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_沾衣【完结+番外】(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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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莫非慕氏也是命数走偏了路,这一世才生了变化?”

  “还是得先掐断根源才好。早些了却她性命,本宫就还是皇上丽妃,之后会升了贵妃,再将那毒妇拉下马来,后位便是指日可待。”

  屋里只她一人激动得浑身哆嗦,另一个声音似被惊住,许久许久,再无应答。

  夜色沉静,盛京里头青楼楚馆此刻却是最笙箫鼓瑟,推杯问盏时候。

  红楼后院,一管事姑姑皱眉看着进屋请见的女人。“重光,你当真愿意委身陈大人,做他府上一介姨娘?”

  抱着枇杷,半垂着头的女人,神情似带着不得已。“他说会好好待重光,此生也绝不会辜负了妾身。倘若再不点头,日后年岁渐长,真要到了人老珠黄,怕是连个寻常人家姨娘也盼不到了。”泪珠打在琴弦,琵琶声低低颤响。

  “还望管事姑姑成全了重光,重光若有来日,必当衔草相报。”屈膝深深一礼,半是披散的发丝自肩头滑落,挡了她小半张面庞。本就消瘦的人儿,看起来越发楚楚堪怜。

  “罢了。你既决心跟了他走,今后便好好过日子去。大宅里过活不容易,你可要一并带了你那丫头跟去?”

  薛琴?自然是要的。否则她也不用辛辛苦苦,拿卖身银子自花街里领了那丫头进楼。“她是妾身自小到大跟前丫鬟,情分不比旁人。还望姑姑行个方便。”

  待得名唤重光的女人出了门口,这管事方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楼里姑娘如她这般,能赎身进了官家当上姨娘,红楼之中,之前也不是无人办到。可先前那几人欣喜期盼中,总还带着分自苦忐忑。惟独只她,刚进来时候面上还露着喜色,可眼里,从始至终不见焦虑,更无自卑自怨。难怪玉姑特意吩咐,这女人一切举动,都得格外留心。

  翌日,宗政霖收到红楼密函。

  “陈东林?”却是何人?小小一介鸿胪寺主簿,自然入不得太子爷眼中。

  待得一个时辰后,卫甄事无巨细,将此人一应根底如实回报,太子爷方眸光一寒,凤目神光暗藏。

  “一月后西晋来使,由鸿胪寺少卿带着此人操办。”男人屈指在书案上扣了扣,目光落在左手扳指,不觉便挑了眉头。

  “此次西晋来者何人,一应品性喜好速速查探。至于她身边那丫鬟,叫人看紧着些。”

  唤作重光的女人,万般想象不到,当朝太子竟会放了人贴身安插她身畔。

  八皇子府上,自宗政涵失了储君之位,接连数月脾气阴晴不定,行事愈发乖张。

  今日好容易得了个大是有用消息,自是颇为得乐,难得有兴致传召姒氏跟前伺候。

  “殿下,您今日开怀,自当再饮一杯。”女人媚眼迷离,仰头含了酒,凑上去欲度了与他。

  一把钳住她下颚,宗政涵拍拍她脸颊,带着酒香的鼻息打在姒氏面上。被他眼中寒意惊吓,姒氏再不敢妄动。

  “这话却是说得错了。”手上用力一捏,姒氏痛得当即张嘴呼喊,嘴里含着的酒,便这么汩汩自嘴边溢出。

  “本殿岂能甘愿只今日开怀。”拇指擦过她唇角,抬手将沾着玉泉酿的手指放到鼻尖,深嗅一口。

  “没了碍事之人,本殿必当日日尽欢,取而代之。”

  勤政殿上,今日早朝御史启奏。众臣原以为又是那班迂腐之人张皇其事,哪知这御史大夫竟是泣泪悲呼,跪地伏首。声声哭嚎,似有剜心之痛。

  “皇上,老臣有罪。当日皇上力排众议,执意立六殿下为新任储君,臣本该恪尽职守,力荐慎重其事。若非当日微臣惜命,今日也不会出了这等动摇国本之祸事!”

