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三姐妹[重生]_幸运萤【完结】(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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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妈拽扯程心的书包带,失控般怒吼,若非有阿爸拉住,估计又要甩巴掌。

  阿爸呵斥阿妈:“这里是派出所,冷静些!”

  民警也过来相劝,说好不容易找回来,别又赶跑了。

  阿妈咬着牙冷笑:“跑就跑!我当作无生过她!反正她厉害,有毛有翼识飞了!你看看你女儿,12岁就自己坐火车去外省,谁教她的?谁教的!”

  她瞪着眼迁怒阿爸。

  “有什么出奇的!我6岁就跟二哥‘走自发’,7岁被捉去劳改,她这种算什么……”

  阿爸的回答莫名其妙,听上去似有“虎父无犬女”的赏识。

  阿妈气得推他,“原来是你教的!”

  在旅馆任由她乱来没问题,换作大庭广众的话,阿爸不好惹。他沉下脸,使劲扣住阿妈,恶狠狠警告:“吵够没?给我收声!”

  又两位民警上前拉劝,这场本该幸福得落泪的重逢才避免了进一步演变成家庭闹剧的下场。

  办完手续,始终未叫一声“阿爸阿妈”的程心随父母离开时,状态仍有些恍惚。

  民警告知,已有警医对她作了初步检查,除了舟车劳顿与缺觉缺粮之外,并无大碍,而膝盖的伤女孩自称是摔弄的,昨天在南京已有人帮忙包扎好,只要回家及时复诊,别沾水就好了。

  阿爸问她:“你没事吧?”

  程心呆滞地摇头,左边脸颊微红微肿。

  她走路垂头丧气,一拐一拐的,肩上的书包跟她一样病瘪瘪。阿妈铁定心不管她,独自快步走在前面。阿爸蹲了下来,指指自己后背。

  程心又累又痛,没多犹豫就伏到父亲背上,闭目养神。12岁的孩子不胖不瘦不高不矮,阿爸背起来也不吃力。

  一家三口沿路往长途车站走,没有争吵也没有交流,气氛比阳光毒辣的晌午还要憋燥。

  坐长途车时,一直闭目的程心突然跃了跃,捂住嘴巴。

  一个塑料袋随即递到面前,她接过后把脸埋进去,哗哗吐了起来,呕吐声响彻全车。

  隔道的乘客皱起眉:“长途车就有一股怪味,着凉或者太饱太饿,都很容易引发恶心呕吐。出外就是奔波受苦,还是在家好呀。”

  说完没多久,那乘客也吐了,全车弥漫了萝卜炆牛腩的发酵异味。

  颠了三个多小时,长途车抵到目的站。下车后,阿妈继续做急先锋,在前面领头,阿爸背着程心跟在后面,中间保持着一段距离。夕阳无限好,无人有心赏。

  外婆早就接到他们的报喜电话,将消息通知所有人后,又悉心准备了丰盛的晚饭。过了傍晚,天色起暗,终于有人来叫门。

  大妹小妹非常兴奋,围着程心吱喳不停。旁边的阿嫲摇着椅看电视,不言不语,跟以前一样。

  外婆看得出才归家的三口人脸色都不对,但没问因由,忙着招呼大家吃饭。

  饭席间,阿爸阿妈与阿嫲都没有话,外婆也只管往程心碗里夹菜。

  “大姐,这几天你去哪了?”小妹含着一口饭问。

  程心似乎听不见,默默扒饭。小妹想追问,却被阿爸喝止:“吃饭就吃饭,这么多话!”

  这顿庆祝宴一点都不轻松。

  饭后程心去厕所洗澡。外婆知道她膝盖受伤,建议别洗了。程心坚持要洗,说在外面几天都没洗过澡,脏死了。

  “那我帮你洗,你伤口不能沾水。”

  “不用了。”

  拒绝声很细,也很坚定。

  外婆低声叹道:“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你跟他们吵抑或阿爸阿妈吵?唉,你一声不哼就跑了,我们很担心的。特别是阿爸阿妈,怕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在外面东奔西跑为了找你,心力交瘁就肯定火气大,闹你几句很正常,你也确实太大胆太乱来,以后千万别了。”

  她往浴盆倾倒热水,不见外孙女有回应,便又问:“心心,你在外面……没受气吧?”

  浴盆冒出的热气游云散雾般笼绕着旁边的女孩,模糊了她的面目。

  “没,你放心。”

  晚上睡觉就三姐妹时,大妹小妹问了许多话,程心一改饭桌上的寡言态度,有的没的挑着回答。

  小妹视大姐为偶像,立志:“我以后也要自己一个人去旅行!”

  程心说:“等长大吧,外面的世界有很多坏人的。”

  “你遇见了吗?”

  “嗯,我比较凶,没被吓到。”

  “哈哈!我也可以很凶的!”

  程心想起什么,下床从书包里翻出两块花纹各异的雨花石,送给两个妹妹。

  大妹小妹从未见识过这么漂亮的石头,视它们为珍宝,美滋滋地反复把玩。

  大妹将石头放在枕头底,再一次提:“大姐,你到底去哪了?”

  平躺的程心望着帐顶,眼底犹如深潭,右手手背搭在额头上,淡然道:“去了很多地方。”

  又天堂,又地狱。

  大妹又说了什么,程心却不再回话。

  小妹来了句:“大姐,那个郭宰来过我们房间,硬是把窗给打开了!”

  床的另一端依然静默无声。

  小妹继续告状:“他还摘了只毛毛虫恐吓我们,恶心死了!”

  大妹:“不过他很快把窗关了。”

  “大姐你要教训他!谁叫他这么衰!大姐你睡了?大姐?”

  一声无力的敷衍:“睡了。”

  第24章 第 24 章

  先前外婆计划等阿爸阿妈带程心回家后就赶回去帮阿姨带孩子,可女儿女婿正闹矛盾,俩人终日黑口黑脸,话都不多一句,外婆放不下心,便又多留了几天缓和气氛。

  程心刚回家那几天也是疲得很,天天睡觉为主,日上三杆,被外婆喊吃午饭了才有起床的意思。有外婆的声音相随,程心赖床赖得踏实。

  阿妈几乎不同她讲话,除了凶巴巴地命令她去医院复诊膝盖的伤。

  接诊的又是廖医生。程心暗中打量他,戴眼镜斯斯文文,比高大的阿爸孱弱,但比粗犷的阿爸更像温柔体贴的男人。细察阿妈,或许正跟女儿怄气,她没放心思在其它事上,跑这一趟医院不见对廖医生有什么主动交流。倒是廖医生,话多,还都是背着程心单独与阿妈讲的。

  “你知道孩子的性格形成有先天与后天两个组成部分吗?你这么温顺,怎会生出顽皮的孩子?估计是阿伟的基因作祟。你说怎么办,大女儿叛逆,最漂亮的那个又毁了容,剩下的小女儿将来会不会出事也是未知之数。阿秀,同阿伟好好谈谈,否则以后有你受的。”

  门外的程心对廖医生有了重新的定义——斯文败类!

  人家怎样教儿育女关他屁事?听似哀其不幸,实则挑拨离间!怪不得阿爸不喜欢阿妈和他接触。

  况且,阿妈温顺?温顺就不会抢阿爸戏份甩她巴掌了。眼睛有毛病就多戴一副眼镜!

  程心牙痒痒时,护士回来了,质问她为什么擅自离开病床,又说伤口没清洗完,生气地叫她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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