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_沾衣【完结+番外】(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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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逼迫逆贼一说,大人您觉得妾一妇道人家,身怀六甲,如何才能办到?”

  “更何况妾是八个月身孕,不是脑子坏掉。”

  中丞大人被慕夕瑶问到尴尬,微微咳嗽了声。

  “侧妃回府一事,只有慕府下人能够作保,这不足以做为举证。”

  “至于那饭食一事,微臣也看过信中提到的菜名,据皇子府上消息回报,其中几样,确实是侧妃平日惯用菜品。”

  “大人说及菜品,可否说出来与妾听听,那信中怎么说的?”

  中丞大人接过身旁御史递来卷宗,打开后慢慢念出十七道菜名。

  慕夕瑶假作认真聆听,之后眉头紧蹙。

  “大人既然知道妾怀有身孕,对吃食必定讲究非常。又怎会对这菜单不存疑心?”

  “就只妾听说的菜品,便有两三样孕妇不宜食用。更何况方才提到的玉白卷与莲藕酥藤,这两样同时食用,会导致孕妇小产,凶险非常。”

  既然敢叫人送饭,怎么可能将把柄送到对方手中?慕夕瑶给宗政明送去的饭食,可是非常讲究。但凡她不能食用,全部进了五殿下肚子。

  “这……”两个大男人哪里清楚孕妇禁忌,一时疏忽被慕夕瑶问个措手不及。

  “既然大人觉得这份菜单值得与皇子府消息应证,何不请御医细细看过,再做定论?”

  如此,两人立刻抄送一份往御医院送去,静候回复。

  慕夕瑶看他两人眉头自皱起就没松开,便不再绕弯子。“其实两位大人不必如此忧心,妾这里倒是能够为自己举证,事实真相如何,一目了然。至于那位匿名告密之人,妾倒是很有兴趣知晓对方动机。”

  “哦?侧妃所言当真?”听慕夕瑶说得笃定,二人精神一震。

  莫非此案关键证据在慕氏手上?若是她能提出不可辩驳之事实依据,那么此次叛党一事,谣言明日就能澄清。此番元成帝交到他们手上的差事,也能顺利收官。

  第一二一章 局(10)

  “墨兰,将《弘文集》交给大人。”

  御史中丞看着手上五六册刊文,很是迷惑。这就是实证?

  《弘文集》乃鸿文诗社每月都会成册印制的精品文选。不仅诗词,连戏曲、话本、各地风情民俗、各类学术文章都有涉及。

  作为大魏民间最富盛名的文本学册,《弘文集》为广大学子儒士推崇备至。每月一到新册售卖,往往都是一抢而空,盛京纸贵。

  “大人可知晓《弘文集》前三篇文章的特别之处?”慕夕瑶翻开一册最新刊本,捻着前面几页印刷成册得更为优质的纸张。

  “这是自然。每册前三篇书稿都是诗社评出当月最优之作。以素荆纸成印,以作褒奖。”

  “这便是了。请大人翻看本月第二篇署名‘木鱼’的文士所做之《蕙百三十二品名花赏录》。”

  御史中丞哪里用翻看,木鱼乃是去年《弘文集》突然出现的文士名客。凡他所呈书稿,几乎大半都会出现在素荆纸上为众人拜读。其文学造诣之精到,观点之新奇,曾一度引起大魏文臣学子激烈争论,后被多数人认可。

  “墨兰,将印章递予大人查验。”

  “‘木鱼’二子,取自家父母姓氏谐音,只为简练。”慕夕瑶当初为自己文章署名时,深觉应区别于当下十分猖獗,故作风流的雅号小字。一时好玩,便催生了“木鱼”在《弘文集》所有投书学士中,独树一帜的署名风格。

  一旁陪坐的慕大人双眼睁得老大。

  这丫头居然是木鱼?这让他如何不震惊?慕夕瑶出阁前也没表现出诗文才情,怎么如今倒是长进得他都不敢认人?

  最重要还是那文号,怎能取得如此不雅?用父母姓氏谐音做号,这简直是胡闹!

  “择文号怎岂能如此儿戏?”慕敬箴压住心里那点隐晦的骄傲,开始教女。态度极其严历,将慕夕瑶说得连声告罪。

  两位御史大人眼见被训得乖乖低头的慕侧妃,犹自不敢相信眼前低眉敛目的女子,就是被鸿文诗社馆长数次提及,盛赞其为新学流派后起之秀的那位名士。

  木鱼是女子这一事实,若是侧妃自己不表明身份,恐怕整个大魏,都无人胆敢如此猜测。

  再认真看过手中私印,哪里容得任何质疑?大魏印鉴管制极严,胆敢擅自仿效作伪,有官职在身者,除官身文衔。平民作假,终生流放。

  “侧妃学识竟如此了得,下官敬服。”对于文才卓然之辈,大魏历来推崇,给予尊重。

  “大人言重。妾不过随手而书,比不得大多学士根基扎实,单单只是观点些许不同,算作是妾取巧。”慕夕瑶对自己斤两还是看得清楚。在大魏千万计学子儒士中,能几次登入三甲,不过仗着眼界较常人开阔,观点切入新奇,语言犀利之便。

  “每月初《弘文集》新册售出,诗社会向最优三甲再次邀稿,发出金笺。妾之新稿,已然呈递诗社管事,并于金笺落印。呈递时,正好初三辰时。若真如大人所言,妾被贼人所掳关押两日,金笺一事,岂能办到?”

  投稿《弘文集》,并非慕夕瑶一时兴起,而是另有所图。不想此番却意外成了助力,当真惊喜。

  御史中丞对慕夕瑶所述已是信了大半,即刻派人往书社查证,还没来得及告辞离开,却先等到了御医对慕夕瑶先前所言的肯定。

  这下子事实真相如何,各人心中有了主意。

  告密之人心思叵测,却独独算漏侧妃行事之精奇,实在难以估量。这或许就是常人说的清者自清,良善者自得庇佑。

  慕夕瑶看二人神情,便知此事蒙混过去。不过,她能蒙混,不代表所有人都成。譬如府里接头女人。等此事过后,宗政霖接她回府,首先要收拾的,就是这个务必除去的祸害。

  两日后,元成帝阅览御史台所呈奏章,见得其中某一段落,眸中带上些意外。之后提了朱批,只待下面人招办即可。

  京中流言短短两日内肃然一清,造谣生事者再不敢人前露面。至于深埋五皇子府上告密之人,罪魁祸首殷姬,正眉头深锁,百思不得其解何处有过疏漏,让那慕氏再次逃脱。

  众人在官府檄文中,只知整桩事件最为重要的证人,竟是文坛新秀,借《弘文集》声名大振的名客木鱼。至于木鱼为何插手此事,其人身份如何,俱不得而知。

  元成帝自看过奏折,对慕夕瑶主动提出身份隐瞒一说,极为欣赏。

  这个他亲指的侧妃,倒是聪明得很,非常懂进退。不仅为自己考虑周全,连带老六也考虑在内。

  除了正妃头衔,这慕氏倒是比赫连氏更有担当。

  慕夕瑶之所以不愿意过早暴露身份,是碍于她再三牵扯机要大事,已是不妥。若是接连在元成帝面前露脸,她唯恐引起对方警惕,反而不美。

  如今也没必要把自己逼得太紧,底牌什么的,握在手上,适当时候趁机谋利才是要紧。况且宗政霖本身已经在文坛打下根基,若她再传出才女之名,整个皇子府光芒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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