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往下说。」徐沧心中一凛,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情况,只是一时间来不及去分析,所以便催促秋雨继续说,想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线索。
秋雨面上一红,咬着嘴唇垂下头去,双手绞弄着衣襟,好一会儿,才吭哧吭哧道:「我见奶奶睡下了,松了口气,就也去床上睡了,但因为担心害怕,所以好一会儿也没睡着,好容易朦朦胧胧了,就觉着身旁有人,睁眼…睁眼一看,是…是世子爷,他…他…我…我没办法,就…就…」
「世子爷?你没办法?就什么啊?哎,你能不能说得清楚些?」宣素秋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见徐沧瞪了她一眼,咳一声道:「我明白了,你接着说吧。」
宣素秋这才恍然,不由得脸也红透了,羞窘之下自然又要迁怒于色鬼世子。赵云霄也是倒了霉,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被宣素秋在心里骂了个体无完肤,简直就不是人,是比蛇和狐狸还不如的禽兽了。
「我们…我们…就是…完了后,世子和我说,他…他还不服气了,一定要把我和春蕊都要到手,只要我听话,到时候就抬我做姨娘,还说春蕊对他冷淡淡的,先冷着一阵子再说。其实我心里知道少爷更喜欢的是春蕊,只是我又能说什么?后来睡了一阵子,我听见外面没有雨声了,就起身出去方便。回来时就见少爷也醒了,他说天快亮了,懒得见奶奶,再吵起来让人听见不好,所以要回书房去。我生怕奶奶生气,就想着先去房里查看下情况,奶奶要睡的熟,我再服侍世子出去,要是醒了,我就不敢到少爷面前了。」
徐沧眉毛一动,知道最重点的地方来了,果然,就听秋雨哭着道:「我进了屋,见奶奶躺在床上,便松了口气,想着雨后天凉,就上前给奶奶掖了掖被角,谁知再仔细一看,就发现奶奶不对劲,我这时也顾不上少爷,喊了几声奶奶,可奶奶一动不动,拿手试探鼻息,已经…已经气绝了。」
说到这里,忍不住伏地大哭道:「青天大老爷明鉴,真不是奴婢害死奶奶的,奴婢实在不知怎么会这样?明明我一刻也没离开过外屋,可…可我真的没看见有人进去行凶,只有去方便那阵子,我不在屋里,可是少爷也在啊,且那会儿天快亮了,我出去时少爷还迷迷糊糊地…掐了我一把,他那会儿也算半睡半醒,若有人进去,一定可以发觉的。」
「嗯…嗯…唔!」
里屋再次传来闷闷的声音,这一回秋雨听得明白,疑惑看过去,就听徐沧淡淡道:「没什么,你们少爷就在屋里,先前他和尤娘做假口供,说是半夜回的书房,被我发现了破绽,只好供认不讳。不过你刚才说的这些情况,他却从未对我说过,幸亏问了你,不然本官还真要被他瞒骗过去了。」
第三十九章:大人明鉴
「啊!」
秋雨瘫倒在地,但很快便咬牙重新跪直了身子,沉声道:「奴婢…奴婢发现奶奶气绝的时候,少爷还在屋里,闻言也连忙赶了过来,奴婢那会儿六神无主,只知道哭,是少爷将我喝斥住了,只说奶奶死在这里,我和他谁也别想脱得了干系,干脆趁着她尸体尚未僵硬,用一条绳子勒了,就假装是奶奶气不过,自己悬梁自尽便行了。」
话音未落,忽听里屋一声闷叫,接着金光侯爷的暴吼声响起:「我打死你这禽兽不如的畜生,眉儿压根就是被你害死的,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徐沧连忙站起身来到里屋,只见这里已经乱成一团,赵云霄大概是被踹了一脚,此时坐倒在地,管家与初一被金光侯爷一膀子一个甩在一边。
徐沧连忙上前,抓住正扑上去要对赵云霄施以辣手的金光侯爷手腕,沉声道:「候爷请冷静,现在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
