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能安慰到朱谨深,他仍然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打击,又不甘心,闷了一会后道:“你把刚才忘了,我明天会找李先生看看。”
他不是讳疾忌医的人,尤其事关终身幸福,更加不能马虎。
沐元瑜愣了:“看什么?殿下不会是觉得自己——”
她没敢把下面的词说出来,因为觉得朱谨深好像是认真地觉得自己不行,小心地问道,“殿下,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朱谨深不说话,闷闷地。
沐元瑜匪夷所思了,他可是个男人,她都知道的知识,他难道会对自身有误解?
“殿下,你在想什么啊,刚才那样真的正常。”她挨过去贴着他的手臂安慰他,又纳闷,“殿下起初那些——也不是不会,那些是听谁说的?许兄?”
朱谨深虽然握着主导权,但他并不粗鲁,他控制中带着温柔,步骤虽然生涩,但也是有步骤的,不是没头没脑地只凭本能乱来一气。
“许兄后面是不是瞎chuī牛误导殿下了——?”
朱谨深终于说话了:“不是许泰嘉,我不至于全信他。是你。”
沐元瑜更吃惊了——她梦游也不可能跟朱谨深聊这个啊!
她的疑问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因为朱谨深忽然坐起来,披衣下chuáng去转悠了一下,然后拿着本书重新回来。
沐元瑜起不来,就把书放在枕头上,歪着头翻开看。
非常劲爆。
图文并茂,帐子里光线不好,她只看得见图,第一眼就是不可描述,关键道具秋千架。
她眼都睁圆了:“……”
“你给我的。”
沐元瑜惊呆了,反驳:“殿下说什么,我可是个正经人!”
怎么可能送他这种书——呃,等等,书?
“还有起码十本,都是你那两年间隔着丢进来的,要不要我都去找来给你看?”朱谨深淡定地垂着眼睛问她。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受书本毒害,可能真的产生了某种认知偏差,所以此刻镇定多了。
沐元瑜张口结舌,摆着手:“书不是我选的,是我的护卫——我是清白的!”
她只叫护卫尽量去挑新书,万没想到里面还掺了这种类型!
“殿下瞒得好,一直都不说。”她脱口抱怨。
“我怎么说,你别给我送艳书了?”朱谨深哼笑着,但到底是松了口,“我知道不是你选的。”
所以他才闭口不言。这是一点他自以为的暧昧,他从中收获一点隐秘欢喜,好像她给他送这种书,就真的和他产生了一点友qíng之外的qíng愫,所以他怎样也不会挑破。
当时的qíng境下,说穿了,也就没了。
沐元瑜无语了,自己人的锅,只好自己背,把书丢到旁边,努力解释道:“殿下别信这个,都是书生夸张乱写的,没那么神。”
她不用看都知道这种书里是怎么写的。
朱谨深的表qíng不大相信:“可是每本都这么说。”
“那也全是假的。”
“真的?”
沐元瑜严肃点头。
他真误以为他应该跟小huáng书里那么猛——她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朱谨深好像总算放心了,表qíng舒缓下来,趴下来问她:“你好像好一点了?”
他才闹了这么大个笑话,沐元瑜觉得他实在可爱得不得了,又意思极了,毫无防备心地道:“嗯。”
“那你陪我再验证一次。”
沐元瑜:“……”
哪有这么套路人的!
“不,不,殿下我还疼得厉害——”
朱谨深温柔地吻她:“那你哭吧。”
“哭了我不用理你。”
“你说的。”
第139章
朱谨深嘴上说得厉害,实际顾虑着沐元瑜就要远走,怕闹凶了耽误她的行程,还是留了qíng面。
五更三点宵禁开,晨钟响后,沐元瑜揉着眼睛,还能挣扎着爬起来赶回去。
朱谨深一起起来送她,见她还不大睁得开眼,系个衣带结系半天,自觉地过来帮忙,不过他也不是惯做这样事的人,加上沐元瑜脑袋一点一点的,颓在那里一动不动由着他摆布,模样可怜又可爱,他免不了再捏捏她的脸亲两口,导致最终动作没比沐元瑜快到哪里去。
林安在外面等着要收拾战场,浮想联翩着——这二位爷晚膳都没出来用,从傍晚到现在一直呆在屋里,这战况得激烈成什么样啊?
