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衡戚竟被逼得眼泪直下,老将军已走,少帅在这个时候,万万不可再有事了啊!
“右城,你说!”傅章狠狠的松了手,捂着胸口:“迎娶队伍,究竟是走的哪一条路!”
“少帅……”右城沙哑着声音,闭目不言。
“好啊,都反了是不是!”傅章拔过衡戚的剑,夺过坐骑,翻身上马:“……昉明之山。”他突然喃喃,按照泽国皇室以往盛事的祭祀,迎娶队伍必停昉明之山三日!
“驾!!!”
“少帅!!!!”衡戚心急如焚,少帅目前的身体,便是去了,见了,又有何用!
“我去追少帅,右城,你带城内驻军随后赶来!”
钟佴,你是我傅章的指腹之妻,谁准许你,嫁与他人!
钟佴听着身边滚滚车行声,眼里浸了微霜。这阵仗,即便是来一场战事,也是可以抵抗一阵的。泽国这是怕有谁来抢亲不成。
“请娘娘下轿。”车行一停,前方一声一声接着传来。
车外泽国公公下了马,清了清嗓子掀开车帘:“娘娘,请吧。”
钟佴点点头,手提大红凰袍,一步一步移下车。秀嘴轻涂,发髻盘绾,金黄凤冠戴于头顶,凤冠两侧横出的羽状长物缠着鲜红长带,直拖至地。
“昉明之山。”钟佴看着于山顶看着周围笑了笑,这地方,是她再熟识不过。
“是了,娘娘。接下三日,按照泽国惯例,将会在这昉明山祭祀之地,与天祈福。就连我国大国师,也要亲自主持。”公公顿了顿,向稍远处指道:“喏,大国师早已到了。”
钟佴顺手指方向望去,就见一灰袍老年状男子坐在无帘马车内闭目休憩,周围的将士似是都被他打发走了,马车旁并无一人守候。
国师么……她略略皱眉,此人浑身邪煞之气,一颗污秽之心。
“哎,娘娘,您不可过去,娘娘!”见钟佴迈步向不远处国师走去,单公公又不敢扯这新晋的娘娘,只能在一旁极力劝阻。
“娘娘,咱们回去吧。”钟佴突然停下脚步,在距离国师尚有几十步的地方。
是结界。她右手微转,覆向前方,细微白光稍现,嘴角轻挑。
泽国国师胡须一颤,睁开双眼,抬手间便有将士跑来。他对着士兵耳边言语一番,就见士兵点点头,领了命直向着钟佴跑来。
“娘娘,国师请你过去。”
“这,娘娘……”单公公看着钟佴点点头向前方走去,赶忙追了上去,却被士兵拦了下来:“单公公在此等候便可。”
“敢问国师名讳。”钟佴直视着他,也不作礼。
“娘娘称呼老夫齐昔即可。”灰袍老人坐直了身子:“娘娘可知泽国为何要与赭国结亲,放弃继续侵占。”
“想来,也不是要体恤百姓。”
“那从来不是为臣应该考虑的事情。”齐昔苍老的手抚了额头上密密的皱纹:“活了这么久,我本能长驻自己的容貌。不过那只是一副皮囊,于我们又有何用呢。”他沙哑的声音笑了笑,“皮囊底下,只有力量才是永存的。”
“那又如何。”
“我守在泽国已久,只为等一人一物。”他突然抬头向来时路看了看:“直到前不久赭泽两国交战,你只一次出现,我便知此事与娘娘有关。”
钟佴眯了眯眼睛。
“娘娘可听过神器一词?”齐昔闭了眼睛笑了笑:“泽国并不会拿娘娘怎么样,如果你还想要赭国子民安好的话。”
“钟佴没想到,堂堂国师,竟然自甘堕入魔道。”钟佴看着国师的四周:“魔界想要取得神器,可是找错人了,我钟佴只是一介女流,可并无取得神器的力量。”
“娘娘自谦了。”齐昔沙哑笑道:“能不能取得娘娘的神器,都好。”
“娘娘且坐。”只不过片刻,齐昔将灰袍一提,招手叫来远处士兵,耳语了几句。就见小队人马沿着来时路提剑而去。
“你竟带了魔物!”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钟佴脸色怒变:“齐昔,你到底想做什么!”
“娘娘莫急。”齐昔重又结了结界:“总有些人认不清现实,我只是教他个做人的道理罢了。”
“若我不许呢。”钟佴冷了脸。
“那自是看娘娘要怎么做了。”齐昔眼里的狠毒一闪而过:“娘娘莫仗着自身有些本领就要逼老夫让步,即便魔物与老夫在你眼里绝无用,可你却半点伤不得凡子之躯。难不成,娘娘是想让堂堂赭国少帅死于这昉明山数千的箭矢手下吗。”
“……”
“孰轻孰重,娘娘心里必定是比老夫有数。”
“莫伤了他,将他带与这里,我自会与他说清楚。”钟佴再不看他,转身走去。
傅章,若要说伤你,天地之间,无一人可做。
日暮时分已过,钟佴看着天边渐上的云霞,眼神温柔。
“小佴!”被人押着上了山顶,傅章眼角通红,战甲已损:“滚开!”
“傅章,”钟佴喝住他挣脱旁人,拔剑欲上的动作,转身看着国师:“可否让他们都退下。”
“……”齐昔坐在车里,摆了摆手。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这样急躁。”钟佴抓住脚边拖地的凤袍,拔过傅章的剑,一剑劈开,扯过破碎的绸缎,解开他左手臂的战甲,轻绑了上去。
“小佴,我们走。”傅章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你认为我们走得了吗。”钟佴低着头看着鲜血淋漓的伤疤:“傅章,此时我只是一个累赘。没有我这个累赘,你可以安然无恙的回到赭国。”
“你明知道,你要我死,我都不会点一下眉头。”傅章的手狠狠的扣着她的手臂:“你只能是我傅章的人。”
“那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嫁入泽国。”钟佴看着他:“因为你那时候快死了。我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了,你现在却跑来告诉我,这条命你就这么轻易的不要了是不是。”
“是又怎样,”傅章勾起一抹笑,将剑向后一横,扯过她在身后。
“我说,我要带你走。”
“娘娘,你这是出尔反尔啊。”齐昔睁了眼,走下了马车,身前弓箭手已搭剑上弓。
“小佴,站在身后。”傅章向前,独留钟佴站在他身后,竟一时恍惚的看着披着战甲的背影,忘记去扯住他。
“放箭!”副将一声令下,冲天的箭羽向着二人而来。
“傅章!”钟佴急忙上前,欲横在他身前,却被傅章左手搂住,右手不断的格开射来的箭羽,不断向后退。却依然有一两支箭矢狠狠的插在傅章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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