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嫁江山_与文【完结】(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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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突然开了,独孤明宇慢慢地走了出来,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欣悦,说道:“好好照顾你们家娘娘,不要让她随便寻了短见,从此饮食照旧,只是慕容氏不再是中宫之主,明白了吗?”

  欣悦连忙跪在了地上,放眼望去,却看到门房之内坐着一个万念俱灰的妇人,她的神色之间多有恐惧,但是更多的恐怕还是彻骨的冰凉与绝望吧。

  等到独孤明宇走了之后,欣悦连忙来到了慕容世佳的身边,想要扶起她,却被慕容世佳一把推开了,“本宫已经不是皇后了,你也不需要在本宫面前这样费尽心机了。”慕容世佳的声音冷冷的,似乎是要穿越黑暗一般。

  “娘娘,您说什么样的话呢,从前姬玄姑姑怎么对您忠诚的,如今奴婢也会怎么对您忠诚的。”欣悦的声音里面似乎有着哭诉意味,可是慕容世佳却冷笑道:“欣悦,你真是个好奴才啊,你个皇上,本宫与他这样的夫妻恩爱,还不是换来了这样的下场,那皇上是一国之君啊,对待自己的结发妻子还是这么地冷漠如此比起来,倒是连你这样一个小丫头都是比不上的。”欣悦连忙摆了摆手,说道:“皇后娘娘,这样的事情您当真是不能够乱说的,如今已经今非昔比了,若是再让别人将您现在说的气话都告诉了别人去,可不是要让别人嚼舌根了吗?”欣悦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倒是让慕容世佳觉得好笑,“刚才你也看到了,皇上终究是舍弃我了,所以如今我要说什么也没有人在意了,不是吗?”慕容世佳突然仰天长啸,狠狠地说道:“皇上,您害得我好苦啊,您瞒得我好苦啊!”

  欣悦在一旁陪着慕容世佳低低地垂着泪,说道:“皇后娘娘,若不是您太心急,也不需要落到今天这个下场的。”

  慕容世佳的眼眸里面焕发了细亮的光,她说道:“你这话里头是什么意思?”欣悦说道:“这件事情您细想一下,是谁告诉您的,为什么今天皇上好不容易要来与您共进晚膳,你却正好听到了这样的话?若是细想起来,肯定就是芷阳宫那边做的,皇后娘娘,您不明白吗?”欣悦的声音好像是一种提醒,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叹息,慕容世佳突然之间就瘫坐在了地上,她说道:“是啊,我怎么这么愚蠢呢?我怎么这么愚蠢呢?”慕容世佳望着屋外沉沉的夜色,说道:“本宫终究是什么都没有了,终究是什么都没有了,只是即便是这样,本宫也一定不能让西凉平芷好过。”

  第二百一十七章 辞赋

  忽寝寐而梦想兮,魄若君之在旁。惕寤觉而无见兮,魂若有亡。众鸡鸣而愁予兮,起视月之精光。观众星之行列兮,毕昴出于东方。望中庭之蔼蔼兮,若季秋之降霜。夜曼曼其若岁兮,怀郁郁其不可再更。澹偃蹇而待曙兮,荒亭亭而复明。妾人窃自悲兮,究年岁而不敢忘。”

  一曲终了,独孤明宇静静地闭目沉思了片刻,说道:“果然是一首好赋,瑾贵人言辞清丽,竟然也能将司马相如的诗赋表达得如此婉转动人,只是这赋中只用“饮食乐而忘人,交得意而相亲”的短短十二字,蕴含着无数的意味:有对皇帝喜新厌旧无情抛弃自己的怨恨;有对再难面君颜重拾旧宠的伤感;有对生活百无聊赖度日如年的无奈;有对自己命运凄凉的自怜。可谓一语含千金,穷声尽貌的描写,荡气回肠的意蕴,刚才瑾贵人你唱的时候更加地神色实在是忧伤,可是因为想到了什么事情呢?”

