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阿喜_季夏风【完结+番外】(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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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溪冷冷地看着我,脸色发白。

  我从未见过她这般发急,突然就却失去了逗她的兴趣,摇了摇头道:“云溪,你是我妹妹,我不会到处乱说的。你小时候不是说我们是姐妹,要……同什么同什么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想了想,又道:“你放心罢,我不会和你抢纪玉的。他就是个香饽饽,我也不啃一口,还会帮你把想啃上一口的老鼠都赶跑。”

  云溪怔了怔,咬了咬唇,低声道:“真……的?”

  我用力地点头。

  纪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院子里,笑道:“说什么呢?站了这半天?”

  我一挥手赶他:“去、去、去……我们姐妹说体己话呢。”狠狠地瞪他一眼:“不许偷听。”

  纪玉愣了愣,看着我一本正经的样子,霍然失笑,摇了摇头,转身走进屋子。

  云溪看了眼他,脸红了,似乎才意识到我们刚才议论这多么羞人的话题一般,见我捉狭地看着她笑,脸更红了,却啐了我一口,挑起我的语病来了:“什么同什么同什么的?是同心同德,同悲同喜,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嘿嘿笑着,拉着她的手向家里行去,道:“就是这句最顺耳,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一年的收成不太好,家里虽有几亩自有的田土,但大多数田土还是租着郡中大户的田种的,租税重了两分,可租金竟然也重了两分。

  爹和娘都愣住了,忙向村民打听这是怎么回事,这才发现村里也有租金没有加的,也有租金加重一分的,也有加重了两分的……纪玉家的田土也加重了两分租金,可众人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众民哗然,议论纷纷。

  对此,村长只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是庄头根据各个人家田地好坏加的租子,听的是上头主子的意见,田土好的加2分租,次些的加1分,再差的就不加了。

  可就算是这样,我家和纪家的田土在村里都不算是顶尖的,再怎么算,也不能算在加了2分租子的田土里,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还是福婶打听到了消息,她对我爹娘说:“还不是上次阿喜和茶花吵了那一架,当面给了村长没脸,他才乘着这次加租子,虽说是庄头说了算的,可数额可是先经他报上去的,他就公报私仇,将你家的租子加到最高的份额。”

  我也在旁边听着这话,顿时气结,跳起来嚷道:“好个主持公道的村长,竟然这般小气,我找他理论去!”

  我娘听着福婶的话时脸就黑了,此时脸又黑了一分,一把将我拉住,沉着声道:“回来!”

  我跳着脚道:“难道就任他欺负了不成?”

  我娘一巴掌拍我:“你还想咋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少不得求他去,你还想去闯祸?!”

  受了欺负还得忍气吞声的去求人家?!

  这是什么理儿?

  我快气炸了,一顿脚,气呼呼地向屋外冲去。

  我娘在我身后大喊:“回来!”

  我不理,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我的亲们,这段时间工作好忙,回到家里困得没jīng神写,断断续续几天才写了这一章。请相信我,我会努力的……

  ☆、15

  刚从出院子外,就听见纪玉喊我:“阿喜……”

  我脚步一转,冲到纪玉面前,涨红着脸挥舞着手气愤地叫嚷:“玉哥儿你说这叫什么事?明明就是村长行事不公,我们为什么还要去求他?着我说,直接和他讲理,若他还是不讲理,非要那啥公报私仇,我们抄家伙直接将他连人带家砸个稀巴烂,岂不痛快?”

  纪玉无奈地摇了摇头:“阿喜,如果事事都能这般直来直去的解决,这世界就简单了,你爹娘也有顾虑,也有难处。你想若是砸了村长砸了他的家,村长的族人可会罢休?你们颜家人丁本来就不旺不说,就是人丁旺,又有几个人愿意得罪了村长为我们出头?就是颜氏家族肯出头,那又有什么用呢?能说得上话的,是庄头,是庄头的主家郡城陈府。”

  我郁闷了,心里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半响闷闷地说:“难道就这样算了吗?实在是气人……本来收成就不好,我好几次晚上看见爹娘在灯下划拉,次次都是愁眉苦脸的,如今再加上这两成租子,明年就该连粥都得省着啦……只恨我人小力薄,有心也帮不上忙,否则就算将我累死了,我也不会让家人饿着的。”

  纪玉看了我一眼,道:“不用你累死,要是累坏了,我可不依。你就放心罢,我定不会让你们雪上加霜的。”

  我惊喜地问道:“难道你有什么法子不成?”

