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必有我夫_央央【完结】(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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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你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宇文敬连哼数声,面色变幻莫测,终是接过药碗,一口饮尽。

  君浣溪暗自好笑,见好就收,不敢再捻虎须,默默为他针灸与按摩。

  约莫个半时辰,一切完毕,扶他躺下,又转身去看那边榻上的宇文明瑞。

  “浣溪,太子到底还有没有救,你,给朕说实话。”

  君浣溪没有说话,只是小心托起宇文明瑞的头,轻轻点击着其耳尖三分位置的龙跃穴,数十次之后,见他气息微弱,毫无反应,不禁稍微蹙眉。

  想了想,又掌心向下,双手按住其掌控牙关处的颊车穴,不断揉按,终于令得他微微张口,缓缓灌入新鲜药汁。

  一小罐药汁喂完,方才松了一口气,抬头笑道:“回陛下,所需药草已经采摘回来,炼成药汁,太子,有救。”

  宇文敬听得这话,长吁一口气,又问道:“那么,他几时能醒?”

  君浣溪摇了摇头道:“这个倒是说不准了,臣会辅以针灸刺穴,还要看太子自身的心性毅力——”

  这位太子面相温文,气质脱俗,却不是个生性坚韧强劲之人,能否醒转,倒真是个未知数;还有,他之前手脚俱损,这一项恢复起来也是相当困难,若没有顽强的意志力去进行复健,就算被自己救醒,这辈子也只能是瘫在床榻上,成为一名无法自理的废人。

  安安叹气,这些话,此时却是不能言明,只能压在心底,走一步是一步了。

  屋外隐隐传来马蹄声,不一会,门口黑影闪过,君浣溪正好抬眼,已经看清来人。

  咦,他回来了?那身形动作,可是在向自己招手?

  几下收拾了物事,找了个借口便是急急退出。

  “楚略,公主呢……”

  一看到那形只影单的男子,微有怔愣,低问道:“怎么,是她还在生气,不愿和你一起回来?还是,根本就没找到?”

  楚略面色凝重,摇头道:“我一直沿途寻找,附近山林都一一查探过了,没有找到人。”

  “那个,附近不是有几户农家吗,会不会藏在人家屋里?”

  楚楚可怜的少女,敲门求助,这些朴实的农户,必定不忍拒之门外的。

  “那几户人家,屋中尘灰遍布,空无一人,应该早就搬迁走了的,只一户屋中留有刚熄不久的灶灰。子婴自小在皇宫中长大,自然不会生火,也不会是她,只怕是附近猎户路过,借宿了一晚,一早就赶路上山。”

  “她一个女孩子,人生地不熟,能跑出去多远?你找不到,就一直沿着大路追,男女体力有别,总是能追回来的,你不继续努力,却匆匆回来做什么?”

  楚略朝屋里看了一眼,道:“陛下和太子如此情形,你一个人在家,我总是不放心,我骑马到了镇上,寻到一名留守的弟兄,说了身形特征,传令下去,让他们帮我寻找。”

  “哎,你呀,瞻前顾后,错失良机!”

  君浣溪瞪他一眼,正要再说,却听得屋里在唤:“浣溪,你进来。”

  “是,陛下。”

  答应一声,只好推他一把,急道:“陛下醒来有一会儿,尚未膳食,你先去做些吃的来吧,公主的事情,我们再想办法。”

  一进屋,刚走近榻前,就迎上一双光芒闪动,似有所悟的眼眸:“你们,可是有事瞒着朕?”

  君浣溪轻笑两声:“陛下多虑了,臣等怎敢。”

  宇文敬冷哼道:“那好,那良人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你去把子婴给朕叫来。”

  “公主她有些累了,在屋里歇息,等下再……”

  “君浣溪!”宇文敬厉声一吼,咬牙道:“你一再欺骗于朕,总有一天朕要治你的罪!”

  “臣没有……”

  “休要狡辩——”宇文敬举起手来,刚伸到半空,却是无力垂下,落在胸口上,重重喘息,“你……你欺朕……此时软弱……”

  “陛下,千万不要动怒,保重龙体要紧!”

  君浣溪着急去看,却被他一把推开:“对朕说实话,子婴她到底怎么了?”

  “公主她……”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倒不如实话实说,来得干净利索。

  对于此事,心中也是怨气难消,一咬牙,当即和盘托出,硬邦邦道:“她在楚略的茶水中下了媚药,骗其喝下……”

  “这个傻丫头!”宇文敬低咒一声,问道,“然后呢?”

  这态度,有点奇怪了,怎么如此平静?难道他一点不担心自己的女儿被人占了便宜去,虽然是自作自受……

  君浣溪不及多想,答道:“楚略坚持不碰她,公主气急败坏骑马跑了,没有追回人来。”

  “这个正常,朕问的是楚略后来呢?他身体怎样?”

  不关心自己的亲生女儿,却将注意力放在属下身上,遇上这样的主子,难怪楚略会那般忠心耿耿,从无二心……

  “楚略没事,臣已经给他解了毒了。”

  宇文敬哦了一声,看她一眼,又疑惑道:“那媚药,子婴是从哪里来的?”

  君浣溪答道:“据说是二皇子当初在宫中给公主的,逃亡途中她一直小心藏着,臣等注意力皆在陛下和太子身上,都没有在意,确是臣等疏忽了。”

  “泽儿心思叵测,给子婴的东西必定不是寻常之物——”宇文敬沉吟一阵,朝她上下打量,压低声音道,“丫头,你可是用自己的身子,为他解的毒?”

  “陛下!这怎么可能!”

  君浣溪脱口而出,随即笑道:“陛下是在怀疑臣的医术,还是怀疑臣的用心?区区媚药,解除的方法极多,汤药、熏香、针灸,都能用上,再加上楚略自身心性坚韧,不若寻常男子意志薄弱,只要他自己不愿意,没人逼得了他。”

  “是么,你……真的没有?”

  “千真万确,绝无可能。”

  宇文敬眯眼看她半晌,默然不语。

  君浣溪背心冷汗涔涔,面上却是强自镇定,冷静相对,终于,等来一句。

  “好吧,朕累了,你下去吧。子婴的事,待朕与楚略商议过后再说。”

  “是,陛下好生歇息,不要多想。”

  走出房门,只觉得背后一双利眼,一直投注在自己身上,似乎要将自己的心思看穿。

  骗到楚略不难,要想瞒住天子,却是太不容易了。

  这样下去,迟早坏事,却该如何是好?

  又过几日,楚略在中间大屋进进出出,一直举止如常,平安无事。

  君浣溪看在眼睛,高悬的心思渐渐落下。

  夜深人静,和衣躺在榻上,正就着油灯的光亮,仔细阅读,门外却是响起砰砰敲击之声。

  “浣溪,已经睡下了吗?”

  “还没,有事找我?”君浣溪没听清他的回答,查看下自己的装束,又披上一件外袍,这才起身过去开门,“这样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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