  瑾贵人轻轻地在独孤明宇的面前行了一个礼,说道:“皇上,臣妾不过是宫中一个最不起眼的妃嫔了,怎么样都是不及当年的陈阿娇的,只是如今唱起来,倒是感念那为陈皇后,陪伴了汉武帝这么多年,沉浮荣华之间竟然还是孤独终老了,难免觉得感伤。”独孤明宇想了一下,又看到妍贵人也在那里沉思着,说道:“妍贵人,你平日里是最机灵活泼的一个,怎么,今天的这首赋也让你觉得伤感了吗?”

  妍贵人连忙起身,说道:“从前都是姐姐在唱唱词,臣妾我抚琴便可,只是如今听到姐姐这样说,难免也觉得有些伤感了,但是臣妾认为《长门赋》虽以写怨为主,但同时又包含着自责。司马相如集中刻画形容的是那位失宠的妃嫔从白天到黑夜,从伫立望幸到绝望悲哀的感情。这是必须用细腻的笔触来写的,所以其文辞的风格又不相同,所以那陈阿娇纵然是要怨恨汉武帝的喜新厌旧,可是也不能够不责怪她自己不懂得揣度世事,反而怨天尤人,将美好的光景双手奉予他人了。”

  独孤明宇饶有兴致地看了而一眼妍贵人,从前以为她不过是只懂得享受荣华富贵的人,如今看来,竟然还是个懂得揣摩自己心意的人,当下也没有说话,只是笑着说,你们女儿家的情长自然是在恩怨值尚,可是朕却觉得这首诗赋当真是汉赋史上的一道不同的风景。归来子曰:‘此讽也,非《髙唐》、《洛神》之比。’你们且看,那《长门赋》是一篇抒情赋,但也有铺叙之笔。在描写失意者的心态时,作者巧妙地运用了夸张想象和景物衬托两种手法。此赋时如高山瀑布,澎湃汹涌,亮烈坦荡,气采宏流,如对陈后所见自然景物以及对宫殿庄严宏伟的景色描写;时而又如涓涓细流,丝丝缕缕,绵绵不绝,清明澄澈,沁人心脾。如对陈后独处洞房,无所事事的凄楚心境的描写。整体来讲,这篇赋作词藻华丽,精巧雕琢,字字珠玑,读之感人至深,振聋发聩,可不是要比这里头蕴藏着的情长更加不同的地方吗?深宫妇人终究只是愿意代入自己的情感,却不懂得一位伟大诗人的诞生是需要很多笔力在里头的。”说着,那独孤明宇便轻轻地拿起了旁边的酒杯,说道:“今天与两位美人在这里品诗词歌赋,怎么可以没有酒呢,且给朕倒一些酒来吧。”

  瑾贵人笑着说:“皇上您当真是好雅兴,那么臣妾马上就让下人们热一壶好酒,今天我们便是把酒问青天如何呢?”

  独孤明宇笑着说:“这样便是最好的了,朕也就只有到了你们这个宫商苑中才能真正地放松,若是去其它人那里,少不得要听什么牢骚了。”

  独孤明宇在说话之间,那瑾贵人已经让下人端来了一个小火炉,火炉上稳稳当当地坐着一壶热热的烧酒,有味道慢慢地从壶嘴中渗了出来,很快就在整个屋子中弥漫了起来,妍贵人笑着说:“那是皇上不嫌弃臣妾们唱这样的靡靡之音,这样的事情若是让明妃娘娘听到了,恐怕又要说什么了呢。”

  独孤明宇笑着说:“瞎讲,那明妃最是知书达理的人了,从先也是读着这些诗词歌赋长大的,怎么就会责怪了你们了呢?”

  独孤明宇的嘴角有了一丝荡漾,那妍贵人还要说什么,已经被瑾贵人打断了,瑾贵人说道:“皇上在这里,谁会说我们唱什么靡靡之音呢?妹妹你也是多虑了。”说着那妍贵人面向独孤明宇,笑着说道:“皇上,您还想听什么呢?”

  独孤明宇想了一下,说道:“不如就来一首祢衡的《鹦鹉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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