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皇姐初长成_君砚梨【完结+番外】(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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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有人会比他更爱长公主。

  元梓文望着他,想说什么,刚到胸口又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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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春末,梅花尽然凋残,溪桥边杨柳细细,如笼罩了一层薄雾,春风卷着青草的香气往人鼻孔里钻,暖风熏得人心头荡漾。

  可岸边的佳人脸上并无喜色,眼角眉梢带着几分憔悴。

  颜溪已去半日,不知他是否遇到危险。

  元梓筠知道,他这师弟,纵然看上去十分不靠谱的模样,然而答应了她的事情,拼尽了全力都会去做到。

  可这,也是她担心的地方。

  按照他的功力,应当是成功了才是,说不定已经将墨从安带到宫外。只是,不该一点音讯也无。

  “公主,在墨从安这件事上,您太心急了。”小桃既是元梓筠的心腹,便将自己的真实想法托盘而出。虽然公主嘴上说着希望墨从安死了便好,心里还是在乎的。因此乱了分寸,变得不像从前在战场上时的那么清明了。

  长公主斜着眼看她,“你那日要强拉着颜溪去大理寺,难道就不是心急吗?”

  小桃抿了抿嘴,眼神有几分躲闪,颇为心虚,她当时确实有几分心急,以至于没有看懂里面的利害关系。

  墨从安这一劫是免不了的,既然如此,长公主便不该搭进去。

  “那日确实是属下糊涂。”小桃低着头。

  却突然听见异动,有个人影从远处而来,能擅闯景蕴宫的,除了那颜溪又有谁呢。他捂着胸口,看上去是受了重伤。

  元梓筠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按理来说不该如此,她紧蹙着眉,“颜溪。”

  “救不出来。墨从安……死在狱中了。”颜溪一下跪在了地上,说着说着,鲜红的血液从嘴角滑落。

  那一刹那间元梓筠几乎支撑不住身体,只觉得今日的太阳十分刺眼,让她感觉到晕眩。外面一阵骚动,让她来不及仔细体会其中的悲痛,只得出去应付,看到来势汹汹的官兵,她眯着眼,“你们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他们当然知道,为首的人看到长公主那张毫无波澜阴沉无比的脸庞的时候,眼神几分躲闪,不敢直视,但终究是受的皇上的旨意。

  他抱拳道:“长公主殿下,我等并非是刻意冒犯,只是里面恐有歹人,还请长公主让我等进去搜查。如有冒犯,还请公主莫要见怪。”

  长公主的宫殿岂是他们想搜便可以搜的。如今不过是看她无实权便作威作福。

  元梓筠不急不慢,“敢问发生了何事?”

  “有歹人进大理寺企图劫走罪臣,我等追那歹人追到这里。”那人一五一十地说道。

  歹人往皇宫里跑,还是往长公主的宫殿跑,倒真让人匪夷所思呢。

  元梓筠只是不动神色地打量着他,心里不解这些人是怎么将颜溪打伤的。想着小桃应该已经将颜溪带离,便冷冷地点了点头,“进去便是。”

  一群官兵涌了进去搜查了一番,却是一无所获。为首的人的额角流下了几颗冷汗,“我等冒犯了长公主,还望长公主赎罪。”

  面前的人未发一言,那人却莫名觉得像是头颈上多了一把随时都会落下来的刀,散发着森森寒意。

  “长公主,我等先……先行告退。”他吞了吞口水,逃似得带着其他官兵走出了景蕴宫,像是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似得。

  洪水猛兽*元梓筠冷漠地转身,一直躲藏着的颜溪嘴唇苍白地倒下,出现在她面前,他……明明是百毒不侵的啊。元梓筠上前查看,心中却不自觉地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很奇怪,比如墨从安的死,比如,颜溪为何在计划失败之后往景蕴宫走,他明明有更多选择能让他躲避危险的。比如,颜溪的武功,对付那些人就跟玩似得,怎么会负伤如此严重。

  墨从安死了……元梓筠皱眉。

  ☆、十四个长公主

  颜溪脸色愈加苍白,高大的身躯跌落在青色的石阶上,月白色宽大的衣袖上沾染了点点血迹,宛如枝头的几片残梅。

  他的眼眸中蓄着一层水雾,期盼着能得到元梓筠的一点怜惜,却见她转身就走,表情何其冷漠。

  颜溪扑元梓筠的大腿扑了个空。

  元梓筠回头看着他,唇角抽了抽。

  颜溪见元梓筠这副表情,一个没忍住,嘴里的“血”喷了出来,脸上肌肉笑得颤抖起来。

  小桃惊诧地看着颜溪,才意识到这人是装的,“既然你没事,便赶紧离开景蕴宫。公主不在乎礼法,难道你还不知道公主尚未出阁,宫里便出现了男人会有怎么样的影响吗?”

  邺朝民风虽然开放,但男子就这般出现在女子的寝宫里总归是败坏名声的。

  小桃心中纵然对颜溪装受伤有疑问,终究是没有问出口,她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总觉得颜溪如果再留在景蕴宫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颜溪站了起来,擦干净脸庞上沾染的“血”,抖落衣裳上的灰尘,吊儿郎当道,“我是长公主未来的夫君,能有什么影响?”

  元梓筠却没有心情同他开玩笑,“墨从安呢?”

  “死了啊。”颜溪一副云淡风轻模样,“谁让他经不起打,啧啧,书生啊。”

  元梓筠一个眼刀甩了过去,颜溪摸了摸脖颈,一边躲避她的眼神,一边委屈巴巴地交代:“他在牢狱之中受了鞭刑,本来就只剩一口气了。我想把他救出去,不小心被狱卒发现,在逃走的过程中,他不小心受了伤,就死了。”

  他一副“我也不想,我也很无奈”的模样。

  “师弟。”元梓筠唤他,脸上冷冷的,“你想要害我。”

  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

  他无故出现在景蕴宫,不交代缘由便偷盗物品,她一时心急才会让他去救墨从安,可是元梓筠一想似乎才明白,颜溪便是要将偷盗之事嫁祸于墨从安。劫狱被发现又故意往景蕴宫跑,这不是害她是什么?怪她不问缘由,却忘了如今的师弟并非是曾经的那个小狼狗了。

  “你想毁了我。”元梓筠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没有半分恨意,正如穿过衣袖的毫无冷意的风,她凝眸看他,言语淡然,“你还想要什么?”

  元梓筠是明知故问,她心里清楚,当年走的时候,师傅曾将师门的一本秘籍交于她,颜溪此次来,定是为了这秘籍吧。

  可颜溪却无视了元梓筠突然的疏远,“我想要什么,你应该最是清楚。”

  他这小半生,一场大火,家破人亡,了无牵挂,可怎么也忘不了那日初见,乱红飞过时,朝他伸出的那只手,小小的他诧异地看着,那人指腹上有薄茧,抬头望去,一双好奇的眼盯着他看,眼中是小小的他的倒影。

  元梓筠却是冷着脸,“便是毁了我,也不会让你得逞。”

  师傅曾说过的,那秘籍也只能交在她的手中。

  颜溪摇头,他想要的,从来都只是元梓筠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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