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
夏澄抬起头,发现是年轻苏恒,脸色马上变得不好。
“不用,我可以自己来。”
苏恒却仍旧抢过水桶,不说话就朝前走,夏澄没打算跟他吵,她只是慢条斯理地跟在他后头。
余月华不愧是闺蜜,一见到夏澄,就凑过来她耳边问:“那个人是谁?你怎么看起来一副跟他有深仇大恨的样子?”
夏澄淡淡地说:“我跟你提过复读班有个男孩子特别坏,总喜欢四处招惹班上女孩子,那就是他了。”
余月华挑眉,“百闻不如见面,我听过其他人说过他的事,长得是挺好看的,就是气质有点土。”
“你别被他的外表骗了,这种人只是穿着比较老成憨厚,实际上根本就是人面兽心,专门扮猪吃老虎,欺骗无知少女。”
余月华一听,兴趣也被激起来了,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
她笑着问:“你老实说,他是不是不知死活地来撩过你?”
夏澄冷着一张脸,不回答。
“勇气可嘉啊,单凭这点,我就要称呼他一声壮士。”
“姑娘,你事情做完了不?可不可以别浪费口水,跟我提那家伙的事。”
“呵呵,你们两个的仇,结得还真深。”
夏澄微笑,“谁跟他有仇?我吗?并不,我才懒得理他。”
苏恒在这个社团看起来颇活跃,许多人都去跟他说话,但他也没闲着,挽起袖子,与大伙儿一道打扫。
忙到告一段落,外面的天色都暗了。
一群人相约去吃晚饭,夏澄本应该带余月华一块去的,但她临时推有事,余月华就与她一起离开。
回程时,余月华勾着夏澄的手臂说:“那个人今天一直偷看你呢。”
“谁?”
“苏恒。”
“我不认识他,别再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你何必这样呢?他又没得罪过你,不能当他是普通朋友吗?”
夏澄嗤笑一声,“省省吧,我不想跟那种自走炮做朋友。”
余月华显然没听过这个名词,“自走炮?”
“前方发现目标,立刻追踪锁定,接着开炮攻击。”夏澄讽刺,“彻底歼灭后,再继续搜索下一个目标。”
余月华想起季默生,心情黯淡下来,“对,就是有这样的男孩子,看到稍微动心的女孩,一个都不想放过。”
夏澄无意提起她的伤心事,只好换了种语气说:“放心,出来跑的总是要还,总有一天他们会炮毁人亡的。”
夏澄并没有因为苏恒在,便退出爱心社。
笑话,她行得正,坐得端,何必去避开他?
再说,如果要怕,也是他怕她才对。
苏恒当初在复读班搞出来的事,被传得并不怎么好听,只是因为换了学校的缘故,知道的人并不多。
这是他应得的教训。
谁让他在事情发生后,没有与那女孩共进退,而是继续留在复读班。
这是个人人爱八卦的时代,资讯流通迅速,负心汉的标签,将贴在他身上,永远挥之不去。
夏澄忙完社团的事,回来洗过澡,倒头便睡,她已经很久没睡得这么好过,运动果然是失眠人的良药。
她醒来时,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美好的周日,室友们都有各自的约会,不像她,起床漱洗,整理过东西,又要去图书馆报到。
这时,神出鬼没的中年苏恒,忽然从门后出现。
他的身体是缓慢浮现出来的,有时候夏澄都觉得他不是消失,而是故意躲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你的心情看起来好多了。”
夏澄笑了笑,“能重活一次多不容易,我不想浪费时间在不开心的事上头。”
鬼苏恒欣慰地说:“你变不一样了,如果是以前,发生这样的事,你会跟我冷战一个月。”
夏澄不再生气,相反地,她很平静,“小华的事让我想了很多。”
苏恒看她一眼,不出声。
“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一直沉浸在痛苦里,实在没意思,人生还那么长,不需要把自己的未来整个赔进去。”
“你能这么想很好。”
夏澄转过身,拿起背包,“像我说的那样,我也想开始新生活,但你的存在会影响我。”
苏恒沉默了一会儿,“是。”
夏澄顿了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走不了,不过,以后请你尽量别出现在我面前。”
这回,苏恒安静很久,久到夏澄以为他走了,才听到他轻轻地说了声,“好。”
等到她再回过头,他已经失去了踪影。
放暑假前,夏振池果然依约提前来北京,他住在一家酒店式公寓里,傅嫚要晚一点,将公司里的事忙到告一段落,才会跟着过来。
因为爸爸来的关系,夏澄的行程排得更满了。
她除了读书外,还要抽出时间陪余月华去社团,再到爸爸那里跟他一块儿吃晚饭,当然还不能落下繁忙的功课,就这几样事情,她已经忙得不可开交。
她没有心力再去管苏恒到底还在不在身边,或许他躲起来,暗中窥视她,但忙碌让她很轻易地就忘记他的存在。
夏澄经过一番调查,终于替父亲找了一位很知名的胸内科医生。
他们父女俩挂好号,一早便去医院准备看门诊。
诊间外的病人相当多,陪同的家属更多,跟国庆时的景点差不多,真可以说是人山人海。
他们隔壁坐着一位大妈,她是陪年迈婆婆来的,等到无聊时,就跟父女两个说话。
“这是你女儿吧?年纪轻轻,可真懂事,还会陪着自己爸爸来医院里看医生。”
夏振池微笑点头,夏澄是他的骄傲,听人夸奖她,他心里很高兴。
大妈锲而不舍地问:“你家丫头还在念书吧?”
“她现在正读大学呢。”只要提到宝贝女儿,夏振池的一张嘴就停不下来,比大妈还要像大妈。
“哪间学校?”
夏振池说了学校名称,大妈立刻竖起大拇指,“了不起啊,长得漂亮又会读书,你真是好福气。”
“她自个儿肯努力才是。”夏振池微笑,“我当爸爸的可管不动她。”
夏澄越听越不好意思,刚好护士出来喊爸爸的名字,便拉起他,低着头往前走。
里头是一间很大的看诊间,后头还有一道门,在进门的一张大桌子前,坐着一名穿白大褂的医生。
夏澄没多想,身体微微前倾,必恭必敬地说:“老师您好,我是医学系大一的学生夏澄,今天陪我父亲过来,看您的门诊。”
说了那么多,无非是希望他能看在是自家学生的份上,可以多加关照。
以夏澄的性格,她真不是那种会走后门,托关系的人,但为了爸爸的健康,要她再破格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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