  纪玉微笑着点了点头:“约莫有的。你就放心罢,为了这个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我问他有什么法子,他却不说,只说等事成了再说。

  我憋了一股气,一心想多替家里挣些钱,难得地几天也没出门,闷在家里纳鞋底儿,指望下次在集市上多卖几个钱,解解家里的难处——只是这挣的钱也有限得很。

  幸好,纪玉说他有办法,我便相信。

  过了几天,我家、纪家还有福婶几家的租子竟然都减了下来,竟然是一分也不加,还是和原来的租子一般。

  不用说我的爹娘,就是我这个从未怀疑过纪玉办不到的人,也是惊喜莫名,消息一传来,我就难耐兴奋之qíng,跑到纪玉家传达好消息,一想到村长一副吃瘪的样子,我就满肚子的开心。

  刚到纪玉的书房外,就听得云溪柔声问道:“你是怎么让租子降下来的?”

  嗯,我也想知道,于是我放慢了脚步,听纪玉怎么说。

  纪玉道:“原来陈家大公子就托人向我求购过《居元集》的孤本,我拒绝了,如今只是将书卖了给他罢了。”

  云溪的声音蓦然拔高,有几分着急:“这怎么成?……”

  我一步跨过门槛,问道:“《居元集》是什么?”

  纪玉淡淡地道:“前朝文豪刘居元的文集……一本书。”

  我松了口气,原来就是一本书,刚突然听一向娴静自若的云溪那么着急,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物件呢。

  原来就是一本书而已……几张纸,几个字,有什么打紧的。

  几张旧纸换了2份租子,几年下来,几家人就能省下上百担的谷子,真是太值得了。

  云溪却依然着急,目含薄泪,水波潋滟:“那是你最喜欢的书之一……”

  纪玉淡淡地道:“书该当与人读与人赏,若只是束之高阁,与废纸何异?我也是知晓陈大公子是懂书爱书之人才卖与他的。此书我已烂熟,且早已抄録了一本,是否正本孤品又有什么关系?”

  我不忍心云溪为了一本书急哭了,也对她的着急不以为然,劝解道:“不就是一本书嘛?有什么要紧的?我倒觉得换得值得,不就几张破纸吗?”

  纪玉笑笑道:“正是……几张破纸而已。……而且,我还收了书款的,这笔钱足够我和明辰上京赶考了。”

  我忙问道:“是吗,是吗?收了多少?”

  纪玉比了个手势:“五十两。”

  我大张着嘴巴,惊诧莫名:“啊……一本破书……五十两?!陈大公子的脑袋坏了吧?哈哈……发财了,发财了……”

  我摇着云溪:“云溪,你听见了吗?减了租子还外加五十两?我不是听错了吧?天哪……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发财了、发财了……”

  云溪将我的手一退,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我被她那冷冷的一眼瞪得莫名其妙,忙赶上去唤她:“云溪,你怎么了?没事吧?”

  云溪走到院外,冷冷地看着我:“你除了满脑子的钱和谷子,还懂得什么?《居元集》孤本,是刘居元存世极少的几本亲笔书集……说了你也不懂……前年玉哥哥病得凶险,纪大叔要拿书去换钱,玉哥哥还拦着,就是你嘴里的一本破书……你觉得这书还换得值得吗?”

  我愣住了,我第一次在她眼里看到了……鄙视、轻视还有微微的嫉恨。

  呆呆地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走远,摇了摇头,就为了一本书?我看着就会打瞌睡的书?读书人的心绪果然是难懂得很。

  福婶子乐呵呵地来我家串门,摸着我的头笑道:“听说纪哥儿用一本书减了租子,可见还是有学问的人有本领呀。阿喜,你可放心了,不用去当丫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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