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相养妻日常_九斛珠【完结】(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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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鱼不会变成绝品,鲥鱼的刺却终能剔去,亦如同韩镜终会在韩蛰的锋芒下失色。

  稳坐京城的婆婆杨氏,不就正这般筹谋吗?

  第113章 骗人

  令容许久没回金州, 又因范自鸿的事在府里躲了半年,笼中之鸟般憋闷, 难得韩蛰回来后无需顾虑, 自是蠢蠢欲动地想去活动筋骨。傅益入仕后即逢冯璋的事, 除了去岁六月回家的那阵, 这两年也没能在家停留几天。

  趁着傅家设宴后暂时无事,外头的应酬自有傅伯钧夫妇, 傅锦元便携妻带女,和傅益、韩蛰一道,出府散心。

  金州虽不及京城人烟阜盛, 市肆繁华,一街一铺,却都有旧日记忆。

  更何况, 阖家出游的事已暌违太久。

  令容将最惦记的几样美食吃遍, 意犹未尽, 见韩蛰兴致也不错,得寸进尺。

  “夫君, 明日咱们再去城外吃素斋好不好?”她摆弄着博古架上的珍珠玛瑙碗,回头说话时, 嘴里才塞了颗栗子, 秀腮微微鼓起来, 漂亮的杏眼里满是期待。

  韩蛰在桌边喝茶, 桌案颇低矮, 他修长的腿伸开, 有点委屈似的。

  好在他的神情还算愉悦。

  “是上回去的那里?”

  “嗯。顺道瞧瞧途中风景。”令容心里仍有点忐忑。毕竟她在别苑住了十余日,身为韩家孙媳妇,整个年节没能回府侍奉婆母不说,还在娘家乐不思蜀,企图多留住,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韩蛰倒是没觉得怎样,颔首道:“好。”

  搁下茶杯,起身往博古架走来。

  这是令容在蕉园的闺房,出阁后宋氏一直留着,陈设皆没挪动丝毫。先前令容心存忌惮犹豫,夫妻俩不算亲密,来府里时都住在客院,韩蛰没来过后宅。这回虽仍住客院,令容还是没忍住,跟宋氏说了声,趁饭后闲暇,带着韩蛰来这里瞧瞧。

  闺房里一应器物都是宋氏按她身量造的,十来岁时用着趁手,这会儿就显得低矮了。

  对惯于冷厉杀伐的韩蛰而言,这闺房更是秀致精巧得陌生。

  他长到二十余岁,论闺房,只在从军历练前进过韩瑶的。且韩瑶性情爽利活泼,幼时被他和韩征、杨家表兄带着,没少淘气,她闺房里常有弹弓短剑等物。除此而外,便是杨氏备下的笔墨纸砚和珍贵器玩,彼时韩瑶年纪小,屋中陈设都是杨氏做主,以端方为上。

  令容的闺房却是宋氏按她的喜好布置,那绣着海棠草虫的帐子都没换,洗得快掉色了。

  韩蛰随手拣个陶俑,憨态可掬,神情生动,未必贵重,技艺却很好。

  “都是你挑的?”

  “嗯,以前爹爹每回带我上街,都买好些回来,这是最喜欢的。”令容倚在书案旁。

  韩蛰觑她,“你幼时喜欢这些?”

  “比不上古董宝贝,但有趣。”

  韩蛰颔首,想起头回见她时,她站在城外一处斜坡上,衣袂翻飞,叫人去采槐叶、摘野花。先前在秭归县城,对着煎茶也赞不绝口。公侯伯府出身的千金,教养得规矩重,甚少会爱这些俗物,她却乐此不疲,细玩妙处。

