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宁侯八成知道了她跟安达之间那点事,哪怕她立了功,只怕关起门来还是得训她。
“行了!”戚子煜反手将头鍪递给侍卫,“早有这窝囊劲儿,不是什么事都没了?”
说着边走边把她往家里方向推。
戚缭缭还道:“我还有个事跟你说,那安达看起来不像个寻常王亲,我觉得他像个将领……”
……
燕棠大步回了府,先去寻燕湳。
燕湳正在叶太妃那里吃奶羹,一面絮絮叨叨地跟母亲说起今儿的事情。
猛不留神后领子被拎起来然后提溜出了房门,还没落地屁股上就挨了他大哥两脚!
“不是答应了不打我的吗?你居然食言!”
他指着燕棠大骂,却得来燕棠一句训斥:“再让我知道你跟戚缭缭混在一起你试试看!”
“又吵吵什么?”叶太妃连忙跨出门来。“一回来就跟个火药桶似的。人家缭缭又怎么招你了?”
一面赶紧地让人去扶燕湳。
燕棠阴寒着脸不说话。
怎么招他了?谁说她招他了?他是那么心胸狭隘的人吗?!
回到房里,庞辉抱着一叠卷宗过来要禀他,话没说出口让他瞪出来了。
“王爷受苦了。”
还是黎容胆大,进来端了杯茶给他。
他看他一眼,接过来。
——是受苦了!每跟她戚缭缭说一次话简直就是历一次劫!
他之前到底为什么会觉得她这个人偶尔也有可取之处呢?
纵然有,也全都被她那些乖张的行为给抹煞了!
“去看看侯爷回来不曾?”连咽了几口茶,他把杯子放下来,“我去找他说说乌剌的事。”
他望着窗外深吐了口气。
他跟戚缭缭处境不同经历不同。
他是九岁起就得扛起整个家来,与家族旁支斗智斗勇之余,还要不忘上进努力,在朝堂众权臣中争得一席之地的异姓王。
而她是锦衣玉食,还没出生就已注定会被众多家人呵护在手心里的戚二小姐。
他还能指望他们之间有共同语言么?!
他跟苏慎慈认识和相处这么些年,很多事情都不能得到同样处境不顺的她的共鸣,又何况是从未知人间疾苦的戚缭缭?
她就是个能侍宠生骄猖狂一世的纨绔大小姐而已,跟他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
戚缭缭跟戚子煜通过气,回来又挨了他几句数落,逼着她为了“面首”两个字而承认了错误。
不过意料之外的是下晌靖宁侯进宫居然得了皇帝几句夸赞,还交代不必为难戚缭缭!
这就稀奇了……
戚子湛例行为小姑姑的智勇双全去厨房大露了一手。
饕餮之余戚二小姐又痛定思痛,觉得习武的事还是不能马虎。
她是不打算规规矩矩当个燕棠嘴里衿持含蓄的大家闺秀的。
反正嫁不出去她也饿不死。
可她总得给自己弄点闯了祸后能抽身而退的本钱,总不能别人动起手来她只能乖乖等着挨揍……
想好了,她就揣着没吃完的一碟点心去问戚子煜:“有没有那种三个月或半年就能练出来的武功?”
戚子煜拿起一小块还落着她爪印的点心来撩了撩眼:“马屁功?”
“……”
第059章 坏成渣了!
苏慎慈回到府里时,苏沛英不在。
一瞅前院里,苏士斟跟前长随立在书房门前,知道他在家,遂就回院里关上门,小憩起来。
走出月洞门的苏慎云恰恰好看到她轻快地回了自己院。
想起这一下晌都不曾见她人影,便不由寒着脸问丫鬟:“她这是打哪儿回来呢?”
丫鬟顺势瞅了眼,说道:“姑娘想来还不知道吧?奴婢也是先前去前院的时候听到的消息。”
“听说今儿大姑娘跟着燕二爷还有缭缭姑娘他们去了会同馆,结果几个人把会同馆闹得乌烟瘴气!”
“连皇上都给惊动了!”
“会同馆?”苏慎云转身:“王爷今儿不是在那儿主持招待宴吗?”
她平日里与杜若筠一样对燕棠关注颇多,这种事情她自然知道。
“他们跑去那里做什么了?都闹什么了?”
丫鬟少不得把道听途说来的消息讲了给她听。
因是好不容易才走了门路来到二姑娘身边当差的,有这表现的机会便格外卖力:“虽说是缭缭姑娘挑的头,可大姑娘明知道她是何许人,还成天跟着她在一起,也太……”
戚缭缭在坊间是个鬼见愁,前不久又跟苏慎云结了大梁子,这事儿府里谁不知道?
她自然是乐得顺着苏慎云的心意往下说的。
果然苏慎云听到这里就皱起眉头来。
戚缭缭和苏慎慈都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她们俩居然去搅燕棠的局?!
“那王爷没说什么吗?”她问道。
“王爷哪顾得上啊!”丫鬟说,“这两国邦交的事,可不是小事,王爷少不得又要忙前忙后地收拾烂摊子了。”
“这大姑娘也真是,亏王爷素日当她是青梅看待,她做点什么不好,偏跟着缭缭姑娘去那里扯他的后腿,可真是枉费了王爷一番心意!”
“什么青梅?!他们就是普通邻居!”
苏慎云脸色沉了,转身瞪她:“得了空就叽叽呱呱,这都快天黑了,房里灯掌了吗?帐子里香薰过了吗?还不当你的差去!”
丫鬟没料马屁拍错了地儿,连忙臊红着脸退下了。
苏慎云转头望着栏下的花枝,掐了半日扇柄,倒又冷笑起来:“枉费了才好!就怕不枉费呢!”
苏沛英得吃过晚饭才回府。
苏慎慈久等他不至,也就准备洗漱歇息。
刚把钗环卸了,就有前院的丫鬟前来传话:“老爷传姑娘至前院。”
苏士斟甚少夜里宣子女说话,更别说是连仕途上都帮不了他的长女。
丫鬟绿蕊细声道:“莫不是太太那边又要立规矩了?”
苏慎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会儿,沉吟道:“去看看再说。”
她重新又往头上插了两只发簪,看起来没有什么失格之处了,才又起身。
苏士斟在书房,手里提着笔在写什么,直到她进来站了片刻,才凝眉抬头:“你今儿下晌去哪儿了?”
苏慎慈凝神,镇定地道:“湳哥儿他们还有缭缭约我去会同馆看摔跤,所以我去会同馆了。”
“你都在那里干了些什么?”苏士斟放了笔,见她直言不讳,语气也加重了些。
“也没干什么。”苏慎慈说,“除了看摔跤,还看曲目,王爷给我们特设了坐席,虽然位置不太好,但总算是有坐处的。”
“我没跟你说这个!”
苏士斟把提起的笔又搁下,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我听说,今儿跟乌剌使臣起冲突的就是你们?不光是与他们打了起来,而且还逼得王爷不能不出手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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