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您别吓我……”
入手处却是一片濡湿。却是鲜血正顺着陆嘉怡的裤腿流下。顾不得身上被踹了一脚的疼痛,忙拼命去拍门:
“二爷,二爷,您快出来啊,小姐她昏过去了,孩子怕是要不成了……”
苗姨娘的哭声紧跟着响起:
“爷,爷您救救我,我瞧着夫人的意思,怎么是一定要让我死啊……”
水杯掷在地上的碎裂声音随即响起,齐谦满腔怒火的声音跟着传来:
“外面的人都是死的吗?还不快送夫人回去。”
眼瞧着这边是不成事了,奶娘让人先把陆嘉怡抬回房间,又跌跌撞撞的去寻齐夫人,却是同样吃了闭门羹。
无奈之下,只得咬牙:
“快,找辆车子,咱们自己去医馆。”
可即便紧赶慢赶,到了医馆那儿,也依旧是晚了,等陆瑄和蕴宁得了消息急急赶到时,陆嘉怡已然产下一个已经成型的男婴来……
“大,大哥——”一眼瞧见急匆匆进门的陆瑄,陆嘉怡死井般的眼睛登时一亮,却是伸出手,“我,我不是做梦吧?”
虽然想到陆嘉怡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却没想到竟是惨到这般地步,蕴宁先就忍不住,直接堕下泪来:
“怡姐儿。不是做梦,是我和你大哥,来晚了。”
“莫再说话,先闭上眼好好睡一觉,其他的事,就交给大哥和嫂子。”
“嫂子?”陆嘉怡一下攥紧了蕴宁的手,眼泪终于汹涌而下,“大哥,嫂子……”
☆、214
眼瞧着外面曙光初现, 齐谦伸了个懒腰,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锦被下面却是伸出一双雪白的玉臂来, 抱住齐谦的腰, 柔柔的娇声道:
“爷,您起这么早做什么?昨儿个被夫人那么一吓, 妾身这会儿还心惊肉跳呢。”
昨儿个虽然出了一口恶气, 可看齐谦的意思,明显对陆嘉怡并非全然无情, 便是两人的房事也是草草结束。
好容易抓住这么好一个机会,苗姨娘如何肯放过?一边抱怨着, 水蛇般的身子还不时往齐谦身上蹭。
齐谦正准备下床, 却被苗姨娘勾的心痒难耐, 俯身把人抱住,刚要亲下去,外面忽然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又是夫人吧?”苗姨娘喘息着, 脸色就有些不好——什么大家闺秀,简直就是娼馆里的下贱女人, 不然如何敢厚着脸皮,一而再再而三的跑来跟自己抢男人?
齐谦脸色也是难看至极,仅有的一点儿对妻子的怜悯也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厌恶:
“滚——”
一句话未完,齐夫人满是怒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谦儿,你出来。”
再想不到外面的竟是齐夫人,苗姨娘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齐谦也不敢怠慢,三下五除二穿好衣衫,慌慌张张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被两个丫鬟搀着还几乎站不稳的齐氏。
一张脸顿时羞得通红:
“娘,您怎么在外面?儿子还以为外面是陆氏呢。”
“我怎么在外面,你说,我怎么在外面?”齐氏气的浑身都是哆嗦的,脸上还带着心有余悸的惊惧,“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齐家的脸面都要让你那个媳妇儿给丢尽了啊,还害了你大嫂……”
“陆氏?”齐谦怔了一下,咬牙道,“那个贱人,又做了什么?”
“二弟到外面瞧瞧就知道了,”说话的是齐训,脸色也不是一般的难看——
一大早,齐家的门就被人叫开,等齐谦和陆嘉怡闻讯出去时,外面早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待得驱散人群,才瞧见跪在中间的不是旁人,正是陆嘉怡过门时的陪嫁丫鬟。
几个丫鬟含悲带泣,哭声震天。面前还放着一个柔软的摇篮。
陆嘉欣接过摇篮,打开只看了一眼,两腿一软,就昏了过去。
“你那媳妇儿根本是来害咱们家的吧?深更半夜跑出去,肚里的孩子没保住,还故意送回来,吓昏你大嫂……唔,我苦命的孙子啊……要是你大嫂腹中的孩儿,有个什么……”
却是哭的说不下去。
要说齐夫人心里也是真的难过。
毕竟,盼着陆家添丁,也是齐夫人多少年的愿望了。现在陆嘉怡怀的果然是个男孩儿,顶多再等三四个月,就是个活蹦乱跳的大胖小子,结果却这么着……
“那个贱人!她怎么敢!”齐谦登时火冒三丈。
孩子什么的,齐谦自然也是在意的,更在意的却是陆嘉怡这次的胆大妄为。
要说娶了陆嘉怡后,齐谦最满意的,一则是陆嘉怡出身好,二吗就是生的美不说,还特别听话温顺。
再没想到,昨儿个跑到苗姨娘这儿闹不算,她还作出花来了。
“她这会儿可就在隔了两条街的赵家医馆那里,你去,去把那个毒妇给带回来。”一想到失了金孙不说,连带的齐家还在保定府颜面扫地,齐夫人就觉得胸口疼的更厉害了。
“娘放心,”齐谦点头,“我总要帮娘和大嫂出了这口气才是。”
送走了齐夫人并齐训,齐谦收拾好东西,就要往外走,不意苗姨娘却是追了出来:
“爷,爷,不然我跟你一起去吧。您是我们的天,夫人忒狠心,怎么就舍得这样委屈您……”
一番话说得齐谦越发委屈——白瞎了之前对陆氏那么好,却是连个妾室都比她明事理。
待得驾车出了门,才发现,外面的情景竟是比想象的还要糟糕。陆嘉怡的丫鬟倒是都已经走了,围观的人群却还在。
瞧见从里面出来的齐谦的马车,纷纷指指点点:
“还真是心狠的……”
“就是,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怎么能对老婆那么狠呢?”
“啊呀呀,听说是少夫人想回娘家看有病的父亲,结果倒好,这一家人愣是不许不说,还让个妾室把少夫人给打了……”
“不是说这位二少夫人出身名门,她爹是当朝陆阁老吗?齐家怎么就敢……”
“方才不是说了吗,陆阁老病了,说是病的还很重……不然,齐家怎么就敢这么作践陆家女儿……”
齐谦听得越发心烦意乱——果真是毒妇。竟是泼了这么大一盆脏水到自己头上。
气的朝着车厢狠狠的踹了一脚:
“快着些。”
马车很快到了赵家医馆门前。
眼瞧着医馆外面也是站满了等着看热闹的人,齐谦真不是一般的愤怒,好半天才喘着粗气吩咐苗姨娘:
“你去,让那个贱人出来。”
“爷莫要生气,夫人不懂事,爷犯不着和她一般见识。”苗姨娘心里已是乐开了花,夫人这样闹,分明是自寻死路,要彻底惹了爷生厌呢。既是如此,那以后就好好的呆在齐家,做个摆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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