  嫁入相府之前,她必定活得格外恣意。

  像是窗外踏着春光飞来的燕,让他在阴沉凶险的杀伐谋算之外,看到另一方天地。

  ……

  令容在傅家住了三日,正月十四才启程回京。

  临行前傅氏备了好些东西给杨氏和刘氏婆媳,韩蛰代为谢过,俱收了带着。

  因傅益这回在平定冯璋时立功不小,加之科举出身,小有才名,吏部开朝后已颁文书送来,擢升为兵部从六品的员外郎,过完年便须进京赴任。这是喜事,离别时,倒都高高兴兴的。

  回到京城,相府外街巷洁净,石狮子威仪如旧。

  入府后,宋姑带人先将东西搬回银光院,韩蛰跟令容却往丰和堂去。

  今年韩家无需设宴,丰和堂里也清闲了许多,令容进去时,杨氏正跟韩瑶说完话出屋,韩瑶不知是不是挨了训,脸上闷闷的。

  见夫妻俩回来,杨氏便露笑意,“可算是回来了,在那边没受委屈吧?”

  令容盈盈行礼,“多谢母亲费心周全,在那边一切都好。夫君顺路带我去金州,家母还问母亲安好呢。”又叫人把宋氏备给杨氏的礼拿过来呈上,一道进屋。

  临进门时,往韩瑶脸上瞧,那位似颇为无奈,闷闷的冲她做个鬼脸,却没多说。

  整个年节没见,令容对杨氏和韩瑶甚为想念,想通杨氏跟韩镜之间的关窍,更是佩服。陪着坐了一阵,见韩墨回来,一道拜见过了,韩蛰留着陪他说话,令容自回银光院取了东西,带着宋姑一道去二房,又逗着韩诚,同刘氏婆媳同坐一阵。

  再回住处,天已擦黑。

  红菱盼了好些天才畔得令容回来,早已按着两人素日的喜好备了桌丰盛菜色。

  用完饭散步回来,夜还未深,令容还想去瞧红耳朵,却被韩蛰叫住,“备水沐浴。”

  “还早呢,夫君不如瞧会儿书?”她解了薄薄的披风,搭在架上。

  韩蛰在人前端肃如常,站着没动,待令容回身时,仍沉目瞧着她。

  宋姑和枇杷还在收拾衣裳,打算拿去熏香,他目不斜视,声音低沉,“我累了。”

  能从他口中听见“累”字也是稀罕事,令容笑嗔一眼,对视片刻,从他深邃眼里读出别样的意味。这位脾气虽不像从前冷厉,行事却仍如虎狼,令容心有忌惮,到底没敢戳他鼻子,从善如流,叫宋姑和枇杷去侧间,让人备水。

  宋姑应命去备水,令容睇他一眼,翘唇微笑,“夫君沐浴吧,我去瞧书。”

  身段儿一扭,海棠红的裙子从灯架旁摇曳而过,便进了侧间。

  韩蛰踱步过来,“还没宽衣。”

  麻烦。令容心里翻了个白眼,过去解他腰间锦带,小声嘀咕,“又不是没长手。”

  “长手了。”韩蛰听见,一本正经地纠正,就势揽着她腰背,手掌绕过腋下,在她胸侧轻碰了碰。屋里衣衫穿得单薄,他指尖轻压了压,唇角微动,声音低沉,“但另有用处。”

  披着张冷肃威仪的皮,却说这种话!

  令容被他圈在怀里,脸上平白腾起热气。

  她一声没吭,微微抬头,瞧见韩蛰冷清双眸,便又低垂,将他腰间锦带解了丢掉,恨恨的扒去外裳,“好了。”

  “中衣。”

  “还有人在呢!”令容别过身。

  韩蛰喉中低笑,“待会帮我擦身。”

  令容避而不应,韩蛰等了片刻没见她说话,手指伸出,令她抬头对视。

  灯火半昏,映照如画眉目,娇嫩脸颊。有过房事后,她的眼角眉梢便有了妩媚风情,哪怕是跟从前一样的躲避娇嗔之态,却平添柔旖韵致。朱唇微张,杏眼顾盼,神态带着羞窘微恼,困在他怀里动弹不得,无端叫他想起罗帏帐内的娇软恳求,轻促喘息,火气便从小腹腾起,窜到喉咙。

  韩蛰喉结微动,俯首在她唇上舔了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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