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派魔导师_退戈/腿毛略粗【完结】(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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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股冰凉的液体滚过肠胃,转成了温热的气流流向四肢百骸,手脚不再飘飘然的,开始有了实感,君横才缓过神来。

  抬起头,骤然看向前面满满当当对着她的数十张人脸,一口气被换过来险些背过去。

  众大臣跟魔法师们,发现自己“啊”早了。因为醒过来只有这位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大所谓的女士,凯恩国王还是双目紧闭,四肢冰凉地躺着。

  他们一直守着两人,几乎有一夜未睡,发现现在画中只剩下一个什么魔法都不懂的国王陛下了,左眼皮跳得老带劲。

  兰斯顿挤到她旁边问:“你怎么出来的?”

  君横:“就被推出来了啊。”

  欧文身后的大臣急忙问:“那陛下呢?”

  “我也不知道,刚刚跟我跟一起呢,后来忽然不见了。”君横说,“我俩躺在地上,我睡着了。醒过来后找出来的路,他忽然推了我一把,我就出来了。准确的说,是跟他长得一样的人把我推出来的。”

  “天呐!”围着的人一片痛嚎,“陛下!陛下您快醒醒!”

  君横拍着手说:“没事儿,我都被放出来了,画里的人肯定不会伤害他。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进,应该会有人带他出来的。”

  众人被她一说,心下发虚,立马噤若寒蝉,不搭话了。

  如果里面那个的确是真正的维斯塔夫人,肯定是不会伤害陛下的,或许只是想拉他单独说说话,或陪伴他走一段。

  气氛骤变,君横觉得相当诡异,对着师兄挤了挤眉毛。师兄没说话,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兰斯顿:“你们在里面有遇到危险吗?”

  “何止,简直吓死个人了,什么妖魔鬼怪都碰到了,维斯塔夫人出现才好一点,幸运的是有惊无险。”君横说着想起来信息不流通,当下卖弄道:“画里有一个跟维斯塔夫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知道吗?”

  兰斯顿讷讷地应了一声,又问:“然后呢?”

  君横撇嘴,兴致缺缺道:“然后,我们从王宫,到了这画上的地方。”

  后面一位大臣说:“王王……王宫,离庄园可有两百多公里呢!”

  君横说:“出扇门就到了。画里的世界跟现实不一样嘛。”

  她说到这里,才想起来低头去找那幅画。先是墙上,发现没有,才去看自己的身后。

  那副被凯恩拿来当作宝贝的画作,已经被彻底毁了。上半部分发黑,看不出任何原形,下半部分也被黑斑遮掩了大半,整幅画模糊不清。

  她伸手摸了一下,不是覆盖上了什么东西,而是自然变色。

  “怎么黑了一半?我还以为是里面出了问题才变黑的,原来是外面?”君横黑线道,“蛋疼,凯恩不会生气吧?”

  欧文会长叹道:“能出来就是不错了,不要管一幅画,没有比陛下平安更重要的事情。”

  休息了一会儿,手脚的知觉慢慢回传到大脑,君横才发现指尖有一阵钝痛。她放到眼皮底下仔细查看,虽然已经被止血,也被擦干净了,但明显有好几个口子。

  君横斜着眼看向师兄,带着浓浓的谴责。

  师兄把朱砂笔给她:“接下去你来。”

  君横:“我来就我来!”

  此时庄园外的花田里。

  凯恩在发现君横睡去以后,迷迷糊糊地也有了一丝困意,就闭着眼睛休息。但他神识很清醒,知道自己没有睡着。

  听着细风带起的婆娑声,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关于这边的记忆越来越清楚,有不断复苏的迹象。

  他回忆起了维斯塔在他耳边哼唱的歌声。看见她从远处朝着自己跑来。他听见自己下一秒呼出了她的名字,自己像她张开双手,能回忆起怀抱里的温度。

  他当时说:“如果我这是在做梦,请永远不要让我醒来,那样我可以永远拥有你。”

  那样的事情,怎么会忘呢?

  “你在唱什么?”

  凯恩睁开眼道:“哦,你醒了?”

  “君横”点头:“你刚才唱的是什么?”

  “没什么。”凯恩说,“我也不知道。只是一首童谣而已。”

  “君横”说:“你唱得真好听。”

  凯恩尴尬笑了一下:“是别人唱给我听我的,她唱得比我好听。”

  “君横”:“她是你很熟悉的人吗?”

  “不,准确来说我只见过她一次。”凯恩说,“但她是我很重要的人。”

  “君横”又问:“为什么?”

  凯恩:“没有为什么,只是这样觉得而已。”

  “君横”道:“只见过一次的人,你也会将她放在心里吗?可是她既然不出现在你生命你,你为什么要记住一个注定不会再出现的人呢?”

  凯恩:“因为她是独一无二的。”

  凯恩坐起来,找了一圈问:“他们呢?”

  “君横”说:“不知道。我们一起去找找吧。他们或许是往茅草屋那边过去了。”

  两人起身拍了拍裤子。凯恩的背后已经被突然彻底弄脏了,越拍越糊,脏兮兮的。然后朝着路边的茅屋走去。

  “君横”却没有跟他并排,走得稍后了一点,可以看见他的后背。

  凯恩觉得一道目光在上下不断打量着自己,回过头,又发现对方的视线根本没在自己身上。皱了皱眉,没有出声。

  “君横”问:“你喜欢这个地方吗?”

  “嗯。”凯恩说,“我不是说过很多遍了吗?”

  “君横”笑道:“如果真的喜欢,多少遍也会愿意说吧。”

  凯恩没有出声,两人又闷头走了一段。

  片刻后凯恩问道:“如果你,见到了一个一直很想见的人,会怎么样做呢?会拥抱她吗?”

  “君横”的声音淡淡传来:“不,或许我会什么都不做。”

  凯恩问:“只是看着她吗?”

  “对,看着他。”她说,“我不能陪伴他,也不能安慰他,只能看着他。我不能改变过去,也不能改变现在,所以我也不会去改变他的未来,这样就足够了。他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离开,也不知道我在哪里。也许有一天他会忘了我,到时候他就可以过得更轻松。”

  凯恩不赞同道:“可是如果他忘不掉呢?”

  她说:“那样起码,留给他的回忆是稀少的,他不会每天翻来覆去地回忆我们之间的事情。因为我们之间没有太多需要回忆的地方。等时间久了,他就会习惯了。”

  凯恩:“那你离开的时候,会跟她告别吗?”

  “我不会跟他说再见。”她说,“因为我们根本没有再见的机会。”

  凯恩走路的速度开始减缓,他觉得这边的景色似曾相识,迈出的每一步都异常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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