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饭盒的重量与温度,冯娟随意洗洗手,揭开饭盒盖一看,傻眼了。
“程心你做什么?一大盒蛋炒饭你要扔掉?!”
妈啊!居然是一盒赤果果的被锦中学生视为圣品的亮瞎眼的蛋——炒——饭!
冯娟的尖叫全宿舍都听见了。
程心淡定如尸,面无表情,“哦,我不知道是饭。”
“你……”冯娟无语。
程心:“不知道是谁拿过来的,这么便宜的事,说不定放了毒。”
冯娟:“……怎么可能,这是饭堂的宵夜,很难买的,我从来没买到过。”拿鼻尖嗅了嗅,“好香啊!好想吃。”
她眼睛看程心。
程心:“我强烈建议你扔掉,不然吃出人命的话,不关我事。”
“你真是搞笑,你吃不吃?”
“不吃。”
“那我吃了!”
冯娟很不客气。
炒饭的份量很多,一个人吃不完,“喂喂喂,这里有新鲜热辣的蛋炒饭,你们谁吃?”
冯娟问大家。
刚才她尖叫就引起大家注意,现在她一提问,个个都争着要吃。
程心连喝麦片的心情都没有了,她爬上床躺下,闭眼祈祷:希望明天不会一地的饱死鬼。
快睡着时,“程心?”萧靖在她床边叫唤。
程心半睁眼,有点不耐,“咩?”
“那个饭盒是你的吗?你不要?那给我可以吗?”
萧靖记得程心的饭盒是不锈钢的,而这个装蛋炒饭的是个粉色的塑料饭盒,精致又新净,比萧靖自己用的铁兜强千倍。
“不是我的。随你们处置。”
“那谢了。”
转眼二月初,程心收到郭宰的皱巴信。
信上写道,他看新闻了,上月尾香港特别行政区筹委会在北京成立,驻港部队也组建完成了,以后香港真的叫香港特区,正如程心之前所讲,没有皇家香港警察了,只有香港特区警察。
他忽然担心不在香港出生的新移民有没有资格考去警察学堂。
这个问题程心不懂,问彭丽,彭丽也一无所知。
想了片刻,程心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写:可以的,香港是个法治平等的社会,讲求的是执法能力,你的人种和族裔、国籍与肤色不会成为你贡献社会的障碍。不过学堂应该是用英文授课,香港尤其中环鬼佬又特别多,你想执法更加便利就要努力学好英文。
信尾写道:下个星期期末考,接着放寒假,没时间读信回信了,你下个学期再寄吧。
下星期,锦中举行全校的期末考,初中部考完两天试就放假了,比高中部早一天。
这个假放两天,两天后返校看放榜成绩,还有举行散学典礼,寒假便会正式开始。
前锋小学的节奏快一些,程心回家那天,大妹小妹刚开完散学典礼。
要放寒假要过年了,平日最欢喜最活跃的小妹却有些低落沮丧,不复昔日的吱吱喳喳,也不出街外玩耍,只窝在家中看电视。
明眼就不正常。
程心拉住大妹问怎么回事。
“是不是期末考成绩不好?”
大妹老实回答:“她期末考是挺差的,两科只有八十多分。其实她从上星期二开始就这样了。”
程心讶然:“这么久了?”
上周末由于考试原因,锦中没有放假,她也没回家。
一时着急,程心的腔调带了指责:“你怎么不在电话里告诉我?你没问她什么原因吗?你怎么不问?”
大妹脸容委屈,颔着首说:“我怕影响你考试……我也问了,她不肯讲。她只是讲以后都不穿那件红色外套了。”
程心心脏一紧,纷乱的思绪中偏偏冒尖出最不好的猜测,明明未有依据,无奈怎么按都按不住。
她舔舔发干的唇,尽量放冷静些,“那阿爸阿妈呢?他们有没有问情况?”
大妹茫茫然:“他们……好像没有,我……不知道啊。”
程心:“……”
自己天天见面的女儿情绪发生变化,当父母的没发现没反应没行动的吗?!
程心吐了口气,“行,我去问程意。”
作者有话要说:
眼花将第70章搞错了。非常抱歉晚更了!!
第70章 第 70 章
午饭过后阿妈进房间午睡。
以前她不睡这个时间段的觉,自从程心上次提醒她做身体检查之后,检查没去做,但闲下来就会躺躺睡睡,不再生捏白造些活出来消磨自己。
阿嫲出外打麻将,客厅只剩三姐妹。
小妹竖起两条腿屈坐在角落,眼光光望着电视机,没有神采。
“程意你做什么?电视不好看吗?转个台?”
程心走到电视机前伸出手指,作势要换台。
周末这个点数,除了这个节目勉强适合孩子的胃口,其它台其余节目更加大人无聊。
若是平时,小妹会第一个跳起来反对转台。现在她木偶般毫无反应,最多眨个眼。
程心确定小妹真的有问题,心里轰轰隆隆的不安不宁。
她竭力压下种种胡思乱想,一切从最浅显的着手。
“喂,你去照下镜子吧,苦瓜脸,等阵阿爸回来会看你不顺眼的。”
程心走近小妹,拿食指关节敲了敲她额头,笑哄:“快过年了,笑一下,笑。”
小妹不仅没笑,还“哎”一声喊痛。
她抬手抚揉程心敲过的地方,闷哼数声,落了两滴泪。
程心和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大妹惊愕了。
大妹是公认的眼浅易哭,而这一年来她坚强了不少。
小妹牛皮肉韧,俗称脸皮厚,一般不到伤心处不弹泪,比如之前阿爸洗白了她最喜欢的卡通歌带,她也才那么哭了三分钟。
刚刚手指轻轻一敲,她就来泪了,分明是泪腺憋满了,情绪藏不住了。
“程意……”大妹上前,坐到小妹身边无措地望着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做什么。
程心坐到她另一边,沉着气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小妹用手背抹泪,鼻头黑红黑红的,嘴巴紧紧抿着,没回答。
程心着急了,气笑:“你讲出来我们才可以帮到你。你自己一个人憋着伤心,有屁用?”
大妹帮劝的语气温和缓慢了半截:“你讲啦,最多,我们不告诉阿爸阿妈。”
闻言,程心提议三姐妹上二楼。
上二楼进了房间,锁好门,小妹又静静流了一阵泪。
程心递上纸巾,没有说话。直至小妹抹干眼泪,不再哭了,程心才继续问:“班上的同学欺负你?”
小妹望着窗外,摇摇头。
程心站在她前侧,观察着她表情,“那,有坏人?”
“坏人”两个字的咬音沉转了些,这是有特殊意指的坏人,大妹小妹明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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