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姨娘,不是我!”男子慌忙跪地求饶,“这都是表妹自己勾引我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来人啊,立刻将这个畜生给我关起来!”席夫人大喊道。
“慢着!”段君墨声色冰冷,看着地上的男子,如同看着一个死人,“这事,席大人如何看?”
席年成老脸都被丢尽了,别开脸,不忍直视床头的一对狗男女,低低地叹道:“王爷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好。”段君墨薄唇一启,双眸杀伐,“就地处死,”
席年成猛地睁大了眼,随即又闭上了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席夫人一听,哪里要得,慌忙跪在段君墨身前,“王爷,您就饶过他这条贱命吧,他是我的侄子,他若是死了,我没法跟娘家人交代啊!”
段君墨下颌微抬,双目冷如寒冰。
席年成立刻将席夫人拉了过去,银声命令道:“都聋了吗?立刻将这个畜生打死!”
下人一听,迅速拿起手中的棍棒,按住男子,死命地打了起来。
男子拼命叫喊着,哭诉着,奈何色字头上一把刀,一场阴谋里,总有人需要拿命来填。
不一会儿,男子便气息奄奄地倒在了血泊中。
段瑞双手悠闲地环抱着胸,玩味地看向床头的席雪瑶,竟然发现床头处有一抹落红,一时不由得感到一丝诧异。
他看向面无表情的段君墨,顿时嘴角一扬,有意思。
此时,床上的席雪瑶似乎清醒了一些,捂着被子,看着死在地上的男子,不禁瑟瑟发抖,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席年成也知道,这肯定是凤灵夜的局,可如今事情都发生了,瑶儿清白已毁,说什么都晚了。
何况一旦仔细彻查下去,他自己今夜的局也得曝光,到时候还说不清楚谁输谁赢。
这个道理,段君墨自然也懂,后院里的勾心斗角,他比谁都清楚,只是没想到席年成堂堂一国首辅,竟然也这么糊涂!
他看也没看席雪瑶一眼,神情冷漠,“席雪瑶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王府实难容她,从现在起,本王立刻休......”
“王爷!”席年成疾声打断他的话,然后缓缓跪在了地上,一把年纪了,身子也佝偻着,感慨万千地说道,“老臣就这一个小女,从小就被她母亲溺爱了,所以疏于管教,这才受人唆使,干出这等丧尽妇德之事,可王爷若是休了她,那便是断了她身为女人的一生。”
他说到这里,于是磕下一个响头,嗓音沙哑而悲凉,“还请王爷看在老臣唯王爷马首是瞻的份上,留小女一条活命,老臣感激不尽!”
段君墨负手而立,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老人,目色深邃复杂。
良久,他冷声回道:“从今日起,撤除席雪瑶身为侧妃的头衔,降为通房丫鬟!”
说罢,他转身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今晚这事本就与庄南烟无关,见计划失败,也在她情理之中,可是没想到席雪瑶今晚的下场会这么惨,于是心情复杂地跟上了段君墨。
段瑞见热闹也看完了,于是走到隔壁,给凤锦绣松了绑,然后什么也没有问,带上她以后也离开了。
席夫人一看,心里只觉不甘,赶紧跑向还未走远的段君墨,只见席年成一把拉过她,狠狠地瞪了一眼,“你想你女儿活不过今晚,我现在就让你去!”
席夫人顿时痛哭流涕道:“那可是我的心肝宝贝,你怎么能让她做别人的通房丫鬟?!”
通房丫鬟,换句话说就是比小妾还要低下的层次,可任由主子送给任何男人过夜,还会在一些宴席上,伺候别的男人,供其娱乐。
“她现在这种情况,王爷能留她在王府,已经算给我面子了,”席年成咬牙切齿道,“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出去偷腥,还被捉奸在床?就算是他看不上的,也只得规规矩矩地呆在后院里直至老死!”
席夫人身子彻底软了,老泪纵横,哪里还有半点威严了,只得抱着柱子痛哭了起来。
此时,段君墨已经离开了后院,来到了前院,正准备绕过宴席出府,眼角余光却瞟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只见她一手执着酒杯,一手轻轻撑着下巴,明艳的烛火下,只见她的侧颜冷艳而清雅,红唇微扬,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悠闲。
一袭白衣松散地套在身上,正是段懿轩给她披上的,虽然有点大,但却多了一丝慵懒的韵味,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清新脱俗。
明明是局中人,却偏偏给人一种局外人的错觉,笃定而自信,仿佛一切都在她的股掌之中。
而她的对面,则是笑如春风的段懿轩,二人说说笑笑,在这美丽的夜色中,竟美如一副神仙眷侣图,和谐而自然。
顿时他的心,没来由得一紧,仿佛被人死死捏住,无法挣脱。
似乎也看到了这边有人,凤灵夜微微侧过脸,因为饮酒的缘故,脸颊带着绯色,却让她愈发明艳动人,但看到是他以后,她的目光很快就暗淡了下来。
他眼中的失望稍纵即逝,她就这般厌恶自己?
段懿轩一看,于是起身缓缓地走了过去,客气地问了一句,“后院的事都处理好了?”
段君墨微微颔首,“能否借一步说话?”
段懿轩双目一怔,见他神色严肃,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于是勾起唇角,朝着不远处的凤灵夜说道:“我去七哥四处走走,你早点回府吧。”
她也起身走了过来,伸手抚上白色宽袍,“那这件衣服......”
“现在就还给他。”段君墨冷声打断她的话。
接着,他竟脱下自己的外套,直直地递给了她。
她看着这件黑色长袍,唇角微抿,犹豫了片刻,还是脱下了白色宽袍,递给段懿轩道:“今日多谢九殿下出手解围,日后我必定登门道谢。”
“王妃客气了。”他温尔一笑,接过了外套。
然而接下来,凤灵夜却并未伸手接过段君墨的外套,而是福了福身子疏离而客气地说道:“王爷美意,臣妾心领了。”
说完,她便面无表情绕过了他。
可她还没走两步,手肘突然一紧,只见那宽大的黑色长袍,像一张巨大的网,瞬间将她娇小的身子包裹了起来。
“你?!”她眉头一紧,正欲伸手拽下袍子。
“不准脱。”只听他的嗓音低沉黯哑,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势。
她难以置信地瞪着他,眉头紧皱,杏眸中明显带着不悦。
二人僵持了一会儿,谁也没有让步。
最终,凤灵夜还是妥协了,她转过身,心不甘情不愿地披着这件已经拖到地上的外套,迅速离开了宴席。
他看着她匆匆的脚步,深邃的凤目复杂难言。
如果感情似水,能够收放自如,他又何尝不能说到做到?
庄南烟看着这一幕,心如刀割,紧紧握着双手,就连指甲嵌进了肉里,她也丝毫没有察觉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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