。"看了看地图,橘袖点了几个地方指给石寂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是距离出口比较近的几个比较湿润的地方,我们就去这些地方碰碰运气吧。"
石寂点了点头,"好的,听你的。"
两人入谷,没有注意到大石上的一句话,"非药者不得入内。"
七绝山自有仙灵之气庇佑,谷内清风携香而来,四周草药繁盛葳蕤而生,橘袖两人看见这幅景象,不由心生赞叹。
按照地图,两人很快走到一条小溪边,仔细找了找,却没有发现佛英草的踪迹。只好换下一处。
不知何故,寻找几处之后都没有结果。石寂有些郁闷,"橘袖,是不是你认错了,还是说现在这个时节并无佛英草生长?"
橘袖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给石寂,"第三十四页。我没认错。现在应该有的。"
石寂翻了翻书,确定没有失误。他抬手搭了个凉棚,"看这样子,咱们也快该回去了。药谷深处是不能去了,倒真要把咱们逼到那个高崖去了。"
橘袖看了看地图,又看了看上山的小路,摇了摇头,"不去了。"
石寂背着手却踏上了小路,"去,怎么就不去了,好容易来一次,说不准咱们上去就找到了呢!"
橘袖只得跟了上去。
行至半山腰,石寂却突然停了下来,"橘袖,你看,那里,是不是?"橘袖顺着石寂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不由眼睛一亮。一股细水从山顶缓缓流下,就在它的旁边,矮小紧贴壁面生长的泛紫草叶带着微亮的水珠,抓住了橘袖的视线。
"确实是佛英草。"不过目测了距离并非手臂所能触碰到的长度之后,橘袖有些气馁,"可惜,咱们摘不到。"
石寂环顾四周,也没有找到藤蔓,叉腰而立的他脸上一派可惜之色,"唉,如果我们可以飞就好了。"他扭头问橘袖,"橘袖,你御物飞行虽不到家,但还是能够飞起来的吧?"
"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想到景乔和祝唯的辛勤指导,她有些不好意思,"还是会控制不好。"
"那你试一次,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就回去。好吧?"
橘袖想了想,终是点了点头。
从蓝风长老那里领了一些任务回来,晏心发觉橘袖并不在九宁宫内,看了看天色,不禁有些担忧。
取出云笛正准备同橘袖联系,却看到笛子周身的光彩大盛,橘袖焦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晏师兄,救……"
话未说完却被一阵轰隆声阻断,以后便再无声响。
暗叫不好,晏心飞身便掠了出去。
药谷,已不见橘袖和石寂的身影。山石散落的地面上,已经断成两截的笛子孤零零躺着,满是灰尘与划痕。
千流印记·故人 橘袖醒来的时候,正对上一双紫色的眼眸,她翻了个白眼,又闭上了眼睛。
七吟却不给她装死的机会,推了她几把,从声音中就可以听出他懒散的模样,"明明醒了,看我一眼,又装睡是什么道理?"
橘袖将双手枕于头下,睁眼看七吟,"我晓得我看到你,定是在梦中。"不过她细看发现七吟裹着厚重的绒裘,便坐起身来,捏了捏他的衣服,"看吧,果真是在梦中,你连冬天的衣服都穿上了。可是明明入了夏。"
一把打掉她的手,七吟挑眉,"对,这是个梦。但是我却是真的。"
忽略七吟的话,橘袖才发现自己就坐在非往殿的床上,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地方,眼前却是个不怎么熟悉的人。橘袖推了推七吟,不耐烦道:"麻烦让让,你挡着我下床了。"
"哎呀,好伤心啊。我生着病来看你,你对我就这个态度。"说罢还飞快抹了抹眼角的泪。
橘袖站在床边,很无语地看着七吟的表演。却又于心不忍,"好吧,你什么病?"
"先不说这个。"七吟瞬时恢复神采飞扬的模样,"小妹,以后我常来找你玩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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