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田蜜事_浣若君【完结+番外】(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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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家一年无闲时,尤其是地主家。

  五百亩的旱地才刚刚种完,瓜苗子眼看开花,又该到给瓜授粉的时候了。

  短工婆子们分着几摊子,帮那些长工送早饭,夏晚和婆婆吴氏两个就只管自家男人。

  今儿的早饭与往日的格外不一样。

  夏晚本就勤快,夜里睡的早,早晨起的更早,五更便把个婆婆吴氏闹了起来,俩人一起就进了瓜田,剜了才出芽的白蒿回来,再和上咸肉粉条儿,蒸了一锅胖白白的包子,就着在瓜房边现烧的开水冲砀油茶,给他们吃。

  除了郭万担和郭嘉两个,还有几个鲜卑族的老长工,郭嘉都要叫叔叔的,齐齐儿围坐在一处,正在说郭嘉的事儿。

  原本,他是去年中的秀才,按理来说,今年就该扎扎实实攻读,正好能赶得上今年,也就是甲午年在甘州贡院举行的会试,俗称秋闱。

  秋闱三年一试,过了今年,就得等三年后。

  夏晚把油茶端过去,正好就听见郭嘉说,自己准备半个月后就动身往皋兰书院,继续学业,并赶今年的秋闱,以他自己来说,他觉得自己秋闱没问题,肯定能考得上。

  郭万担知道儿子昨夜晕过,再看他今日脸色越发的苍白,吹着滚烫的油茶呷了一口,一口腾了大半包子,道:“我良田千倾,家底殷实,也不求你读书高中,跟晚晚两个赶早儿生个孩子的要紧。”

  夏晚给郭嘉递油茶的时候,手指相触,便见他的脸上浮现一抹奇异的白。

  她屁股也是蓦的一痛,叫他打完都半个月了,可只要看到他,她的屁股就生疼。

  郭嘉轻咳两声,快速的扫了夏晚一眼:“我会带着她的。”

  郭万担快速的扫了夏晚一肯,立刻道:“也好,你读书,她陪读,抽空再生个孩子。”

  其实读书不过顺带,只有郭嘉一人继承了他的天生神力,郭万担更希望夏晚能替自己生出个孙子来,这样,就不致因为郭嘉的死,而断了他们父子骨子里所带的天生神力。

  这回轮到夏晚羞了,她当初那样欺负郭嘉,还以为他非打死自己不可,没想到他去金城读书,竟也愿意带着她这个不识字的小媳妇儿。

  她格外捡了几只馅满皮薄的包子,尽量不惹人眼的,就放在了郭嘉面前。

  一群人正吃着,忽而河堤上有个人直接就跃了下来,跃进了瓜田。

  是田家那小寡妇水红儿,半个月前两个男人同时约她在郭万担家的瓜房,田兴旺率人把郭银打了个半死,夏黄书更惨,据说是拖着条断腿爬回红山坳去的。

  水红儿今儿一早爬起来,就在河堤上闹着要跳河,抱着儿子田狗剩寻死觅活了。

  她就在河堤上,乡间妇人的那一套,先哭自己命苦,再哭公婆叔嫂虐待,抱着个儿子田狗剩死死不肯松手,边哭边骂,一会儿又往黄河里试试脚。

  旁人还想劝来着,田兴旺上前,一把压过大孙子田狗剩,吼道:“没廉耻的妇人,让她跳,居然敢去勾搭老郭家的男人,真是我田家之耻,快跳,老子此刻就看着你跳下去淹死才干心。”

  要说这妇人,确实是夏晚害的。夏黄书是她冤枉的,但水红儿和郭银两个钻山洞子,夏晚回家时亲眼见过,所以也不见得冤枉她。

  不过年方二八就守寡,也是真真可怜。夏晚洗了把手,正准备上河堤去劝一劝水红儿,便见河堤上的人忽而皆是一阵尖叫。

  水红儿穿着件素面白袄儿,一条丁香色的扎腿裤子,连扑带腾的,就扑到了郭嘉面前,打翻一笼热腾腾的包子,一把扯上他的袖子便道:“郭六畜,老田家人逼的我呆不下去了,你今儿给我个准话儿,你要是不要我?”

