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必有我夫_央央【完结】(2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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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浣溪狠狠等他一眼:“你笑什么?”

  黄芩轻笑道:“我笑他们啊,一准是想岔了,以为陛下和先生关系非同一般,嗯嗯,那个龙阳断袖……”

  断袖之癖?

  嘎,这还了得,此时整个宫中只怕都是传遍了这花边绯闻吧?

  “罢了,事关天子,量他们也不敢在背后乱嚼舌根!”

  君浣溪无语抚额,好歹自我安慰了下,想了想,又问道:“陛下对于永乐宫行刺之事,可有说法?如何处置安平王?”

  黄芩睁大了眼,怔道:“永乐宫?行刺?”

  “宇文明瑞行刺陛下啊……”

  君浣溪见他一脸茫然,突然反应过来,轻声问道:“对于受伤之事,陛下是怎么说的?”

  难不成,他又是痛在心里,独自承受……

  黄芩答道:“陛下什么都没说,吴常侍下令对外封锁一切消息。我还纳闷呢,去御花园接个人,怎么就弄出这样大的祸事来?!先生,到底怎么回事?”

  君浣溪定了下神,将事情原委简要讲述一番,说罢,即是长长叹气。

  宇文明瑞……

  那还魂草也服了,所有的治疗手段都用上了,他还是瘫痪在床,没有半点气色进展。

  自己一直心有疑虑,却没有往更深层想——

  究其实,他在回宫之时,或者更早的时候,身体机能就已经完全好了,众人所看到的,只是他装出来的假象而已。

  实在难以想象,当初温文尔雅,和善亲切的翩翩太子,竟是隐忍多年,处心积虑,一心要取人性命,博得这最后一击!

  想到这里,不禁阵阵后怕,如若不是吴寿忠心耿耿千方百计找到自己,如若不是卫临风机智过人心思缜密寻到龙榻下的暗道,如若不是黄芩在一旁认出膳食中的毒物,如若不是自己正好去的永乐宫隐在暗处出声警示……

  但凡上述,稍有偏差,自己都将再也见不到他,阴阳永隔!

  ……

  到了黄昏十分,吴寿过来探望,带来一道天子圣谕,说是念她救驾有功,赐下奖赏无数,并准许她暂停随驾,在值房静养身体。

  “君大夫,陛下说了,在你休养期间,一切事务由黄芩代劳,陛下已经封他做了太医署祗侯,全权负责陛下病症,你就放心养伤吧。”

  “多谢常侍。”

  君浣溪坐在榻上拱了拱手,低声又道:“我能不能去见见陛下,当面叩谢皇恩?”

  吴寿瞥她一眼,言道:“不必,陛下说了,君大夫身体要紧,不必遵循这些虚礼。”

  “可是……”

  “陛下那边还有事情,我先行一步,君大夫保重!”

  “常侍……”

  君浣溪张了张嘴,看着那急急行礼离开的背影,半晌回不过神来。

  自己不是救驾功臣,是天子面前的大红人吗,怎么顷刻功夫,就坐上冷板凳了?

  连这主治大夫的职务,也让人替了去,虽然那人是芩儿,不过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休养了五六天,手掌和腕上的纱布终于拿掉了,伤口已经结痂,痕迹逐渐浅淡,靠着自己精制的药膏,应该不会留下太大疤痕。

  听黄芩说,天子的伤势也是好得差不多了,每日推拿针灸之余,开始吐纳练功,气色一日好过一日,几次号脉都觉进步神速,渐与常人无异。

  而自己,原本日夜随驾,每日忙忙碌碌,又时刻见着那人,只觉充实不觉难过;自从受伤卸任以来,天天守在值房里,等待着黄芩从帝寝归来,从他那里获得一点点天子的消息,平日则是自来自往,无人搭理,生活没个重心,心里空荡荡的,不知如何是好。

  或者,主治大夫换人,那句不离视线的话,也就随之作废了?

  漫步而出,走到长青宫门口,几名侍卫一见是她,立时过来行礼。

  “君大夫这是要去哪里?”

  君浣溪回了一礼,温言道:“我就是随便走走。”

  那侍卫统领过来,恭敬抱拳道:“陛下有旨,君大夫受伤初愈,不宜出行,就在长青宫内四处走走就好。”

  这不是变相的软禁吗?

  君浣溪面色微变,冷声道:“我偏要出长青宫,又怎样?”

  侍卫统领垂头苦笑:“我也是奉命行事,君大夫莫要让我们为难……”

  君浣溪微微动气,走近一步,看着他的眉眼五官,突然认出他来:“你是……赵谦?”

  竟然是当初从云川一路护送他们去昌黎的两名士兵之一,赵谦?!

  赵谦笑了笑,点头道:“难得君大夫还记得我。”

  君浣溪上下打量,惊诧道:“你怎会在这里,原来的侍卫统领可不是你!”

  赵谦答道:“蒙陛下近年来恩典提携,我一直在安阳营任校尉,前几日才调进宫来的。”

  君浣溪点了点头,又寒暄几句,这才慢慢踱回房去。

  既然是故人,也不好再闹腾发脾气,外出之事,只好不了了之。

  这个赵谦,性子沉稳,处事干练,应该算是天子着手培养的后备人才了,关键是,在安阳营待得好好的,调到宫来做什么?

  无奈又回了值房,手不能写,只好慢慢翻看写好的医书。

  一页一页看着,心里已经是焦躁地要发狂。

  什么意思?

  天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到黄芩挎着药箱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副躁动不安的景象。

  “先生,我回来了。”

  “哦。”

  君浣溪没好气应了一声,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模样,着实羡慕:“怎么弄成这样?陛下今日情形如何?”

  黄芩将药箱随意一放,在她对面跪坐下来,端起案几上的水杯就喝:“陛下心里着急,非要我给他加快疗程,我做了半日的推拿,腰酸背痛,手都成鸡爪了,简直累瘫!”

  君浣溪奇道:“他在着急什么?”

  黄芩道:“我听陛下口中念叨,巳时想在崇明殿召见群臣。”

  君浣溪心不在焉点头:“他的身体已无大碍,再过日子,便可以临朝了……”

  从深秋到暮春,历时近半年,终于将他治得大好,健康在即。

  一念及此,突然身体僵直,心伤无限。

  是啊,他都已经好了,也是自己该离开宛都,返回弘西的时候了。

  她,还欠沈奕安一个婚礼……

  说话算数,不能再拖了。

  “芩儿,拿纸笔来,我念你写。”

  “是。”

  黄芩将笔墨纸砚准备好,抬眸望她:“先生,你要写什么?”

  君浣溪垂眼,缓缓道:“辞官退仕,归隐山林。”

  黄芩瞪圆了眼睛,声音发颤:“先生!”

  翌日清晨,带着请辞奏疏,直接去找吴寿。

  立在殿外许久,才见吴寿从里间出来,肃然道:“陛下有旨,宣君浣溪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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