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媚授魂与_九月轻歌【完结】(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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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当今皇帝贤明豁达,反对文字狱,可朝堂民间局面并无定数,不定哪日便会因着传言、疑心秉承先皇暴虐行径。

  虞绍衡打量着叶舒玄的神色,看出他已会意,便又将其余几处一一告知。

  叶舒玄低声道:“幸亏自知这些诗词上不了台面,只是自己收录起来,权当个年老时的念想……若被人传阅过,真是不堪设想。”

  虞绍衡随意问了一句:“除了我与昔昭,别人可曾过目?”

  叶舒玄想了想,脸色一变。

  去年冬日一个午后,他在书房整理藏书,唐鸿笑过来了,动手帮忙时,看到了这本诗集,便要带回家中阅读。他笑着回绝了,因为真是私藏之作,很多言辞不曾细细雕琢。唐鸿笑也没坚持,便说能否在书房细读,他不好再推脱,就答应了。

  因为没当回事,早已淡忘。

  眼下细细回忆,想起了唐鸿笑整个午后都在阅读这本诗集,他则忙着整理藏书,之后伏案批阅公文。唐鸿笑记忆绝佳,看书又从来是一目十行,其实没道理看那么久。而且,虞绍衡能轻易看出诗集中的纰漏,唐鸿笑这状元郎怎么就没看出?

  再想想女儿的一番规劝,叶舒玄在这时候,不能不对唐鸿笑生疑了。

  敛起思绪,叶舒玄将诗集合起,勉强一笑,“也曾有人看过,倒也无妨,不曾拿出相府。”说着话拍了拍诗集,“我时常说这是年轻时的荒唐语,此时看来,分明就是隐患。罢了!”他转身寻火折子,“既是祸根,就不必留了。”

  虞绍衡则探手将诗集夺回手中,笑道:“这又何苦?不过几处纰漏,修改之后再重新抄录便是。”

  叶舒玄苦笑着摆了摆手,“如今每次翻阅,皆是看过三两页便汗颜不已,这也是多年不曾发现纰漏的缘故。”

  虞绍衡沉吟片刻,“昔昭对这诗集爱不释手,毁掉也着实可惜。不如我将诗集带回,让昔昭逐一修改再重新抄录。”

  叶舒玄明白,虞绍衡只是用叶昔昭当幌子,其实是有意帮忙修改,想来也是自心底与相府缓解僵局。第一次,他在女婿面前现出了笑意,“如此也好。”

  虞绍衡也报以一笑,打趣道:“不怕我禀明皇上?”

  “我怕什么?”叶舒玄笑意更浓,“相府出事的话,你日子也不好过。”说到底,虞绍衡真想用诗集刁难他的话,今日也就不会特地登门提醒了。

  “相爷不疑心就好。”虞绍衡收起诗集,“告辞。”

  叶舒玄看看天色,已是黄昏,想着虞绍衡若是这时候离开,便是相府失礼怠慢,宝贝女儿下次回来不定怎么数落他,由此挽留道:“留下用饭吧。”

  虞绍衡已经向外走去,漫应一句:“不必。”

  叶舒玄不由挑眉,语气转为恶劣,“相府的酒菜难以入口么?”

  虞绍衡止步回眸,不明白这人哪根筋又拧住了。

  叶舒玄又瞪了虞绍衡一眼,“留你吃顿饭而已,推脱什么?”说着举步往外走,“跟我去花厅,我也见识见识你的酒量!”

  虞绍衡忍不住腹诽: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总是这种我欠了你几万两银子的语气。随即,却是轻轻笑开来。

  这边的翁婿二人唤上叶昔寒,转去梨花厅用饭畅饮,在侯府的叶昔昭也没闲着。

  用饭前,二夫人亲自送来了一坛果子酒,柔声笑道:“这是我自酿的,送来请大嫂尝尝,过后与我说说有什么不足。”

  新竹芷兰听了险些笑出声,心说让沾酒就醉的夫人品酒能品出个什么?

  叶昔昭无奈地瞥了两个丫鬟一眼,笑着将酒坛接过,道谢后问道:“二爷今日似乎还没回来?”

  二夫人应道:“是啊,被同僚请去外面用饭了。”

  “侯爷方才也命人传话回来,留在相府用饭了。”叶昔昭携了二夫人的手,“一个人吃饭冷冷清清的,不如你留下来,我们一起用饭?”

  二夫人没有推脱,当即笑道:“好啊,今日就搭伙用饭,我命丫鬟将饭菜送到这里,我们留下喜吃的,其余的给丫鬟,让她们也在一起聚聚。”

  叶昔昭连连点头,“再好不过。”

  用饭时,妯娌两个遣了各自的丫鬟,让她们只管安心用饭尽情嬉闹。之后,二夫人将酒坛的泥封拍开,倒了两杯酒,将一杯送到叶昔昭手边,“尝尝看。”

  叶昔昭接到手中,抿了一口,讶然挑眉,“这酒很清甜呢,只有一点点酒味。”

  二夫人笑盈盈解释道:“我酒量很差,有时候要款待姐妹好友,少不得要喝一点酒。喝醉几次之后,索性学了酿酒。初时只求酒不醉人,时日久了,口味也慢慢清甜爽口了。”

  “真是了不起。”叶昔昭称赞着,又喝了一口酒,“这分明像是特意给我酿的,我其实是沾酒就醉。”

  二夫人忍俊不禁,“日后想喝什么口味的,只管与我说。”

  “好啊。”

  轻松的氛围下,两个人边吃边喝,话题不断。其实两个人性情、喜好相近,但是以往的叶昔昭看起来不易接近,妯娌两个便无从亲近。如今距离已经一点点拉近,说话便没了往日里那份敷衍或是谨慎。

  因着聊得高兴,酒又很是合口,两女子礼尚往来地帮对方一次次斟酒助兴。渐渐地,都忘了自己不胜酒力。

  后来还是二夫人笑道:“大嫂哪里是沾酒就醉,比我的酒量可好了很多——我像是要醉了,喝不了了。”

  叶昔昭这才惊觉自己已喝了很多酒,随之笑开来,“的确不能再喝了,改日吧,我到你房里蹭吃蹭喝去。”

  “好啊,求之不得呢。”二夫人又坐了片刻,道辞回房。

  芷兰走进来,掂了掂酒坛,很是惊讶,“夫人与二夫人喝了这么多酒?”

  “这酒很甜,不醉人的。”叶昔昭不以为意,“我去沐浴。”

  “那也要分谁,就您那点儿酒量……”芷兰嘀咕着,是真担心侯爷回来后,看到夫人已然成了只醉猫。而后来的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成真了。

  沐浴时,叶昔昭起初很享受。小日子走了,于她而言就像是一场小小的灾难过去了,觉得周身都轻松下来。可没过多久,就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头脑晕乎乎。

  芷兰帮叶昔昭擦拭湿漉漉的长发时,又是气又是笑地道:“坐在这儿都晃晃悠悠,看您下次还敢不敢喝酒。”

  叶昔昭却很认真地说道:“我没醉。”

  芷兰头疼不已——喝了酒的人,说自己没醉的话,多半是已醉得深了。

  幸好,酒后的叶昔昭不吵不闹,甚至是罕见的温柔随和,除了不承认自己喝醉,芷兰说什么都不反对。铺床之后,安安静静地躺到了床上。

  芷兰转去外面,要唤人给叶昔昭做一碗醒酒汤的时候,虞绍衡回来了。

  虞绍衡较之平日,步调有些缓慢。走上台阶,要进门时,探臂扶住了门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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