「这还不叫水落石出?」金光侯爷的唾沫星子喷了徐沧一脸,看的随后赶来的宣素秋嘴角都抽抽了:大人这么俊秀儒雅的美男子脸,就让这老家伙的唾沫给喷了,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徐沧在这方面还是很有风度的,见金光侯爷虽然还瞪着一双眼睛,但到底平静下来了,就松开了他的手腕,沉声道:「世子只是移尸伪装自缢,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人就是他杀的…」
「没错,不是我杀的,徐大人,你一定要相信我,还我公道啊。」
赵云霄仿若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没命地往徐沧面前凑,却见他冷冷看过来,淡淡道:「虽然现在还没有证据表明夫人是被你害死的,但你有重大嫌疑,这一点毋庸置疑。世子,得罪了,稍后我必须将你带到大理寺看押。」
赵云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那边金光侯爷听见这个处置,方觉心气稍平,指着赵云霄恨恨道:「徐大人,不用问了,定是这小畜生,因为眉儿不肯让他纳妾,所以他心怀怨恨,终于大前晚被眉儿撞破了他和那贱婢的奸情,所以恼羞成怒越想越恨,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着秋雨那贱婢出去方便时,他闷死了眉儿,可怜我那女孩儿,虽然性子嫉妒了些,可她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就下这样狠手?」
「没有,我没有。」
赵云霄大叫,但初一可不管他,拽起来便推搡着来到外室。
一看见秋雨跪在地上面色惨白,赵云霄便大吼一声扑了过去,嘶哑着嗓子叫道:「你这贱婢,竟然敢来陷害我。大人,当也不知怎的,就觉着不做那件事不行,这才又从厢房摸了回去,到底和她…如今想来,做完那事儿后我便睡得人事不知,焉知不是这贱婢去害了夫人?接着她又故意出去方便,等回来再假装发现夫人已死。也是我当时情急之下胡涂了,竟想出伪装自缢这样的主意,这是我的错,可夫人真不是我杀的,一定是这贱婢害主,素日里因为她曲意逢迎我,贯会讨我欢心,夫人就看她不顺眼,时常打骂,大人且想啊,她对夫人岂会不心存怨怼?又怎会在灵前替夫人喊冤?分明这都是小贱人一手策划好的陷阱,就是为了害死夫人后再把罪名推到我头上。」
赵云霄生怕自己这一被推出去,下了大牢看押起来,谋杀妻子的罪名就彻底坐实了,所以这一番话说的又急又快,说完了便看向徐沧,哭着叫道:「大人明鉴,我虽然风流,但绝没有杀人的胆量,更何况那人还是我的妻子,虽然我和她不和睦,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也曾有过新婚如胶似漆的时候,这些年来,只要不是跟她提纳妾的事儿,我们言语也算亲密的。」
「呸!一派胡言。」
金光候啐了一口,却见徐沧竟然真的转向秋雨问道:「刚才世子所言,可是实情?世子夫人果然时常打骂于你吗?」
赵云霄不等秋雨说话,就抢着道:「大人,这是真的,这贱婢平日里和我眉来眼去,就盼着我抬她做姨娘,一旦有了机会能和我近身,她什么花样都使得出来,是以夫人最鄙视她,平日里非打即骂…」
「住口,我没有问你。」
徐沧听这厮说的十分不堪,忙喝斥住了,转身看向秋雨,却见她面色惨白,雪白贝齿紧紧咬着嘴唇,好半晌才一点头,凄然道:「是,奴婢…比不得春蕊那样清高,夫人的确时常打骂我。可世子爷刚才的话,却实在是污蔑。我身为奴婢,爷们儿定要我服侍…难道我还能反抗?我不知道夫人厉害?还敢主动献媚?分明就是欺我性格懦弱不敢挣扎,所以才…才多次纠缠于我,我…我也没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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