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为糖,拐个醋王_许乘月【完结+番外】(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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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想,还是罗风鸣去更合适,”罗翠微倒是没想太多,只是就事论事,“他读书多些,那样郑重的场合,他就算博不出什么机会,至少也能做到不出纰漏。”

  春猎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会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准。

  她知道自己的性子,冲动起来顾头不顾尾的,她也真怕自己到时候哪口气没忍下就会乱来。

  罗风鸣正想说话,罗淮轻轻笑了笑,气音断续:“你去,带上你妹妹。”

  罗翠贞虽年纪小,在家时总孩子气地胡闹,却到底读书识礼,在外的言行举止总会比罗翠微要懂得拘束、收敛些。

  若到时真遇上什么事,有她在旁,一来可以稍微帮忙提个醒,二来罗翠微也不至于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

  “你跟着瞎点什么头?”罗翠微轻瞪了罗风鸣一眼,“若我走了,看不把你忙得哭天抢地。”

  罗风鸣笑着挠了挠额角:“倒是个头疼的事,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

  “到时若忙不过来,”罗淮一锤定音,“账册什么的,就送我到这里。”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

  二月初三清晨,显隆帝的圣驾仪仗出京,前往泉山行宫做为期二十日的春猎出游。

  随行队伍浩浩荡荡,除皇室宗亲、勋贵近臣等,士农工商各表率之家也应诏随行。

  原本少府属官是安排了罗家两姐妹与同为商户的城北徐家人共乘一车,可云烈却早早派了熊孝义,当着少府属官的面将罗家两姐妹“请”走了。

  圣驾启程需在吉时,少府属官也不好为这点小事争执拖延,倒也没再去当面与云烈争执。

  在熊孝义的带领下,罗翠微与罗翠贞一道上了少府专为昭王殿下准备的马车。

  宽敞的车厢内,云烈手执兵策,半身斜倚车壁,长腿交叠在坐榻边沿,懒散随意的模样像极了一头眯着眼晒太阳的豹子。

  罗翠微还是头一回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就笑着打量了两眼。

  “看什么看?”云烈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柜子里有点心,角炉上有茶。”

  说完将手中的书卷举得高了一些,挡住大半张微烫的脸。

  这姑娘也是,她妹妹还在边上呢,就算好些日子没见他了,那眼神儿也该克制一下才对啊。

  不知他莫名其妙在恼什么,罗翠微懒得理他,在坐榻上寻一张锦跽身而坐,又将罗翠贞安置在自己身旁坐好。

  罗翠微偷偷打了个呵欠,有些烦躁地揽过妹妹的肩头,凑到她耳畔小声道,“我还是觉得该罗风鸣来才对。”

  罗翠贞扁了扁嘴,也凑到她耳边,“若是罗风鸣,我才不跟他来呢!他那么讨厌。”

  因为要跟着长姐一道来随圣驾春猎,罗翠贞就光明正大地向书院夫子告了假,平白得了一个月的好时光,让她是很愉快的。

  “可他留在家掌事,父亲就不免要帮衬着些,都不能好好静养了。”罗翠微不大高兴地抱怨。

  罗翠贞小声劝慰:“你俩总得有一个要来;若你留下,里外都指着你一个人,那不得给你累坏了?”

  也是这么个道理,圣谕钦点这种事又不能推辞,不管是罗翠微来还是罗风鸣来,接下来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罗家都不免要乱成一锅粥。

  罗翠微说着说着就来了火,翻了个白眼,生气地哼道,“听说一开始没咱们家的,真烦人。若叫我知道是谁干的好事,看我不给他骂得满头包!”

  其实两姐妹都是压着嗓子在对方耳边小声嘀咕,音量并不太大。

  对座的云烈忽然丢开手中的书卷坐起身,捂着脑袋猛地咳嗽起来。

  “你怎么了?”罗翠微赶忙停下与妹妹的交谈,关切地看向云烈。

  云烈按着额头,心虚地笑笑:“突然头疼。”

  他决定了,等到了泉山,头一件事就是找到所有知情人封口,绝不能让罗翠微知道,是谁将罗家换到商户名单上的。

  第25章

  泉山猎场在京南卫城,出了京城的外城门,再百余里就是了。这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寻常若是早上出发,赶一赶路,在入夜后也是能到的。

  不过,今次圣驾出行本是为了游玩,自不必拼命跑马赶路,这百余里的行程就从二月初三一早出京,至次日黄昏前才抵达位于泉山半山腰的行宫。

  少府已于半月前派人前来打点好一切,待众人被领到各殿、院内,各自匆匆归置行李、梳洗换装后,已是酉时。

  显隆帝下令将晚膳设在西面临山的揽胜殿,虽无丝竹歌舞助兴,但就着黄昏山景倒又是别一番雅趣。

  不过连着两日一夜的舟车劳顿下来,大家都不免疲乏,虽席间的气氛看起来是宾主尽欢、和乐融融,但其实许多人都不过在强打精神罢了。

  显隆帝面上也似乎隐隐有倦怠之色,膳后就让大家自行散去,只是出人意料地点名留了一下“京西罗家”。

  罗翠微面上虽还稳得住沉静从容,心中却无端“咯噔”了一下,恭敬执礼时就拼命回想这一路上自己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显隆帝略振衣袖后慈蔼一笑,“也没什么,就是前些日子听闻一向不爱沾是非的老五,竟为了‘京西罗家’据理力争……好奇罢了。”

  ****

  虚惊一场的罗翠微出了揽胜殿后,见云烈竟在外头等着,心头不禁一暖。

  让罗翠贞随行宫侍者先回住处后,罗翠微便与云烈并肩行在揽胜殿外的榆林小道里。

  虽罗家两姐妹被留下叙话不足半盏茶的时间,云烈显然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也没问什么,陛下就说他好奇。”罗翠微神色古怪地扭头望了他一眼。

  她那副要笑不笑的模样让云烈眉心一跳,“好奇什么?”

  罗翠微停下脚步,转身与他面向而立,“我没记错的话,你……排行第五?”

  云烈不知她问这句话用意何在,心中警铃大作,便只含糊应了一声。

  罗翠微神色和软,嗓音徐缓地将显隆帝的话原样转述,却惊得云烈如头顶炸雷。

  他还想着晚些要去找“知情人士们”一一提点敲打,以免让罗翠微知道谁是那个该被她“骂到满头包”的家伙。

  万没料到,还他还没开始做出“防御”,就被他的亲父皇从背后捅了一刀!

  “我那时只是想着……”云烈忍住仓皇捂头的冲动,张口欲辩,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于是自暴自弃地将头撇向一旁,“算了,你要骂就骂。”

  ****

  罗翠微怔了怔,旋即明白他昨日应当是听了自己与妹妹的耳语。

  昨日她在马车上向罗翠贞抱怨,说了“若知道是谁将罗家换到商户名单上,定要将对方骂个满头包”之类的话,无非是因为想到父亲被牵累,不能安生静养,当下心中只顾着恼,那气话便脱口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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