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为糖,拐个醋王_许乘月【完结+番外】(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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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翠微越想越觉得云烈前头二十几年活得实在不易,心中又酸又软,便仰脸在他唇上亲了亲,无比郑重地轻道,“没事,我疼你。”

  云烈垂眸望进她的眼底,唇角止不住地飞扬。

  那盈盈水眸里有显而易见的心疼与怜惜,映着他的倒影。

  只有他。

  这样温暖而柔软的心意,不需他与谁去争去夺,就是只给他一人的。

  真好。

  (二)

  九月底,回到临川后,昭王府的两位殿下就又开始忙起各自的事来了。

  云烈要与熊孝义反复推敲对北狄的排兵布阵,又要与宋玖元、傅颖磋商临川六城的各项政务;而罗翠微也要抓紧在出兵之前最大限度运转广汇堂,以确保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一直忙到十月中旬,云烈手头的事稍稍松些了,便窝到书房里黏着罗翠微。

  罗翠微这些日子都在忙着盘算金流,手中算盘拨个不停,时不时与他搭两句话,却始终头也不抬。

  云烈起身走过去,替她斟了一盏热果茶。

  罗翠微余光瞥见他递来的茶盏,便就着他的手抿了小口,眼睛从头到尾都盯着账本。

  云烈想了想,又从碟子里拿了一颗糖果子喂给她。

  罗翠微咬住糖果子的那一头,却发现他并没有松手的意思,这才忍不住抬头,“你讨打呢?”

  云烈这才松了手,任她将那颗糖果子卷进口中,忍不住开始小声抱怨,“还说什么会疼我,忙起来就根本不记得我是谁。整整一个时辰了,枉我喂你吃喂你喝,连最后一颗糖果子都让给你了……”

  罗翠微口中正含着那颗糖果子,不便与他废话,只能凶巴巴瞪他一眼,指了指门外。

  被冷落半晌,抱怨两句还惨遭驱赶的昭王殿下也恼了,壮起胆子回瞪她一眼后,气哼哼地迈开长腿出了书房。

  终于重得安宁,罗翠微赶忙接着拨起算盘,迅速核对其剩下的最后几笔账目。

  耳旁少了扰人心神的嗓音,她做起事来就快了许多,只是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

  终于核清整本账后,罗翠微揉了揉额穴,坐在椅子上缓神片刻,想到云烈方才着恼离去的身影,忍不住反省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正想着去找他哄哄,书房的门却又被推开了。

  方才那个负气离去的人大步流星地走回她跟前,一掌撑着桌面,一掌抵着椅背,虚虚将她圈在了怀中。

  “我想过了,”云烈俯身将脸凑到她面前,挑眉哼道,“没有这样的道理!你……唔。”

  端坐在椅上的娇妻忽地仰面凑上甜软红唇,以舌尖将半枚糖果子抵进他的口中。

  “呐,你让给我的最后一颗糖果子,”娇颜绯红,明眸含笑,“我给你留了一半,还你了啊。”

  云烈被她这不按套路的一招闹懵,呆呆红着脸僵在原地。

  罗翠微忍笑,站起身来推了推他的肩膀,“让开,我去瞧瞧圆子醒了没。”

  他长臂一展,箍紧了她的腰肢,“先等等。”

  “做什么?”罗翠微仰头笑觑着他,明知故问。

  “光还了半颗糖果子哪够,”云烈挑衅一笑,“有本事,方才吃的喝的全还我啊!”

  罗翠微笑着仰头躲开他落下的火烫薄唇,学着他说话的调调,“那你有本事,走了就别倒回来啊!”

  他噙笑抬掌托住她的后脑勺,任她在自己怀中乐不可支地前仰后合,“我根本就没走,一直在门外,听到算盘声停了才进来的。”

  罗翠微这才笑哼一声,伸手揪住他的衣襟:“你方才无缘无故跟我闹什么?趁我现在有空,准你畅所欲言了。”

  云烈低头在她唇上辗转吮咬好几下,才委委屈屈贴着她的唇模糊低语,“账本比我好看?”

  忙归忙,两人都在这书房里,怎么也该偶尔给他一个眼神顺顺毛吧?太不像话了。

  罗翠微忍俊不禁,笑倒在他怀里,“你是醋泡大的吗?”

  当真是酸得浑然天成啊。

  (三)

  十月十七近午时,有人来报,匠作中郎高展在早上巡查城防时不慎自土台跌下,摔伤了腿。

  罗翠微原本要与夏侯绫一道出门,惊闻这消息自不免愣了,赶忙停下来过问详情。

  得知高展被及时送到济世堂就诊,大夫说只是需要卧床将养两个月,其余并无大碍,眼下已被人送回住处,她才稍稍放了心。

  不过,她想着高展毕竟是孤身来的临川,家人都不在身边,于情于理她都该去探望的。

  只是眼下她实在脱不开身,抬头瞧瞧书房那头满脸事不关己般的云烈,想着他这几日似乎稍稍清闲些,便让他代自己去一趟。

  “去看了他,他也不会好得快些,”云烈见罗翠微瞪人,只好站起身来,无奈笑叹,“好,就去帮你看他一眼。”

  ****

  说起来,高展原本是住在官舍的,后来软磨硬泡缠了傅颖几个月,也不知怎么说好,傅颖竟同意借了自家宅中的一间房给他住。

  也就是说,高展眼下就住在昭王府隔壁的傅府,倒也不远。

  拎着陶音帮忙准备的伴手礼到了高展房中,云烈很敷衍地看了看他的伤腿,满脸写着冷漠。

  毕竟云烈是久经沙场的人,他自己受过的大伤小伤不计其数,见过的惨重伤势更是海了去了,是以高展的伤情在他眼里,最多只能算比擦破皮严重一点而已。

  “倒霉鬼,没见过巡个城防也能摔断腿的,”云烈随口嘲笑一句后,却还是难得温情地关切道,“你到底是借居傅家,有人照顾你吗?”

  如今的高展已在云烈手底下做事近一年,对云烈的为人也了解许多,再不似去年初来时那般畏惧。

  反倒多了信服与亲近。

  见云烈问起这个,他贼眼溜溜朝外打量一番,确认外头无人后,才忍不住得意偷笑,凑过脑袋去压低了嗓音炫耀。

  “方才殿下来之前,傅七姑娘才亲手喂我喝了汤,”高展抿着唇角那藏也藏不住的笑,下巴略抬,“重点是,亲手!”

  云烈被他满脸炫耀的光芒晃到眼瞎,顿觉自己难得的怜悯之心实在多余。

  ****

  当天晚饭时,从隔壁傅家受了刺激回来的云烈食不下咽。

  早已吃饱喝足的圆子被安顿在一旁的木制童车小躺椅里“作陪”,瞥见父亲时不时向自己投来落寞的目光,小家伙虽还不懂察言观色,却倍觉有趣地将头扭来扭去,与他玩起捉迷藏来。

  罗翠微抬眼瞧见云烈恍神的模样,便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云烈幽幽地瞥她一眼,“高展说,傅颖亲手喂他喝汤。”

  “他到底是摔断腿还是摔断手啊?”罗翠微笑了笑,旋即疑惑道,“那和你吃不下饭有什么关系?”

  “你从来没有,亲、手,喂过我喝汤。”

  “你还小吗?见人有什么你就也要,”罗翠微没好气地笑斥,“还亲手喂你,啧。亲口喂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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