他这么想着,谁知过了好一会了,把自己都从激动想到了平静,里面还是没多大动静,也没人叫他,只听到一点窸窸窣窣的,他竖直了耳朵,总算听见他家殿下低声说了一句:“袖子,手抬起来。”
——什么意思啊?
不、不会又来一次吧?
他眼睛腾腾放光,但不敢进去,只是把耳朵竖得更尖了。
但没有传来什么他想象之中的暧昧声响,再过得一会,倒是听见朱谨深出声了:“林安,去要点吃的来。”
“哦哦,都是备好了的,马上就送来。”
林安答应着,忙出去指使了个小内侍到厨房传话,他自己又回来,这回见到朱谨深拉着沐元瑜一起掀帘走了出来。
就算知道可能要挨骂,他也是实在控制不住好奇心地,大胆往两个人脸上打量了一下。
好像——看不出什么来?
就是被拉着的世子爷形容有一点憔悴,而他家一向冷清的殿下则忽然变得殷勤了一百倍,一路手没松开不说,到了次间里待客坐卧的炕前还把人扶着坐下,见人睡眼惺忪地似乎不太舒服地挪动了一下,用手撑了下腰,又主动抱了个大迎枕来让靠着。
林安大逆不道地想:他家殿下这好像也挺有服侍人的天分嘛,看这设想周到的,事事不用世子爷吭声就全做了——
“去打水。”朱谨深微蹙眉,扫了他一眼, “你是算盘珠子?拨一下才知道动。”
“——是。”
林安吐了吐舌头,他脑补了不知多少个小剧场,只是不敢说出来,忙跑走了。
一时捧了盥洗的青盐热水布巾等物来,朱谨深倒是不需要他手把手伺候洗漱,用过青盐后,自己把毛巾浸得半湿,往沐元瑜脸上擦去。
沐元瑜刚漱了口,正排着等待洗脸呢,一下被热乎乎的布巾糊到脸上,被糊愣了,甚是不好意思,含糊地道:“殿下,我自己来就好了。”
她也没残到这个地步。
朱谨深没理她,把布巾拧gān了,又给她仔仔细细重擦了一遍。
端着盆的林安眼都瞪直了——他不觉得自己大逆不道了,他觉得自己想的一点都没错,殿下就是很能伺候人嘛!
外面堂屋有内侍禀报道:“殿下,饭食送来了。”
林安代为答道:“知道了,先放在外面。”
里面这个qíng景,直他一个人的眼就算了。
而他更瞠目的还在后面,沐元瑜洗过了,他打算去换水,朱谨深听说了饭食已经送来,就道:“别动。”
就着同一盆水把自己的脸洗了。
当然沐元瑜这样的贵族少年绝对不脏,她也不用脂粉,跟她同洗一盆水完全没有什么,但发生在朱谨深身上,就极是不可思议了。
这好洁的毛病居然还能挑人发作?
林安脚步飘着出去泼水了,因为jīng神太过恍惚,还差点把水泼到了自己脚面上。
他定了定神,才放下盆,重新走回屋里,把搁在堂屋的食盒拎到里间去,一样样取出来。
朱谨深和沐元瑜对坐着用膳。
厨房下的jī汤细面,卧了蛋,飘着青绿的细蒜叶,还配了笋丝等几样小菜,一放到炕桌上,热气合着香气缭绕扑鼻而来,顿时把沐元瑜的困意都赶走了。
她是真饿了,把一碗面吃得gāngān净净才觉得饱了。
朱谨深也是一般,这膳便都用得很快。
膳罢,撤下去,重换了清茶来,两个人才开始说话,就着天亮之后进宫的说辞商议了一下。
朱谨深认真嘱咐道:“你不要拖,回去就先叫人把东西收拾起来,万一皇爷没有允准,你就直接走。”
沐元瑜点头,这当然冒险,但她懂他的意思,现在她要紧的就是打个时间差,柳夫人和沐元瑱“病亡”可以告诉给皇帝,但不能与梅祭酒案同时出现,朱谨深这里替她暂时按下了案档,可不能保证别人无法从别的渠道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梅小公子是说不出个什么来,郝连英和朱谨渊可还在运河边上捞着呢,万一捞上点什么,她想走也走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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