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灵最后还是辍学了,她代替了她哥在餐厅里的工作,每天从早到晚都在忙。许世风在医院住了几天就离开医院回家休养,谭佩琦一瞅准时间就过去看他,有时候陪他去附近的小公园散散步;有时候两人就相对着坐在家里聊天,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从各自的童年到家庭最后到生活中的各种琐事,总之无所不谈;还有的时候,她就跟许灵变着法儿似的研究菜谱,为他补充所有缺失的营养。许世风在两人悉心照料下,精神一天强过一天,谭佩琦看着他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心里别提有多高兴,感觉自己这一个多月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只要他好,她就好。
在学校,除了她总是迟到早退被班主任视为眼中钉找她谈过几次话外,其他的都还挺顺利的。高二开始,因为她把大半的精力都放在了许世风身上,再加上自己又不是太喜欢文科,所以第一次月考下来,她的成绩可谓是惨不忍睹。有一次她刚进学校,就在半路上遇到帅老师,她一直都在关注自己,想来也知道她的成绩,所以仍抱有她能回到理科班的希望,然而她只是笑了笑说自己挺喜欢文科的。帅老师无奈,只摇头叹气,说了些鼓励她的话,两人就分道扬镳。
晦气的日子终将过去,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成绩什么的,她不着急,慢慢提,现在最重要的是许世风的病。
“头发终于长出来了。”谭佩琦摸着许世风的头顶,忍不住感慨说。“可惜马上又要剪了。”她摇头叹了口气,许世风的病本可采取骨髓移植的办法医治,但是一来,手术费用太高,二来骨髓不好找,所以最后采取的是保守治疗,也就是化疗。化疗费用也不少,更何况还要按期进行。不过谭佩琦问过医生,化疗治疗法还是挺有希望的,只要能抑制住他体内的白细胞,就有希望痊愈。但是化疗太伤身体,首先就是头发这一点,许世风每做一次化疗,头发就得剃光一次,虽说凭他这张脸,光头什么的完全hold住,但是有头发总比没头发好吧!
“就算是光头我也一样很帅。”许世风拉过她的手,轻声笑道。“哎…”谭佩琦忍不住噗嗤一笑,这人怎么这么自恋啊!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就算长得好看也不能这么夸自己吧,“哪儿来的自信啊你?”“难道不是吗?”许世风抬头盯着她看,那双温柔的快滴水般的眸子让她实在无法招架,她只得挥手:“是是是,你很帅,比阿衰还帅!”“本来就是。”谭佩琦见他一脸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忍不住就又笑了起来。
“小猪佩琦,咱学校马上要弄一个校园十佳歌手大赛,你要参加么?”地理晚自习上,李登峰不写作业,回头冲她眨巴眼地问道。谭佩琦抬头白了他一眼,“我五音不全,为避免发生惨案,我就不去瞎凑热闹了。”“啊…这样啊!我还等着你跟我一块儿参加,咱来个雌雄双煞组合呢!”李登峰一脸遗憾地摇头说,“有病吧你,就你平时干嚎那劲儿,我觉得你还是别去了,免得把人给唱死了。”“哎,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觉得学校办这个比赛就是为了鼓励我们这些五音不全的人,你说领导们每年都听那些天籁之音,总得换换口味吧!”谭佩琦看李登峰一脸认真的样子,最后下结论:此人已病入膏肓,应及早送入青山精神病医院才是,免得危害人间。
走读生只上一节晚自习,下了晚自习,谭佩琦背着书包正往学校门口走去,李登峰紧跟着她,“小猪佩琦,你住哪儿?”“家里。”谭佩琦一边走一边回答说。“我知道是家里,我的意思是说你家在哪儿,高一那阵儿你不是住校嘛,怎么现在换走读了?”李登峰跟她并肩而行,两人出了校门,一同往公交车站台走去。“荣华里,我住在我小姨家。”谭佩琦说。李登峰一脸原来如此的样子。他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谭佩琦等的那路公交车就来了,很可惜,两人等的并不是同一辆车。“注意安全,明天见!”李登峰赶紧说,谭佩琦冲他挥了挥手,上了车。
八点多钟的公交车上,人还是很多,谭佩琦没找到空位,只好拉着扶手夹杂在人群中央,随着车子左右摇晃。
从学校到小姨家,如果不堵车的话,需要的时间不长,三十几钟就能到。晚上车辆较少,公交车畅通无阻。谭佩琦站在车里,前后左右都是人,视线努力穿过人群,投向外面灯火摇晃的世界,心又不知飞到哪儿去了。人生就像在乘坐一辆列车,车每到一个站就会停下来,有人上车也有人下车,上车的人永远都是新面孔,下车的人永远谁也不认识谁。
车在转弯时,突然来了个急刹车,她正想事情想得出神,车突然一停,扶手没抓牢,由于惯性,她整个人像块石头似的往前猛然一滚,瞬间滚到一人背上。鼻子刚好撞到那人背部的骨头,撞得她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对…”对不起三个字还没说完,那人就回头,揉着被她撞到的背,低头盯着她,这一看,两人都愣了,“是你…柳晨风。”她率先叫出来对方的名字,她刚才居然没注意到站在她前面的人是柳晨风。不过看到他因被她撞到疼得有些微微皱起的眉头,心里一阵快感飘过,忍不住有些想笑,这人在她面前终于有了丝表情,活该!
柳晨风没说话,只朝她淡淡的点了下头,然后转身背对着她。谭佩琦看着他瘦削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家。谭佩琦一回到自己房间就给许世风打了电话过去。今天她不能过去看他,因为老妈说晚上有事要跟她商量,所以她不能过去陪他了。
跟许世风打完电话,她给老妈打电话过去。老妈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就说老哥可能在今年年底就能出来了,她听着老妈的语气显得很轻松,她心里也不禁释然了。老哥出来了也好,免得父母老是担心。希望他经过这次教训,以后能够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但俗话也说的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不知监狱里的环境能不能消磨一下老哥身上的戾气。
☆、第五十五章
星期一下午最后一节课是班会课。班主任就食品安全问题简单地说了两句,最后将主题升化到了早恋问题上,班主任词严厉色,对于早恋很是深恶痛绝,在分析其给人带来的不良后果时,眼睛不时往谭佩琦的方向瞟,谭佩琦正面迎接她的目光,正襟危坐,一脸坦荡荡。
她知道她目光中所包含的深意为何。自开学以来,她总是迟到早退,上课从来也都是一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样子,特别是在她的英语课上,没有一节课不神游太空的。以班主任教学多年的经验来看,像谭佩琦这种状况,肯定是早恋了。事实也的确如此。班主任早就对她的行为有所不满,也为此找了她好几次,奈何她屡教不改,班主任被她气得郁结于心,现在就差一个机会逮着她,好趁机给她的家长打电话了。
“我靠,我还以为灭绝师太一直在看我呢!害得我战战兢兢地坐了一节课。”下课后,李登峰一脸后怕地回头看着她说。因班主任太过强势,他们班人背地里给她取了个灭绝师太的外号。“就你这副德行,要是搁抗战那会儿,你不去当个汉奸都对不起你自己。”谭佩琦毫不避讳地讽刺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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