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三姐妹[重生]_幸运萤【完结】(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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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水埗!”

  程心正要提醒两个表弟,郭宰就将地点脱口而出。他挺激动:“你们住九龙啊?我阿爸以前都是!后来才搬去港岛住湾仔。不过不怕,坐地铁过海就得了,很快就到。”

  “是吧,是吧?”陈首陈向懵懵懂懂,你问我又我问你。

  “你们什么时候去?九七后吗?几月啊?会不会赶过去开学?”

  相比于郭宰对未来去香港的兴致勃勃,陈首陈向表现得兴致缺缺。

  陈向耸耸肩,“不知道啊,听阿妈话咯,阿妈话几时去就几时去咯。”

  陈首更是说:“我都不想去,”他托着下巴,“去了香港,就变得没朋友了。”

  陈向见哥哥这般态度,立即表示:“哥哥不去我也不去!”

  外婆从隔壁桌打包完剩菜回来,听见两兄弟如是说,急了:“乱讲!香港那么好,有什么不想去的,几多人想去都去不成!朋友而已,哪里都能交,不准再乱讲!”

  郭宰:“对啊,朋友可以再交,况且我就是一个现成的。我九七之后也会去,到时我们留个地址同电话,相互有个照应。”

  外婆瞪着眼,陈首陈向诺诺地点点头。

  “借过!”

  一个伙头忽地挤到陈首陈向中间,动作迅速地收台布,连带布上的饭后垃圾一次过卷走。

  放眼街口几十围台,红色台布几乎都被卷收了,饭台被剥去光鲜的衣服,里面原来又破又烂的台面任人一览无遗。

  至此街坊一小撮一小撮地站起来离去,再蔓延成一大片一大片地离席。

  街坊主任对这次街宴的圆满举办相当得意,站在榕树下拿大喇叭喊:“多谢各位赏面!大家冬至快乐!明年,记住啊,明年继续!”

  冬至之后天气忽冷忽暖了一段日子,元旦之后气温渐渐稳定下来,保持了冷。

  某个周末程心到家了,阿妈便将三个女儿唤进自己房间,指指床面,说:“给你们买的。”

  床上铺着三件崭新的冬装棉外套,看上去不怎么厚实,可软软暖暖的。

  其中白色那件尺寸最大,程心知道那是给她的。

  她把衣服穿起来,走到阿妈房间的衣柜门前,照着柜门的全身镜打量自己。

  很有质感的白色,款式简约实用,套在身上整个人的气质都优雅了。

  然而……

  “白色很容易脏的。”

  程心自言自语,为难地笑。

  阿妈冷哼一声,“怎么?黑色耐脏,你就安心往它身上直接拔两斤生抽吗?”

  程心:“……”

  余下的两件外套一件黄色一件红色,尺寸差不多。阿妈原意大妹穿红色,小妹穿黄色,但小妹相中红色了,跳着叫着要跟二姐换。

  大妹认为黄色也不错啊,黄灿灿的好丰收,于是答应了。

  小妹很喜欢这件红色外套,穿着满屋跑不舍得脱下。等阿爸下班回家了,她扑过去抱着阿爸大腿问:“阿爸我靓不靓?”

  阿爸抱起她,乐呵呵道:“靓,靓过利是封。”

  周日返校,程心披着新外套离开家去巴士站。

  不过上车之前她将外套脱下来放回书包,再换了件旧外套穿上。

  在学校,程心不吝啬将新外套披在校服外,但颇讲究。比如在饭堂吃饭,或在课室写作业,她会把外套袖子一折一折卷起来,卷至手肘处。

  “你怕手臂枕着台,会弄脏袖子?”彭丽一语中的。

  程心也大方承认,“是啊,袖口脏了好难洗,再者白衣服一黑,比什么都显得脏。”

  彭丽笑说:“那你学学萧靖,索性戴一对袖套。”

  萧靖每到冬天就会戴上一对黑色的大袖套保护袖子,有同班同学背地里笑话她,说假如她再戴一副黑框大眼镜,就十足八十年代的车间女工人了。

  程心:“这不行,至少不美观吧,黑色太沉了。”

  跟白色太冲撞了,又不是行天桥做模特,一黑一白斑马似的走在校园里肯定成笑柄。

  “问题是你现在这样捋起来,”彭丽比划手势假意卷衣袖,“也不美观啊大姐!跟地盘工人差不多!”

  程心:“……”

  好吧,周末回家去地摊淘淘宝,买对白色的袖套也行。

  回家后,阿妈却抛了一个布团团给她。

  程心以为是新袜子什么的,翻开来才看出是对小袖套,小小巧巧的,而且颜色是外套一样的白,手工像是出自自家衣车。

  程心想,阿妈也深谙白色易脏袖子难洗啊。

  这一年的冬天,锦中饭堂应去年学生会的提议增设了宵夜档,品种独孤一味——只有蛋炒饭——传闻是用饭堂一整天卖剩的白米饭做的,数量有限,欲购从速。

  对于吃即食面吃到想吐的学生来讲,就算饭是隔夜甚至隔了一星期都无所谓,他们急需不同味道的食物来拯救可怜的胃。所以这个蛋炒饭宵夜吸引了大量学生在晚自习后去饭堂排队购买。

  一不小心供不应求,脱销了。

  今天买不到蛋炒饭的学生,第二天暗暗掐指,晚自习放学的铃声一打响,即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冲去饭堂抢购,不少学生有样学样,一来二去,蛋炒饭便成为要跑要抢要拼才能买得到的矜贵美食。

  有男生醒目,将自己拼回来的矜贵的蛋炒饭送到女生宿舍门口,送给热恋或者暗恋的对象。

  女生在宿舍当着大家面,一口一口吃热腾腾的蛋炒饭,跟吃人民币一样。

  冬天特备的虐狗模式,除了借穿校服、帮接热水,锦中又添一项了。

  程心和旧年一样,冬天的宵夜就是在宿舍喝麦片吃石头面包。

  有日萧靖行至她身边,悄然说:“你的麦片冲一大杯才喝一半,剩下的都倒了,不如分给我?”

  程心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行啊,我分你半包?”

  萧靖:“好,我有饼干,你也可以吃。”

  于是一包麦片,程心冲一半,萧靖冲另一半,既不浪费又温饱了俩人。

  这天晚自习后,程心站在宿舍角几前准备冲麦片,宿舍窗口被人从外面拉开,一张陌生的女生脸孔问:“谁是程心?”

  正在撕麦片袋子的程心侧头望了对方一眼,“我是。”

  对方女生很是认真地将程心端详了一遍,然后从窗外递进来一个饭盒,“有人给你的。”

  话还没听清楚,就见饭盒被放到角几上,窗外的女生走了。

  程心一头雾水,端起饭盒发愁。

  饭盒沉甸甸,盒底热腾腾……

  这手感似曾相识,她一下子打通脉络,全明白了。

  “有病!”

  程心随即带着饭盒走到阳台,瞄准垃圾桶,一扔。

  在阳台蹲地上洗衣服的冯娟正巧看见这一幕,正巧本能地伸出双手接住了差点跌落垃圾桶的饭盒。

  她心跳顿了半拍,自觉好惊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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