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浪漫的男朋友_苏小懒【完结】(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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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目光落在茶几上一半放在茶几上一半悬在半空的茶壶,带着“刀下留人”的紧迫感大跨步迈过去托在手中,再将散落在一旁的茶夹、品茗杯、茶漏、茶巾,盖碗……——摆好放在茶托上后,将茶壶放在了正中央。

  ——传说中的处女座?

  我默默盯着他。

  终于,他在柜台收银处驻足,盯着墙壁看了几秒,抬了抬帽檐,一张饱经风霜略黑的脸赫然入目,十足的铮铮硬汉,风尘仆仆的,像是赶了很远的路。

  ——夷,原来是他。

  之前有个不知道姓名的男人,人长得蛮帅,只是说话不太利索,说不了长句,只能三四个字,三四个字地断句。

  我有一阵找不到工作,神经病发作一般,跑到网上应聘“陪吃陪喝,地陪吃货师”,然后那个选了我的神经病便是眼前这个男人。

  原来说好的三天,说是临时有事,改成一天。事实上,连一天都不到,不过是晚上我带他去吃了本市最正宗最好吃的,“庄记煎饼”,十分诡异,一个煎饼而已,他吃得哽咽,不知想起什么苦大仇深的故事。

  大男人家家的,我都不忍心看下去,好在他来了一个电话,说有事提前走了。

  临走前往桌子上扔了一千块钱,正值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我追出去时早就不见了踪影。

  此刻四目相对,我俩均是一愣。

  “是你?”

  异口同声。

  他原本嫌弃的目光略微温和些,“原来,你在这里工作。你们老板,在吗?”

  切,瞧不起人。

  我撇撇嘴,心说:老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睁大你的钛合金狗眼看清楚嘛。

  刚想说出自己的身份镇他一镇,蓦地想起洪喜交代的话:“开店呢最关键的,说话做事要低调,要有所保留。笑脸迎客,和气生财,自得其乐。”

  于是标准地露出六颗牙齿,笑容满面地:“不好意思,我们老板出去办事了,今天不在。”

  “也是,”他仍然面无表情,“你刚才,的样子,老板在,才怪。”

  这个表情好熟悉。

  想起网友做的Noah的表情包,我终于知道为什么Noah看起来那么面熟了,于是直接问道:“啊,你是……Noah?那个,那个……导师。”

  没错,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节目中他化着精致的妆容,脸部的线条更为分明,头发是柔和的亚麻色,微弯的纹理烫,蓬蓬松松的,也许是因为那舞台,带着光芒万丈的酷炫感。

  眼前的他显然是生活中最放松的样子,休闲装、人字拖,可以随时随地淹没在人海中,不留任何痕迹。

  他耸耸肩,没否认,也没承认。

  我第一次见到活的名人,十分兴奋,对他愈发热情:“请问您有什么事儿?”

  而且,小喜喜也说啦,伸手不打笑脸人。

  就在我以为他已经忘记刚才见到我时的窘状,可以进行友好对话时,却听到他说:“歌儿唱得,倒挺欢快,待客,不行。”

  我的脸腾地红了,模仿着他说话的语气和节奏,当下反唇相讥道:“人长得,不错。说话,不行。”

  他不气反笑,眼睛微眯着,撇撇嘴角,并不在意我取笑他的缺陷,似乎他并不认为自己那样说话断句有什么不好,带着些许赞叹我的语气,直视着我的眼睛,缓缓回道:“嘴巴,挺厉害。”

  嗯,不错不错,我也在心里默默给他点了个赞,以为刚才我采取“哪儿疼戳哪儿”的策略,抓着他的弱点刺激下,他会跟我急呢,没想到心胸蛮宽广。

  接着,他递给我一张名片:“麻烦,转交下,如果方便,希望,能见面,详聊。”

  银色的磨砂卡纸上,只有姓名和手机号码,我直接念道:“甚辙。”

  他皱着眉:“湛澈。”

  哦,战车?

  这名字真霸气。

  什么样的父母会给孩子起这样的名字。

  对哦,湛澈。湛蓝的湛,清澈的澈嘛。这俩字拆开,我是认识的。

  放到一起,倒成了白字先生念半边了。

  “哦,湛澈,湛澈!当然。这是你的中文名么?放心,我一定转交!”我想起之前他给我的酬劳,“上次你给的一千块实在太多了,我还你五百块吧。哦,还有,我看你在节目中说话挺溜的,为什么跟我说话,每次都这样断句呢?”

  他斜眼看我几秒,一副不屑于回答的样子,转身欲走。赶巧不巧,烤箱这时突然发出“叮”的提醒声。

  不回答就算了,我学他耸耸肩,戴好手套,端出烤好的玉米放在圆桌上,香味迅速弥漫,整个店都飘着浓浓的玉米香。

  一口酒,再啃上几口玉米,再来一口自制的牛肉干,哇!

  我吃东西非常不斯文,喜欢吧唧嘴,想起我妈表扬我,说我吃饭像猪吃食,每次都让她这个做饭的特别有成就感。

  唉,谁家的亲妈会说自己女儿吃饭像猪吃食?

  Noah,不,湛澈(其实这个中文名字挺好听的)不知何时又回来了:“这位女士,请原谅,我的唐突,实在,不吐不快,您不觉得,这样做,很,有悖于,职业……很……不太合适,吗?”

  不合适?

  我愣住,哪里不合适?

  我看看他,又看看玉米、牛肉干、酒,想起之前他满城寻找童年味道的煎饼店,恍然大悟:“哦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些是非卖品,只给老板……不不不,只给自己人,员工,对对对,就是只给员工吃的。”

  他先是有点迟疑,继而惊讶道:“不会吧,你,居然以为……”

  “等一分钟。”我不耐烦地站起来,拖过他按在椅子上,“坐。”

  飞快地从消毒柜里拿出一套餐具,分了同样的一份,推到他面前,不就是多一双筷子么,我就当日行一善了。

  “哪,吃吧。我从来都是吃独食的,谁让我今天心情好呢。”

  我坐下来继续大快朵颐,嗯,喉咙里发出欢快的咕噜岚幸福感爆棚。

  米酒是我从群山环绕的张家界买的糯米,用山泉水酿制而成的牛肉呢,海南散养的小黄牛,只用臀部的肉晾制,没有任何添加。温水泡过后,煎时只放点生抽,就已经好吃到停不下来。玉米是朋友农场种的水果玉米,单是生吃已经可以打满分。

  他仍干坐着没动。

  我没理会,继续吧唧嘴。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他皱着眉:“牛肉,是要,配,红酒的。”

  我白他一眼:“少废话,吃还是不吃?”

  吃饱了收走餐具自顾自地去清洗,余光中瞥见他咽了口唾沫。明明已经馋了,却假装不愿意,真矫情。

  正要刺激他,却见他夹了片牛肉送进嘴里,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随时准备慷慨赴死。

  我转过身瞪着他:“要不要拿根银针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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