  此言一出,当朝哗然。这御史此言何意?怎地听起来跟太子殿下储君之位干系重大,且万分险恶?

  前朝之事后宫女人极少能够干预。可如此惊天之变,便是连金太后也为之惊动。赶忙带着人,从奉安宫佛堂乘了轿辇往勤政殿急急赶去。

  第三八四章 问责

  外间喧嚷声实在扰人,慕夕瑶蒙着被子,身子往寝塌里边更挪了挪。迷糊之中,哪里耐烦询问何人在外带着丫头,似两拨人对峙,脚步声越发临近。

  “太子妃,良娣娘娘尚未起身,还请容老奴进去通禀一二。”赵嬷嬷半是侧身阻了人,又不敢真就直愣愣立赫连敏敏跟前,以下犯上。

  一把将人拨弄开过,赫连敏敏大步踏入内室,绕过锦屏却见床上那女人安稳好睡,整个人蜷着身子,竟还蒙着脑袋,似觉着她们烦扰了她。

  一口气堵在心口,赫连氏气得指着慕夕瑶的手指不禁微微发颤。

  “这就是你一宫主位该有的规矩!辰时早过,还不起身!”宫中发生如此大事,东宫里头便是连长信宫中几个才人,都赶到她玉照宫里等候消息。惟独她,堂堂太子良娣,却是半分踪影不见。

  原本安宁的内室,被女人高声训斥所扰。床上那人闻言伸出双小手,巴着被面缓缓转了个身。好容易等到她露出个脑袋,满屋里人瞧着她此刻模样,不觉俱晃了晃神。

  榻上女人半是闭合的眸子氤氲迷离,一张芙蓉面红彤彤似扑了粉。微张着小嘴儿打了个呵欠,歪歪斜斜撑起身子,披散的发丝滑落,原本只着了兜衣的身子便露出一侧圆润肩头,并着小半截欺霜赛雪的臂膀。当真带着股“香肩倦倚娇无语”之媚态。

  最叫人羞臊,却是女子颈侧往下,雪白肌肤上绽开几多香艳繁花。

  赵嬷嬷眼疾手快,赶紧上前替她拉拢锦被,扶了人半坐起靠在床头。身后赫连敏敏身子不由晃了晃,满眼都是她身上印迹斑斑。那样缱绻带着妖艳,还能如何,无非是与男人欢好时留下……

  他竟是这般待她。

  于赫连敏敏记忆里,很久之前宗政霖尚且往她屋里来时,那男人从未对她如此疼爱。便是办事儿,都是下了狠力草草结束。

  喉头很是发紧,衣袖下的手指微微震颤两下。再念及前朝依旧未平息的祸事,只觉眼前所见女人,根本就是天大祸害。

  总算清醒了些。慕夕瑶打眼望去榻前围了这许多人,不止挡了她每日起身极是享受的日晒,更是连周遭空气都显得窒闷。本就带着的不情愿,更是越发翻涌起来。

  “太子妃何故强闯妾内室?”只她听这话,蕙兰便知主子是带了气的。

  这会儿也没心思与她清算敬不敬的。若非有话问她,赫连敏敏一刻不愿久待。这屋里,她之后半步不愿踏足。

  “本宫倒是问你,万氏侍养那树,可是你动的手脚?”

  这女人……挥手叫底下人退去,慕夕瑶抱着锦被,沉沉与她对视。

  “当真是你!”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赫连敏敏眼前发黑。看她眼中坦荡神色,还有什么好问罪的。

  自个儿抚着胸口顺了顺气,赫连敏敏神色惨然,目光空洞落在一旁条几上摆着的月桂。

  “你倒是当真爱花。”上次进宗政霖书房,看着那些改动的摆设,都该是经了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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