  不止郭万担两口子,便几个长工都吓了一跳,立刻就从凉榻上蹦了起来,皆围望着郭嘉。

  郭嘉一只白净的手拈着只包子,本是在往嘴里送的,停在那儿,眉头微簇,一动不动,任凭这寡妇摇着。

  水红儿春粉色的脸上巴巴儿的全是泪,从腿抱到了手,咬牙切齿道:“你若真不要我,我就把咱俩之间的事儿,喝出来叫大家知道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夏晚:啥事儿呢,我也想知道。

  第26章

  要说郭银偷小寡妇也就罢了,毕竟有了年纪,家也贫,娶不起媳妇,男人么,跟猫一样,总喜欢偷点儿腥。

  郭嘉毕竟年纪还小,一年四季也很少在水乡镇,田兴旺也不敢相信他会跟自家小寡妇有一腿,站在河堤上目瞪口呆,愣了半晌,叫道:“郭银也就罢了,你郭六畜年纪青青一表人材,居然也干爬墙偷寡妇的事儿,看我不抽死你。”

  说着,田家的人这就往瓜田里冲了进来。

  田家是水乡镇的老地头蛇,这十里八坳全是扯亲带故的亲戚,而郭万担到镇子上也才十来年,就算有家养的长工,到底根基不够深,真要闹起来,就算仗着自家的长工们能打得赢,瓜田只怕得毁一半。

  郭万担低头看着儿子,厉声道:“这有何好怕的,你一个病人,自家的田都没力气欺,没招惹过她就是没招惹过,一脚踏开了了事。”

  他这话说出来,就是暗示郭嘉连睡夏晚的力气都没有,更何况去睡个寡妇。

  只要是个男人,只要喘着口气儿,便瘸的赖的,最恨的也是说自己没欺女人的本事。郭万担话音一落,田家的人便开始倒嘘气。

  郭嘉倒还镇定,一口咬了半拉包子,回头扫了眼夏晚,反手一拎,就把水红儿给拎进了瓜房里,接着直接踢上了门。

  要说他否认一声,田兴旺只当自家小寡妇不想死乱扯人也就完了。谁知道他直接把个寡妇拉进了瓜房,还关上了门。

  田兴旺抹了把脸道:“丢死人啦,郭六畜这是连脸都不要啦,给我砸瓜田,把郭万担的瓜田全给我踩了事。”

  他话音一落,郭万担的长工们也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这就准备跟田家的人干上了。

  郭万担当年也是带过兵上过沙场的,能吃苦能受累,就是不肯受气,一把拎起锄头喝道:“兄弟们,谁敢欺我的田就是要我的命,给我打,着实往死里打。”

  田家的人立刻也扛起锄头扁担跳下河堤,这眼看就要打到一处了。

  夏晚眼看着田家的人从河堤上纷纷涌进了瓜田,也是怕他们要踩踏瓜秧,立刻便是一声尖喝:“都给我住手。

  女子的嗓子又尖又厉,更何况她打小儿做卖买,练出一幅清澈响亮的嗓音来,一声叫果真就惊到了正准备要开打的两派人。

  夏晚一件白底红点子的小袄儿,紧扎着的裤管子,腰身细细,直冲冲就堵到了郭万担前面,指着田兴旺的鼻子道:“郭嘉是我丈夫,他的事儿我最清楚,他还是个病秧子,我嫁过来至今都还未圆房,他有什么力气去偷你家的寡妇。”

  田兴旺一下愣住了。

  要说夏晚的身姿相貌,跟水红儿差着不是一星半点儿,果真郭嘉要睡,自家炕上这娇俏俏的小媳妇儿不睡,犯得着去偷个寡妇?

  脸红脖子粗了半晌,田兴旺道:“你怎能证明自己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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