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恒叹口气,“你饶过我行不行?我当独生子很久了,不习惯多一个妹妹。”
夏澄低下头,不作声。
苏恒看着她的侧脸,“你不用放在心上,这真的没有什么,你就当我日子太闷,一定得点事情来做,到我终于撑不下去的那一天,我会自己走的,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当我是你的普通朋友,朋友互相关心,是很正常的事。”
“唉。”真是个二愣子,她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
那天晚上,夏澄没睡好,她在床上翻转几次,便坐起来靠在床头。
她想起很多往事。
神出鬼没的中年苏恒,却忽然出现在她旁边,径直坐在她的床沿。
夏澄瞪他一眼,不出声。
“不睡吗?你明天还要工作,熬夜对身体不好。”
“睡不着。”
“因为他?”
“不全然是。”
“男人想追求一个喜欢的女孩子,什么话说不出来,你别相信他。”
夏澄语气冷淡,“你让我觉得,你很想要做我感情上的导师。”
但他配吗?他的脸也太大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鬼苏恒顿了顿,“我只是想提醒你,他本质上跟我没什么两样,他妈也就是我妈,她们都同样的难缠。”
“你们的长相确实没太大差别,但他没你有本事。”
“既然他连我也比不上,那你何必给他希望?你不用给他留颜面,赶他走就是了,以他的个性,肯定不好意思,再继续骚扰你。”
“不说的话,人家还以为你是我爸爸呢。”夏澄笑出声来,“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他虽然没你会赚钱,可他比你好上一百倍,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却不知道。”
苏恒蹙紧眉心,“我不懂你的意思。”
夏澄问:“他来找我,无非是因为他喜欢我,那你呢,你缠着我是为了什么?要我说,你应该早早离开我身边,或许你还有机会回去追求袁莉。”
真是的,不爱就不爱了吧,还要一直缠在她身边,她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很没意思。
“这是你跟我之间的事,何必扯到她身上。”
“舍不得了?”夏澄有些难受,但她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她大方地说,“她都等你那么久了,你也该给人家一个交代。”
苏恒淡淡地说:“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一直有别的男朋友,我没让她等我。”
“你不让人家等,人家就不等了吗?”夏澄忽然想起自己也是这么可恶,咄咄逼人的口气立刻软了下来,“原来遇到同样的情况,我不见得比你处理得好。”
苏恒说:“你做得很好了,不像我……”话说到这里,他便住了口。
夏澄避开他的目光,“不用跟我解释,我不想听,请你离开,我想睡觉了。”
苏恒没再烦她,消失得无声无息。
其实他们夫妻的关系,在刚结婚的那些年还是一样好。
虽然江碧兰是个极难相处的婆婆,但女人是这样的,只要丈夫处处维护她,那她为他吃点苦也无所谓。
没法做到爱屋及乌,表面上的礼貌也还是能做到的。
……(回忆)
他们夫妻感情生变,是她怀孕后的事。
也许人在经过生死关头,便会开始问自己,牺牲尊严,去达成别人无理的要求到底值不值得?
鬼门关走过一遭,夏澄对生命有更深一层的领悟,她不想浪费时间在一个没有必要的人身上。
真的,只有差点死过一次,人才会知道要对自己好。
死不过是眼睛一闭,双腿一伸,就什么也没有的事,根也带不走任何东西。
如果她当时没来得及去医院,现在的她,或许只是被遗忘在灵骨塔角落,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塔位。
至于在苏家有个牌位这种事,她连想都不敢想。
作者有话要说:
不小心睡过头了,
非常抱歉。
第40章 遗失
(回忆)
夏澄对江碧兰完全冷了下来,她不再唯婆婆的命是从。
她什么也不想管, 也不在乎江碧兰怎么想她。
要她像以前那样, 毕恭毕敬做个小媳妇, 抱歉, 她没办法做到。
谁都有自尊,也都有脾气, 她被摧残得太过分,现在开始做消极地抵抗。
早上, 夏澄会等到苏恒起床,才跟他一道下楼去吃早餐。
起初苏恒还以为她怀孕,犯懒, 并没有将她的改变放在心上。
可一天、两天, 直到两个多月过去,夏澄连上班也是忙完江碧兰要她做的事, 便趁机溜回家里, 把自己关进房间里。
苏恒下班回家, 时常只看到父母两人坐在客厅里, 却不见夏澄的踪影。
他的母亲不只一次向他抱怨,“你那个媳妇,越来越没个样子, 整天躲着我们,像躲什么似的, 真是没有规矩。”
苏恒很厌倦听到这些话,但还是安抚母亲说:“妈, 也许澄澄只是累了,她现在怀孕,可能没法跟以前一样帮你的忙。”
江碧兰忽然拔高音量,委屈地说:“我让她做过什么辛苦的事情?不过是叫她多活动活动,以后生孩子时,能比较顺利一些,难道我关心她还有错了?”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阿恒,你老实对妈说,她是不是在你面前编排我?”
“没有,你别多想,澄澄不是那种人。”
“不是哪种人?你都不晓得,你那宝贝媳妇就会给妈脸色看,中午时我亲自炖了补品,请她下来吃,她吃没两口,就说吃饱了。”江碧兰边说边抹泪。
苏恒叹口气,“可能澄澄真是没胃口,以后这种事,你别那么辛苦自己动手,让张嫂去忙就好了。”
好不容易回到房里,他一开门,就见到母亲口中,那个不肖媳妇,正侧卧在床上,睡得香甜,头上还戴着一副全罩式的耳机。
那种情景,让苏恒忍不住生气。
他忙着在楼下替她灭火,她倒好,一个人悠悠哉哉地躺在床上听音乐。
苏恒压下怒火,走到她前面,直接把耳机从她耳朵边拿下来。
这时,夏澄才醒过来。
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一个不小心就睡着了。”
苏恒蹙眉不语,他真不觉得现在是适合笑的时候,但他也不可能对她生气。
就算他要兴师问罪,也该先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夏澄察觉到他的情绪,僵住片刻,过了一会儿,她才若无其事地说:“你先去洗澡好不好?洗完澡,我有件事跟你说。”
苏恒照她的话做,可脸色依旧不好看。
他从浴室洗完澡出来时,夏澄坐在床上,背靠着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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