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沧:…「小宣你这是在夸我?」
宣素秋点头:「当然是在夸大人啊,不然大人以为呢?」
徐沧:…「唔!你夸人很有水平。老奸巨猾这种词,老实说即便是明贬暗褒,好像也难听了点儿。不过我知道你是个实诚的,所以既然你说是夸我,那就肯定是夸我对吧?就是…那个,下一次我们可以换个词,例如睿智天生啊,足智多谋啊,智慧超群啊,是不是?这些都是很好的词嘛。」
宣素秋:…「徐你别这样,我会担心日后你长不出胡子来,这脸皮也太厚了点儿。」
徐沧:「什么?竟然说我脸皮厚?我只不过是给你诚恳提了一点意见而已,你就这么报复我。哼!好男不和女斗,徐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等着…」
宣素秋:…「徐你刚刚还说不和我一般见识了,怎么转眼间就成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徐沧:…
「怎么办金大人?刚刚西夏那两位使者话语间俨然已经露出了打探之意,他们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送走了何宇和方朗,张明成就匆匆赶回使者金泰林的房间,遣退下人后焦急问道。
「不用慌,就算他们怀疑我们又怎样?没有证据,他们就拿我们没办法。和英吉利一起到达港口,又有他们的使团和我们一起证明有海匪的存在,只凭西夏那两只狐狸,是抓不住我们小辫子的。倒是大夏这边…「
金泰林说着便睁开眼睛,沉声道:「那个徐沧,我在国内也听说过他的事迹,可为什么如今连西夏都出动了,他却还没有动静?这似乎不合常理。」
张明成对徐沧却是有些不以为热,闻言就笑道:「如果西夏两只还勉强算是老狐狸,这个徐沧便是真正的小狐狸崽了,他还嫩着呢。国内一些前往大夏做生意的人见识浅,又爱吹嘘,难免就将他吹得神乎其神。依下官看来,此人不过是表面沉稳,给人一种高深莫测之感,事实上能力却未必如传言那般,连西夏两只老狐狸都嗅到气味了,他却一无所觉,这不已经证明他是徒有其表了吗?」
第一百九十八章:坦然相告
「我和你的看法恰恰相反。」金泰林面无表情道:「中国有句老话,叫做人的名树的影。你为什么不想一想?西夏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为何会突然就把目光放到咱们身上?哪怕他们只是怀疑,总也不可能是空穴来风吧?你真认为这些都是凭借他们自己的直觉和本事?不不不,这明显是徐沧稳坐背后,派他们前来打探。我素闻方朗对大夏成见颇深,可如今竟然肯和何宇一起受徐沧指派前来探听消息,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在心中已经认可了徐沧的能力,能将这样一个政客收服,你还觉着那只是个会装样子徒有其表的无能之辈吗?」
张明成低头想了想,面色猛然大变,抬起头颤声道:「那…那大人,我们应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吧?」
「冷静些。」金泰林恼怒地看着张明成:「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徐沧再厉害,也破不了这个局,英吉利的使者会是我们最好的证人,你慌什么?他再厉害,也只是人,不是神。」
张明成连连称是,想到使者大人设下的这个局,的确堪称完美,徐沧就算再怎么聪明,也绝对猜不到他们玩的把戏,于是松了口气。
想想又忍不住道:「只是…大人,要不要找人扮作海匪,在我们当初遭遇战斗的海面出现两次?这样一来,徐大人只怕就深信不疑了。」
「笨蛋,难道我想不到这一招吗?只是…我们当初根本没有多余的人手和时间以及船只,现在再去画蛇添足,容易走漏消息不说,还会弄成欲盖弥彰的局面,徐沧不是傻子,这样一来,他对我们的怀疑只怕要更加深重。」
「那…那我们就这样,什么也不做吗?」张明成总觉着心里隐隐不安,却听金泰林怅然叹道:「就这样吧,一动不如一静,我们便静观其变。」
「是,大人。」张明成点头答应,心中却有些后悔,暗道早知是这个结果,就不该贪心收下北匈那边的金银,可我当时也觉着大人的计划天衣无缝,任谁也看不穿这其中破绽,哪里想到竟然会遇上徐沧,而他…竟不知怎么把目光盯到我们头上来了。
偷偷看了一眼金泰林,却见对方已经闭着眼睛开始养神,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也看不出他是否后悔答应北匈做了这一笔交易。
「徐大人,昨天我们去了朝鲜使者的馆驿,言语间稍微打探了一下。」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徐沧换上了轻薄衣衫,宣素秋也不知在房间里做什么,他正要去找对方说话,就听人禀报说西夏使者前来拜访。
于是连忙迎出去,来到客厅落座后,就听方朗急急说了一句。
徐沧眉毛微微一挑,面上却不动声色,拿起茶杯悠悠吹了两下,接着又啜了一口香茶,这才抬起头看着方朗微笑问道:「哦?不知方大人试探出什么没有?」
方朗沉声道:「虽然那人的答话滴水不漏,可是我从他脸上和眼中看出了一丝慌张,或许真相的确如同徐大人所猜测的那般,这一起使团遇害案,恰是他们下的手,最起码,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徐沧没想到方朗竟会给出这样的答案,一个对大夏有着很深成见的人,除非他是心中已经笃定朝鲜使团参与了刺杀,不然不会如此坦然相告。
当下沉吟了一会儿,才淡淡道:「方大人果然是洞察人心。那么,你的结论是什么?」
「我和方大人商量过,如果这起案子真是朝鲜使团所为,那么结果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北匈买通了他们,让他们出面刺杀,然后嫁祸在大夏头上。」
「哦?这么肯定?」这下徐沧是真的惊讶了,目光看向方朗:「恕我直言,朝鲜使团既可以是北匈买通的,也可以是大夏买通的,方大人这么快就要还大夏清白吗?」
方朗叹了口气,沉声道:「老实说,我到现在对大夏也仍有戒心,我也不认为你们的君主是真心要同西夏结盟,不过是现在形势所迫,所以不得不稳住西夏而已,将来的事,又有谁能说得准呢?两国之间的约定,其实也不比那几页纸重多少。」
他说到这里,不由顿了一下,见徐沧没有插话的意思,才又继续道:「不过这一次的事情,我觉着如果是大夏买通朝鲜使团的话,的确用不着如此大费周折。再怎么说,也是华夏上邦泱泱天朝,玩弄阴谋诡计到这个地步,未免太丢祖宗脸面。反观北匈,即使我是倾向于他们,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动机的确比大夏要充足。大夏不和西夏结盟,不过是面临腹背受敌的危险而已。然而大夏和西夏结盟,北匈却是立刻就要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这几乎就等于是把他们的咽喉掐住了。所以…我本着公正公平的原则说一句,在这方面,北匈的嫌疑的确比大夏更大。」
「说得好。」徐沧放下茶杯,轻轻拍了几下掌,然后正色道:「方大人一旦站在公平公正的原则上,看问题立刻就透彻犀利多了。」
方朗老脸一红,知道这是徐沧讽刺他之前因为先入为主所以处处针对大夏的事,但对方说的没错,他也的确没办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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