倌爷_恪非【完结+番外】(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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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三郎握住自己的手,瞪着眼:“诶诶诶!走开,我不要你们这些臭男人抱!”

  飞檐,走壁哪会听他胡搅蛮缠,抄手一捞便将谢三郎的小身板扛在肩上,顶着他的胃,差点就吐出来了。

  木姜听谢三郎的话一直在草丛中守着,见他得逞了忙的从小道中绕出,朝长公主行礼:“多谢夫人,刚刚公子脚崴了,奴又搬不动他,只得……”

  木姜一向不会说谎,一说谎脸红脖子粗,索性长公主心善,看出来了也懒得和他们计较,一行人便如此上了山。

  待飞檐,走壁将谢三郎放下时,谢三郎被颠的站都站不稳,他一落地,便捧着自己的心口靠在白马寺的院墙,吐得天翻地乱。

  木姜拿出帕子递给他,顺便给他拍拍他的背,关心道:“三爷还好么?”

  奶娘瞧不惯一个男人比一个女人更身娇体弱,咋舌道:“瞧瞧,一个青年男子比一个女人都不如,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尽折腾这些歪门邪道!”

  长公主瞧了一眼,跨进白马寺的大门,木姜微微直起身子,待看清长公主的脸,身子抖的僵硬了一下。

  谢三郎擦过嘴角,闭着眼昂着脖子,呜咽道:“我容易吗我。”

  ☆、妆成舞长袖(三)

  白马寺的主持早就得了信,一早清了正殿,和寺庙里的小沙弥等着贵人。

  长公主在奶娘的搀扶中进了正殿,檀木做的门槛高而窄,长公主提脚踏了过去,主持忙的迎了过来。

  只见他头顶的染顶已成灰黑,白的有些发枯的垂须过了胸骨,脸颊凹陷,皮肤黄蜡,然而一双眼睛却有神的很。

  他朝长公主微微作礼,指尖菩提子佛串慢悠悠的转着:“恭迎长公主。”

  神色淡淡,礼节挑不出错,态度却不恭谦,长公主身边的大宫女正要发作,却被长公主的眼峰一扫,步子一顿,退了下去。

  长公主抬头望了望房梁上彩绘的西天极乐世界,鼻尖钻进若有若无的禅香,淡淡道:“主持多年未见了,白马寺依旧如往日那般安详平乐。”

  白马寺自古以来便是皇家寺院,这一代的主持和先帝交好,五年前长安城大火,摄政王趁势以太子并非先帝骨肉,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入主中宫,白马寺是寺庙虽然不能掺入庙堂之事,独立于外,却在祭祀方面不作为不担当,任由般若寺从一座默默无闻的小庙一跃成为长安第一香寺。

  可是,如今……

  长公主舍近求远,便由不得主持多想了。

  更何况长公主这话语之间还略带威胁。

  主持转动佛串的手一顿,又慢慢的拨动起来,不动声色道:“多亏陛下和长公主仁慈,白马寺才有如今的日子。若是能有什么贫僧能略尽薄力的地方,必当万死不辞。”

  老狐狸。长公主淡淡瞥眼,道:“主持多虑了,主持功德圆满,本宫敬仰都不够,哪能让你犯性命之忧?只是这几日梦魇颇有些难缠,便来请主持开解罢了。”

  主持眉头一松,这才对身边的小沙弥道:“还不请贵客入雅室?”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推开门,地上落了一地粉色小瓣,长公主将青山潺水桃花收入眼底,称赞道:“这山中的景色的确比长安城美不少,不枉皇兄每隔一段时日便要往上跑。”

  此是皇家秘闻,主持秉着长公主不问便不答的态度,低头附和道:“陛下身处庙堂之高,却对黎民百姓关怀的很,常常央我推测国运。”

  长公主嗤笑一声,斜他:“我会不知道他来这是为谁?主持,你还把我当什么糊弄呢?”

  话语落地,带了一丝威严。

  大宫女见状,将身边的侍卫,沙弥都带走了,还带上了门扉。

  主持鼻观眼,眼观心,“贫僧不知长公主在说些什么?”

  长公主盯着他,一动不动,“你会不知?皇兄这些年,上穷碧落下至黄泉,哪里都翻高了还是没见到她的人影,本宫也好奇,这样一个让人惦记的人到底是生还是死呢?主持你说呢?”

  主持鼻尖冒了一颗汗:“出家人,不敢,妄打诳语。”

  “是不敢,还是不屑?”

  “公主息怒!”

  主持跪了下去,干枯瘦削的膝盖跪在湿润的青石板上,又冷又硌人。

  长公主淡淡翻看着自己的锦绣,“主持这是干什么?本宫可是逼迫了你?”

  “回公主,是贫僧自己寒蝉若惊,见了贵人失了礼。”

  能屈能伸,果然是个人物。

  长公主提脚朝禅香阁走去,说道:“主持请起吧,要是有人看了,还说我权势欺人呢。本宫这次来其实是因为梦魇之事,心神不宁。”

  她定在那,一双卧凤眼朝下,不怒而威。

  “我要你将他灰飞烟灭,不论是人是鬼,你可听懂了?”

  主持大骇,眼生惧色,一时忘了规矩,定定的抬起头看着长公主。

  ————

  气势如冰,稍稍一动便是四面八方的裂痕。

  可这时,墙头却出现一声惊呼。

  只见一个粉色的袖子攀过高高的墙头,在墙面上蹬了好几脚,才勉强爬了上去。

  他插着腰,撅着屁股,长长的手朝下探下,嗓音清脆带着一丝薄汗的嘶哑:“木姜,快上来,我都打听好了,长公主就在里面。”

  “哦?谁说的?”

  威严而不失柔媚的声音在墙头下响起。

  谢三郎将自己的和田小玉好说歹说塞给了长公主身边的侍卫,才得了消息。却不巧,原想着和长公主来一个桃花树下的偶遇,没想到却大眼对小眼瞧了个正着,一时,脸色红黑,憋着一口气蹲在墙头。

  木姜在墙角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见谢三郎身子一顿便不说话了,于是叫道:“三爷,你还没拉我上来呢!”

  谢三郎面对长公主威严的神色,收了往日的纨绔劲儿,身后的手小幅度的摆摆。

  快走!

  他在心里面拼命地呐喊。

  可木姜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她抬头看着,道:“三爷,手给低些。”

  谢三郎恨不得一头栽倒。

  长公主的眼神越过墙头,又定定的看着蹲在墙头的谢三郎,眼风似刀:“一次是偶遇,两次怕是刻意了吧?飞檐,走壁,把这两个贼子给我抓起来。”

  这里打岔,主持见长公主被别的事缠住了,稍稍松了一口气,可一看见侍卫押进来的那个少女,呼吸一窒,两眼犯黑,身躯摇了摇才勉强木住。

  先公主,现公主都遇上了。

  他这小庙可真是蓬荜生辉。

  索性木姜长变了许多,长公主一时还没将她们二人联系起来,此时她正将注意力放在谢三郎身上,她走过去,拿着帕子掂起他的脸,瞧了一眼,问:“你为何要知道我在哪?”

  谢三郎在风月场所里浪了这么多年的日子,心惊之后,色胆还是占了上风,他总借着自己这张花容月貌的脸为非作歹,说:“窈窕淑子,君子好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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