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昆州关隘,就是西域。西域各国之中,西兹最为强盛,韩晋是生意人,能让他铤而走险的买卖绝不会是普通的买卖,但如果他的上方贵为西兹王室,事情不就说得通了吗?”
陈叔细想之下连连点头,“公子所言极是。”突然想到什么,惊愕道:“这么说来,袁姑娘才是他们的目标?”
苏秦笑着点点头,“老江湖啊陈叔,一点就透。”
“那您还要把姑娘往虎穴狼窝里送?袁姑娘有何过人之处值得西兹王室费这么大周章?”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一直也没有想明白,但不管怎样,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袁子卿受点委屈看来是免不了了。”
“唉,姑娘已心生嫌隙,如此一来,还会原谅公子吗?”
苏秦叹气,本想同她好好相处,不曾想,却是比宏朝更为不济了。
五天后,李敢将货物、银子筹备好了。
苏秦忙着与耶律鹰棘攀拉关系,几乎天天都约了一道出去,要不去听书、要不就去看戏、再不就去喝酒,看着十分热络,实则各怀心思。不过于苏秦而言,最大的收获是勤王,虽然动用法术折损了不少真气,但得知西兹的勤王殿下同他长得一模一样,折损的这些真气,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离开燕州城之前,苏秦吩咐李敢,过几日便放了韩晋,货也留给他,何去何从由他自行决定,他若再来纠缠,他就不客气了。离开的前夜,苏秦秘密召见了老七、羌篱、铁饼。
“出城之后我便绕道西兹,补筹的货和赔偿的银子交由你三人送往昆州,记住,每家登门致歉,特别是刘府。”
“我想随同公子西行,保护公子的安全。”老七双手作揖,恭敬回道。
“老七,你的武功比铁饼如何?”
老七有些腼腆,“打个平手。”
“若是搏命呢?”
“啊?”老七有些错愕,不光老七,一旁的羌篱、铁饼也都有些错愕。
“若是搏命,铁饼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我让羌篱跟你们一道去昆州。”
“公子,这是何意?”羌篱不解地问道。
苏秦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们都不知道,其实我也是刚确定,老七是西兹的细作。”
羌篱、铁饼惊愕地看向老七,“七哥。”
老七绷着脸,嘴角抽了抽,“公子是如何觉察的?”
“有图谋,必有破绽。三桩事情,第一,你对袁子卿过分热情,比方说,做了很多不起眼的小玩意儿哄她高兴,你平常可不是这么有耐心的人;第二,鬼渡之上你要杀韩晋,你上船的时候分明扶着陈叔,换了别人可不会弃陈叔于不顾;第三,我到别馆当晚就来了刺客,李敢没有动机,韩晋没有机会。”
老七不说话,不承认也不否认。
“昆州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老七,也算全了这几年你跟着我东奔西走的情义。”
老七站着不说话,他一直都很小心,唯恐曝露自己的身份。可就像苏秦说的,有图谋必有破绽。他的图谋心一起,正气就乱了。苏秦并非凡人,岂会不知?!
第一百章知返八
第一百章知返八 一队人,沿着燕州往昆州的官道一路急赶,在昆燕边界将袁子卿截住。
耶律鹰棘的侍卫队是从军队里挑选出来的,袁子卿一个姑娘家,纵然有再好的身手,终是不敌,被擒住的时候,她发现了苏秦。他一身玄衣长衫,跟在侍卫队的最后,看她的眼神平静无波。他真的,是人口贩子。
为了消除耶律鹰棘的顾虑和疑心,苏秦孤身一人随同他的侍卫队前去堵截袁子卿,就连刀疤都被他用一纸密令调往幽州。
晚上,耶律鹰棘请苏秦喝酒,二人在大帐里相对而坐。耶律鹰棘举杯,“苏公子请。”
“王爷请。”
“你知道本王的身份?”
苏秦笑着回道:“普通的买卖,韩晋岂会铤而走险,苏某家大业大,又何必铤而走险。”
“哈哈哈哈,好,苏公子果然爽快,今日你助本王截住圣主,待回到西兹,本王定禀告父王论功行赏。”
“承蒙王爷看得起,苏某敬你一杯。”
“好,喝!”耶律鹰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痛快。”
苏秦走出大帐的时候,面色清淡,一如平日般无甚异样,耶律鹰棘却是醉的不省人事。不过在他不省人事之前,该知道的事情,苏秦都问出来了。比如,被称为圣主的袁子卿,是照着西兹护国大巫师所列八字找的,已经找了近三年;又比如,勤王三年前被刺受伤,至今昏迷不醒,大巫师说,需要有圣主血祭。
对于勤王昏迷不醒这个事,苏秦是十分中意的,这样免去他很多麻烦,收他,应该废不了多少内元和真气。只是袁子卿,让他有些头痛。
血祭,是十分古老的仪式,已经失传了很久。在苏秦认识的人中,有能力主持这个上古祭祀仪式的仙家道友都已驾鹤西归,想不到,在此幻境之中,竟有人要开坛血祭,这位护国大巫师,苏秦觉得很有必要去会一会。
一队人沿着昆州边界直奔西域,行进速度很快。有时大统领骑马带着袁子卿、有时侍卫带她、有时苏秦带她。一路颠簸,苏秦看她脸色日渐苍白,却是紧咬牙关一声不吭,于心不忍,不时会渡些真气给她。
这日晚上,苏秦本已打算歇下,耶律鹰棘的侍卫来了,站在门口喊他,“苏公子睡了吗?”
苏秦翻了个白眼,“进来吧。”
侍卫走进来,双手抱拳道:“王爷已歇,大统领说,请苏公子过去看看,圣主不吃不喝已有多日,我们拿她没有办法。”
“强灌强喂也不行?”话虽如此,心里却很是担心,难怪这两天看她脸色渐差,连气息都虚弱了不少。
侍卫连连摇头,“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圣主就是抵死不从。”
苏秦叹气,抵死不从,萧墨离确有这副傲骨,“我与她其实并不熟。”越是这个时候,他越要稳住。
“公子还是去劝一劝吧,离西兹尚远,圣主若是有个好歹,我们一众侍卫都会人头落地,公子也不可能善终。”
苏秦一脸为难之色,犹豫了半天,“那……我去看看吧。”
“多谢公子,我这就回禀大统领。”
袁子卿的帐子紧挨着侍卫们的大帐。苏秦掀帘而入,袁子卿见是他,抄起茶杯就砸了过去,他没有躲,茶水洒在身上泼湿了衣襟。苏秦默默地看着她,他认识的萧墨离何曾这般憔悴无助,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双眼布满血丝,因为刚才用力砸他,此刻正喘着粗气。他突然很想拥她入怀,很想对她说,别怕墨离,有我在,任谁也伤不了你。
“你来干什么?看笑话吗。”她瞪着他,眼里满是惊怒。
苏秦从袖筒中取出一把匕首,是他亲手所制。刀鞘上雕刻着精美的祥云纹,刀身细长,用的是南海玄铁,锋利的很不像话。苏秦一直随身携带,大到砍树劈柴,小到切菜削皮,这把匕首用起来都十分顺手,刀鞘的顶端刻着很小的两个字,昊渊。他将匕首往袁子卿面前一扔,冷冷道:
52书库推荐浏览: 连城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