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网络开始发达,有些网民撷取她在节目上的画面,称呼她是最漂亮,也最有大爱的女医生。
可她清楚自己不是,她只是侥幸上了节目,在背后,有更多比她还辛苦的人,他们才应该得到这种赞赏。
这次的专访反馈很大,到最后,医院还组织一大群人,专程去接受高层的表扬。
夏澄也同行,她跟长官们握到手,也领回一张奖状。
不过,她并未像其他人所预期的那样,在毕业后,选择当一名胸内科医生,因为她无法忍受一直触景伤情的日子。
夏澄更没有继续留在北京,她回到T市,并在家里附近的医院,找到工作。
她当上儿科的住院医生,这样的决定,虽说有些突然,但却很符合她一贯的个性。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让夏澄不得不回到家里,这时的夏振池也老了,他希望女儿能陪在自己的身边。
在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后,没有什么,比一家人能团聚在一起来得重要。
夏澄如常去医院里上班,她的生活没有因为失去乐建明就垮下来。
他要她好好地活下去。
她不能够让他失望。
第39章 领悟
徐宁一毕业就被家里人勒令回T市,她读的是法律, 对商业一点兴趣也没有, 在搞砸几笔生意后, 他们让她去一个保护受虐妇女的基金会, 当起挂名的顾问。
本以为就是给她去玩玩,将来找婆家的时候, 有个慈善的名头也好听些,但她却像如鱼得水, 在基金会里干得有声有色。
她的座右铭便是,“还怕了那渣男不成,走, 有我们在, 大伙儿帮你一块去修理他。”
夏澄总挖苦她是直女癌,只要性别是男性, 她不分青红皂白拿起棍子就打。
徐宁笑着说:“他们不过仗势自己的体格比女人还要好, 我就是要他们知道, 女人没这么好欺负, 一个没法打得过他们,我们团结起来总行了吧。”
夏澄苦笑,“那也得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现在的女孩子没那么软弱,如果是郑士豪, 我只担心他会蒙受不白之冤。”
徐宁哼了一声,抱怨说:“就知道你站他那边, 真没意思,我才是你的好姐妹,怎么说你也应该帮我才是。”
夏澄说:“我自然帮你,不过你这个脾气,要不是他,我想应该没人忍受得了。”
徐宁没好气地嚷嚷,“唉呀,你看你胳臂往外弯的啊,也不怕弯到骨折了。”
夏澄笑了笑,这些日子多亏有徐宁拉她出来散心,否则她很可能都忘了,该怎么笑出来。
远在天边的余月华更可爱,明明读理工的,平常不怎么拿笔写东西,那段最难熬的时间,天天传一封信给她,把自己一整日的所见所闻,全部写在里面。
夏澄连续看了两个月的“早上七点,我起床刷牙,吃过早餐后……”,才终于鼓起勇气,请余月华将她宝贵的时间,花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头。
徐宁忽然问:“苏恒现在是不是老跑去你家里?”
夏澄说:“是,他来找我爸泡茶下棋。”
“你可别那么傻就给骗了,他的目的肯定是因为你。”
“我又不能不让他进家里来,他找的人是我爸,又不是我。”
“你爸怎么忽然跟他变这么熟?”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夏澄摊手。
无论前世或重生后,她爸爸对苏恒的第一眼印象都不好,她不晓得让父亲改变成见的理由是什么。
徐宁猛地拍了一下,“啊,我想起来了,你被隔离时,他来找我要过你的电话,但我没给他,我想他大概就是那时候,跟夏叔搭上线的。”她看夏澄一眼,“他那时候急着找你是为了什么事?难不成他家里有人得了非典……”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马上闭口,不再继续往下说,免得勾起夏澄伤心的回忆。
“没,他顺路帮我送了点东西过来,尤其是口罩,当时院里缺少这项物资,我很感谢他。”夏澄微微笑,并不怪徐宁的心直口快。
“这样是我误会他了。”徐宁说,“看不出来,他还是个不错的人呢。”
夏澄不置可否,那时他送来的东西里头,有她的换洗的衣物,她隐约猜到应该跟爸妈脱不了关系。
现在,不过是坐实这个猜测。
夏澄感激苏恒为她做的,但喜欢上他?
那是两码子事。
他永远不可能知道原因是什么,她也不需要告诉他。
那天晚上,夏澄回去的有点晚,到了家门口,正好碰见苏恒开车送爸妈回来。
夏振池招呼苏恒进家里,小坐片刻再走。
他们聊天时,夏澄也在旁边,这才知道他们三个人,吃过晚饭后,临时起意去附近的公园里散步。
情况显得有些无厘头,她没尽过的孝心,苏恒却代替她做好了。
等到他要走的时候,夏澄亲自送他离开,有些话她要当面对他说清楚。
他们两个站在屋外的人行道上,天气很冷,夏澄的口中吐出阵阵的白烟。
“今天真是谢谢你。”
“不用客气。”苏恒停顿一下,看了看她冻红的脸,“到车里坐,外头太冷了。”
“好。”
苏恒替她打开车门,等她坐好,又帮她关好门。
夏澄心想,不管哪个苏恒都同样有风度。
难怪以前那些女明星对他趋之若鹜,像他那样平易近人,又懂体贴的大老板,真心不多。
社会上多是有几个钱,就要人跪下来舔/脚趾头的男人。
不过他的礼貌,大部分是做给外人看的,家里的老婆并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夏澄说:“你不必做这些事,真那么无聊的话,不如回家去多陪陪你妈。”
苏恒苦笑,“我妈她的活动比我多,根本不需要我陪她。”
夏澄看他一眼,想了一会儿才说:“你知道我所经历过的事,何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苏恒沉默许久,“我可以等。”
夏澄轻轻地说:“等到几时?连我自己都不晓得什么时候,我才能走得出来。”
“你可以有你的顾虑,我尊重你的想法,但等不等是我的事,你不需要替我烦恼那么多。”
夏澄点头,“对,你这么说也有道理,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我对你真的没感觉,我们最多就像朋友,或是兄弟姐妹那样。”
男女间的感情,最怕升华成这种友爱的关系。
苏恒无奈地笑,“你爸爸跟你想的一样,你绝对猜不到,他说想认我当干儿子。”
夏振池当然明白苏恒想的是什么,但女儿的性子他也了解,没有个一年半载,她肯定没法放下乐建明。
为免拖累人家的儿子,他不如早早绝了苏恒的念想。
夏澄一下子来劲儿了,她笑着问:“那你怎么说?你答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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