倌爷_恪非【完结+番外】(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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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西西姑娘和崔玠私奔,谢三郎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到如今还印象深刻。

  甚至于……

  若不是西西姑娘逃出百香楼,谢三郎又如何动了心思,利用她去偷解药?

  ……

  太多太多了,无数的事实都写满了他们的情深义海。

  她,又算的了什么?

  临近楼里,谢三郎拉住低着的木姜。

  “你到底怎么了?就算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你总得要我死个明白!”

  木姜避开他的目光:“三爷,哪有什么错……”

  错的是她,她不该抓住过去不放,不该钻牛角尖。

  谢三郎握住她的肩膀:“我知道…….如今西西回来了,我就算说我对她没心思,你也不信!可你想想,这些日子我的一颗心不都扑在你身上了么?木姜,你对我有点儿自信,对自己有些信心好吗?”

  她纵使再自信,拿什么去赢他们的暮暮朝朝,如美的花眷,似水的流年?

  二人正在僵持着,一个小厮从门内探出头来,见了谢三郎,忙不跌的迎了过来:

  “三爷,你可回来了,胡夫人在楼里正等着呢!”

  谢三郎闻言,身躯僵硬,有些不自然的偏过头道:“你先去,告诉她,待会儿就来。”

  “好勒,爷,您最好还是趁早些…”他唔了一声,抬头瞧了一眼谢三郎,迟疑了须臾,道:“胡夫人近日,生意不大好,爷,去了可要当心些。”

  谢三郎闭眼,挥挥手,小厮退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牵过木姜的手:“木姜,你有什么话都告诉我好不好,我没读过什么书,在楼里除了学了些讨好女人的本事,其他的什么优点都没有。我…猜不透别人的心思,也猜不透你的,你要是要说些什么,不管多难听的话都要说给我听,不然,捂在心里多难受。”

  木姜闭着眼,推开他的手:“爷,胡夫人来了。”

  她的心里想被刀剜了一样,谢三郎的心她抓不到,人也守不住!

  她知道她怨不得,可真到事头了,她想死了一样难过。

  谢三郎知道自己时间不多,虚虚搂过她,将她安排妥当,欲要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木姜。

  她坐在那,低着头,仿佛感受到他的目光,微微把头抬了,勉强挤出一缕笑意:“三爷,你,你要注意身体。”

  谢三郎咬着牙,提腿就走。

  他想了很多。

  他要的不仅仅是木姜在楼里陪着他,他对自己的身份鄙夷,若他是个寻常的男人,他必要娶了木姜。

  也许给不了她凤冠霞帔,也许他只能裁一块方正的红帕。

  搭在她的脑袋上,她坐在壮实的灰驴,他牵着缰绳。

  走过干涸的田埂,跨过碧绿的菜畦。

  过了几年,生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儿子要长得壮实,犁得了地,女儿要像木姜,会一点儿女工就可以了。

  等他们老了,儿女成了家,他们就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什么都不做,就靠在一起。

  看架子上的葡萄藤慢慢牵爬,看碧绿的倭瓜慢慢长大。

  ——

  小厮打开门,恭敬的对立面的人说道:“胡夫人,三爷来了。”

  谢三郎还未从自己的神思中抽身出来,如行尸走肉一样的走到胡夫人的身边。

  胡夫人手里捏着个火折子,又点了一支蜡烛,屋内又亮了些。她回头细细打量谢三郎的神色,道:“怎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谢三郎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慢慢贴近胡夫人,距她还有两寸的时候却停了下来。

  油腻的胭脂的香味闷得他喘不了气,他忽然想到刚认识木姜的时候。

  那时候,她可真不像一个女孩,一身的臭味!

  胡夫人掐过他的下巴,另一只手临摹他的眉眼:“你在我面前,想别的女人。”

  谢三郎梗着脖子,像一只待宰的鹅。

  他有无数讨女人欢心的法子,可到了嘴里,又觉得没意思,只是任她打量,不出一声。

  胡夫人笑了一声,问道:“谢三郎,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我又是什么人?”

  这是窑子,他是小倌,她是女票客。

  他比谁都明白。

  可他不想在这么出卖自己的肉体下去,他似乎想替自己喜欢的人守节。

  可他又有什么节可守?

  “罢了,罢了,有些小东西只有你一天不看着他,他心思鬼的很!”她打开一个红木箱子,从里面拿出黑长的一根,握在手里,回过头。

  “谢三郎,你以为你是谁?还给我脸色瞧?”

  谢三郎仍站在那,看着她,一动不动。

  胡夫人气闷的笑道:“你说,你们百香楼的楼主要是知道手下的小倌该这么对恩客,他会怎么惩罚你们?恩?”

  她慢慢走过去,烛光笼罩在她的身上,她生的胖,看上去慈眉善目,手里却握着鞭子,上面有倒刺。

  一步步走近,谢三郎眼眸缩了一下,朝后退了一步。

  胡夫人握住谢三郎的衣领,贴着他的耳朵:“怎么,我出了钱的,你要逃。”

  谢三郎反手握住胡夫人的手,欲要摩挲,却觉得下不了手,想要压下她的火气,挤出笑,道:“夫人多虑了,是三郎身体不舒服。”

  “怎么不舒服?不求我,就不想伺候我?把我当东西踹开呢!”

  胡夫人想了想,歪着脑袋问他:“你身边是不是有个小丫头,那次被长公主抓去的那个?”

  谢三郎不知她为何要问,沉默片刻,转移话题:“夫人,我听下面的人说,你心情不好。”

  胡夫人哪里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淡淡笑着,道:“脱衣服吧,你这次把我伺候好了,我就再也不扰你,你不是喜欢你手下的小丫头么,我成全你们。当然,你也别得意太早,我胡夫人不找你们麻烦,省不得还有什么周夫人,李夫人。”

  谢三郎抿着唇,背对烛光,神色难分。

  “还再给那丫头守着?谢三郎,你早就脏了,多一个,少一个,算的了什么?”

  谢三郎闭眼,敞开衣领。

  算的了的,他以前没遇到木姜,有什么荒唐事都罢了,如今他一颗心全牵在木姜身上,他希望自己能稍稍干净点儿,可以配上干净的她。

  外衫、腰带、中衣、单衣。

  像春日尽头散了满地的残花一样。

  他捏着裤子,闭眼,也脱了。

  一双肥腻的手拂过他的肩头,圆润的指头慢慢摩挲。

  “谢三郎,你看看你,一个男人通身的皮肤,这样的白,这样的好,像玉一样,不是天生就是被人睡得么?”

  他该微笑,他该从容不迫,他甚至应该顺着她的意思调笑。

  可他全身赤果,双手垂在身侧,握成了拳,像个货物一样任她慢慢打量。

  她捏着鞭子,把柄抵着他的胸膛,用力一戳。

  他闷哼一声,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温顺的垂着,却听到她说:“闭上眼,就打算这么过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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