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侍卫,毓秀宫嬷嬷侍女,常宁宫婆子太监。一溜人眼巴巴忐忑瞅着他,顾长德额头冒汗。万岁爷没个交代,今日这事儿肯定不能传出去。太后贵妃,哪个声名都不容有损。
好在见过的场面不少,顾公公稍一作想,在场诸人通通扣押。
丢下常宁宫烂摊子,宗政霖抱着人沿着廊道极快寻了个最近的宫殿,大力踹开了门,皇帝一进去便狠狠压了慕妖女摁在门板上,扣着她腰肢不叫这妖精逃离开去。
“还想躲避到几时?抬头!”一路过来这女人都是窝在他胸前,宗政霖本就被她暖了心,再被这女人轻轻浅浅鼻息打在胸膛,男人恨不能融了她进骨血。
无有动静。慕妖女死死抓住他龙袍襟口,耳朵根红彤彤晶莹玉润。
臊得这般厉害!建安帝深邃瞳眸暗了暗,手掌抚着她发顶,好言哄慰。
“便是叫朕听见了又如何?只会更心疼你罢了。”若非小东西狡诈,今儿这苦头只能认下。便是他赶回宫能保住她性命,终归挨了板子,她哪里受得住。
“没脸。”嗡着声气,娇滴滴给了回复。
闹别扭这许久,原只是怕他笑话。建安帝吻吻她发心,顿觉好笑。
“不过说了句心疼朕。朕在娇娇跟前,说的情话何至于此。”咬咬她耳朵,软软嫩嫩,有种叫人吞吃入腹的诱惑。
“朕既对你有心,娇娇欢喜朕,情理之中,何来羞臊。”方才心里惊痛,抱着这小东西,任她痴缠碾磨,竟片刻安抚下去。
当真中了她蛊惑。
这话是越说越缠绵。慕妖女自个儿难为情,引出建安帝大方回应,终于叫这女人觉着势均力敌,公平了些。
粉面桃腮,俏生生脸蛋儿偷偷露了面儿。水润润眸子迎着他,睫毛扑闪,小女人情态尽显。
“原是等着朕说了情话才罢休。”慕妖精太是妖娆,引得皇帝抱着人越发稀罕。
“今儿胆子不小。背着朕敢往太后宫里去。离去时交代又做了耳旁风?”拨弄她绯红耳坠子,连着耳廓轻轻揉捏,宗政霖只觉怀里这妖精无处不精致。
“最后也没事儿的。”自作主张,没听这男人“乖乖待宫里”的训诫,跑常宁宫抖擞一回,慕妖女抵赖不过,偎在他身上糯糯讨饶。
“当罚。”公正无私,俯身啄了她唇瓣,建安帝乐得惩治。直吻得她握起小手推攘着大口喘气,宗政霖方意犹未尽放开了人。
身前女人娇艳欲滴,半开的小嘴儿唇色绯红。抚着她面庞,男人神情专注,额头抵在她眉心,大手与她十指相扣。
“今日朕,很欣喜。”自梅林迫了她,到如今她肯真心相待。其间用心,不可谓不深。
“不许说。”捂住他薄唇,慕妖女羞恼瞪眼。“更不许笑话臣妾。”
捉住她小手,建安帝轻挑了眉眼,对贵妃娘娘于男女情爱一事十分不磊落的性子,异常瞧不上眼。
“胆小如鼠。”
又嫌弃她!顺势拉扯他鬓发,撅嘴儿不乐意。
“罢了。如何也是朕心头肉。”眉眼弯弯,慕妖女开怀。
静静依偎许久,探手摩挲他棱角分明的俊脸。小手环住他颈脖,脸颊紧紧贴在他面庞。
“皇上您心里还难不难过?”
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眼前扭动,便是当真难过也被她分了心神。
“难受了再给您揉揉。”小手压在他胸口,说是揉揉,不过毫无章法按着她性子来,胡乱摁压画圈。
“之前臣妾说会护着您,您还当了笑话听。这回可是真当见着了。可惜臣妾宁肯您不知晓。”倘若不是boss大人听壁脚,哪里会叫她难为情,更不会被逮个正着。
失算的呀!敬王当真不中用!
慕妖女心里小九九,落在建安帝眼里分毫毕现。
心寒总会过去,好在最闷痛时候,有她胡搅蛮缠伴在身边。
第四五三章 波及
昏黄的烛火,婆娑照出光影。白日一场风波,早随了建安帝迟来的口谕沉寂下去。常宁宫中,西太后静卧寝塌,连着陈嬷嬷也不耐烦轰了出去。
他二人,该是情意甚笃,正是鸳鸯情浓。独留她这老婆子悔痛交加,心有戚戚。费心筹谋,尽数成全那女人更入皇帝心里,徒然奈何。
或是命该如此。便是慕氏不计较,却是遇上皇帝暗中赶了来……
若非先帝待她不及宗政霖对那女人半分真心,她又何故阴毒出手,落得被儿子深深怨怪。
当晚,西太后请旨惠山礼佛,帝准。
九重宫阙之上,目送太后仪驾远去,慕夕瑶抱着明黄色披风不觉怔然。诚庆还罢了,那小子机灵,虽则明白太后是真心疼爱他兄弟二人,到底还是娘亲更亲厚些。只诚佑那憨实的,方才依依不舍包着泪珠。
后宫阴私事她未曾刻意避着两小,生于帝王家,这也是他二人该有的历练。只独独对待太后一事上,慕夕瑶不愿叫宗政霖为难。
抖开披风替他系上结扣,抬头便见这男人肃着张脸,俊颜寡淡。风撩起他鬓间墨发,越发显得棱廓分明,俊朗傲然。只紧绷的下颚透露出他也非如面上全无所动。
这男人……boss大人隐忍功底见长。不就为着他大男人颜面,当她跟前至不至于?
“得空或是年节时候,臣妾陪着您带上几个小的也去惠山散散心可好?听说太岳庵斋菜甚美,求子灵验。”
求子……男人轻挑了眉头,凤目温润和悦。
当真是为玩乐,京郊寺庙哪个都能如了她愿。何需舍近求远,偏偏还带着几个皇子?
小马屁精。讨好他也不藏着痕迹。
“欲求皇嗣,自今儿起朕再辛苦些,定叫娇娇满意。”回头叫御医院多开些方子与她调养。才得了荣慧,子嗣上头他不着急。借此多与小女人行乐,快事一桩。
……就不该好意慰藉了他。
遇上心志强韧,图谋远大如建安帝,慕妖女随口寻了措辞,合该自讨苦吃。
同一时候,未央宫中,顾长德宣读完圣旨,却见底下那人呆滞着连接旨都顾不上。这打击,对一心盼着飞黄腾达的郡主殿下,着实大了些。
“郡主殿下,皇上圣旨已下,还请郡主早做准备。这旨意,您还是接了吧?”顾公公俯低腰身,将重新卷好的圣旨递到面色青白的女子手上。
公主!皇上竟封她作“太平”公主,指婚东乌昭达!未央只觉荒唐至极,便是老祖宗也不会答应此事。皇帝明明对她有情,唯一的变数,莫不是那慕氏捣鬼?
“还不备轿,常宁宫有老祖宗替臣女做主,贵妃娘娘便是再忌惮臣女,也不该连老祖宗的旨意也敢违逆。”
没了往日伪装,未央郡主此刻尖锐异常,半点温婉寻不着踪迹。阖宫上下都知晓她是老祖宗点名留下之人,岂容慕氏背后兴风作浪!这道圣旨……心里痛得像是要撕裂开来。皇上这是更爱重慕氏,经不住她缠磨,舍弃了自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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