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包的拉链滑过皮肤,我额角顿时血流如注,梁泽忙上前拦住陈晓琳,“妈,你冷静些,这里是医院,不要大吵大闹,唯一也不想这样,都是意外,而且事情经过还没有弄清楚,你先别激动!”
“什么意外?什么意外?都到这种时候了,阿泽你怎么还护着她!她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我告诉你,她分明就是故意的!当时有很多人都看到了,就是她把晓程从楼梯推下去的,简直太狠心恶毒了!”
推开梁泽,陈晓琳将手里的贝壳包朝我扔过来。
恰好秦斐然从外面买咖啡回来,长腿一甩,将贝壳包踢回到陈晓琳脚下,语气高贵冷艳,“这里是医院,你撒什么泼?”
秦斐然转身递给我一杯热咖啡,微凉的目光触及我额角流血的伤口,眉心微微蹙起,她从包里翻出一盒创可贴扔给我,冷声道:“祸害遗千年,放心吧,那女人死不了!”
陈晓琳顿时怒了,指着秦斐然的鼻子怒吼道:“你怎么说话呢?还国际超模,国际超模就你这种素质吗?”
“我就这么说话,有意见别听!”秦斐然眸色冷冷地瞥了陈晓琳一眼,“我很讨厌别人这样拿手指指着我,显得没有家教!上一个这么指着我的人,大概骨头都被鲨鱼肯烂了!”
“什么?!”
梁泽忙上前拦住陈晓琳,“妈你先别激动,冷静一下,这里是医院!”
陈晓琳悻悻冷哼,不屑地瞪着秦斐然,“果然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一点儿教养都没有!”
秦斐然耸肩,“彼此彼此!”
“你……”
“叮——”
急诊室门上的红灯忽然熄灭,急诊室门打开,医生托着手走出来,陈晓琳慌忙迎上前去问道:“医生,我孙子没事儿吧?”
医生摘下口罩,冷静镇定的目光在陈晓琳和梁泽身上扫过,说道:“怀孕八个月多流产,能保住大人的命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您孙子,不对,您孙女儿没能保住!”
“孙女儿?”陈晓琳眉头微皱,面色忽然有些古怪,猛地后退一步,“不对,她肚子里明明怀的是个男孩儿,是我们陈家的长孙,怎么突然变成女孩儿了?你们医院是不是搞错了?”
第115章(系统自动生成,方便阅读记录)
后面跟上来的护士说道:“就是个女孩儿没错,可惜还没出生,就这样没了!”
顿了顿,医生又打量了梁泽一眼,拍着他的肩膀道:“你们是孕妇的家属吧?孕妇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身体还很虚弱,最近这几个月,你们好好照顾她,尤其是注意她的情绪,毕竟已经怀胎八个月,马上就要生了,结果说没就没了,搁谁身上都不好受!”
之后,我被两个警察带去了附近警局做笔录,我一次又一次地解释,姜晓程不是我推下去的,她是自己从楼梯口跌了下去,我本想抓住她,可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我没有抓住。
我解释得快要疯了!
可给我做笔录的警察仍然不相信我的话,他单手横在桌子上,转着钢笔,用一种怜悯中带着质疑的目光看着我,“你的意思是,姜小姐为了陷害你,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场闹剧,她为了陷害你,把自己怀了八个月的孩子都给搭了进去?”
我点头。
警察扯着嘴角轻嗤一声,“你们这是得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才能让她用自己还没有出生的孩子的命做筹码,你如果是一个母亲,你会为了报复陷害别人,用自己孩子的命去赌吗?”
我眼底发红,垂着眼帘,轻轻摇了摇头。
那警察停下转笔的动作,调整了个坐姿,歪头看向我,目光陡然凌厉,“既然你不会这么做,那你为什么觉得姜小姐会呢?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故意伤害罪,姜小姐的家属完全可以起诉你!”
“什么鬼逻辑?你该不会是个智障吧!”笔录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踢开,秦斐然单手抄在风衣口袋里朝我走过来,一把将我从椅子上拽起来,目光冷漠淡然地看着那警察道:“因为顾唯一不会拿自己的孩子来陷害报复别人,所以姜晓程也不会?这两者之间有半毛钱的因果关系吗?”
“按照你刚才的逻辑,那我是不是可以说,因为隔壁那个杀人犯杀了人,所以你也杀了人?……讲话是要负责任的,否则我们也完全可以以诽谤罪起诉你们警察局!”
警察一愣,忙站起身,“你谁啊?谁让你擅自闯进这里的!”
秦斐然将我揽在她身后,语气平静道:“我叫秦斐然,是顾唯一的朋友!”
“秦斐然?”那警察似乎听说过秦斐然的名字,面色稍微缓和,“可就算秦小姐你是名人,那也不能区别对待,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后果和责任!”
说着,那警察将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转向我和秦斐然,手指移动鼠标在播放键轻轻敲动了一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咖啡厅的监控视频我们拿到了,从监控视频来看,当时确实是顾小姐将程小姐推下去的!”
“监控视频?”秦斐然环抱着双臂,眉眼凌厉,满身冷清淡然的气息,她看都没看电脑屏幕一眼,扯着嘴角冷笑道:“有时候,眼见也不一定为真,你没听说过‘借位’这种东西吗?如果对方是有心陷害栽赃,当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毕竟做戏要做全套!”
闻言,那警察沉思半晌没有说话,为难地皱了皱眉,“现在你们双方各执一词,我们警察也很难办,你们说是姜小姐自己从楼梯上摔下去的,然后故意栽赃给顾小姐,可是没有证据啊,姜小姐的家属说是顾小姐把姜小姐从楼梯上推下去的,从当时的监控视频来看,姜小姐摔下楼的时候,顾小姐确实伸手了……”
我混沌恍惚的脑子里一个激灵,从秦斐然身后站出来,红着眼眶喊道:“她突然从我身后冲出来,我原本以为她想把我推下去,所以下意识地往旁边躲开了,没想到她是要自己跳下去,我当时伸手是反应过来之后,想拉住她的,可是晚了一步,没有拉住!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推她!”
“你说你没有推姜小姐,可是现在已经证据确凿,你再怎么狡辩都无济于事,如果姜小姐的家属以故意伤害罪起诉你,法官是不会听你发誓的!”那警察依然用一种看神经病一样怜悯的目光看着我。
我倏地握紧垂在两腿边的手指,几乎要抓狂地摔了桌子上的水杯。
“砰——”的一声。
笔录室的门再次被人十分粗暴地从外面踹开。
唐钰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像个小痞子似的走进来,十分随意地往桌子上一坐,耷拉着半条腿,眼帘微垂,唇角轻扬,修长白净的手指把玩着桌上那个玻璃杯。
紧跟在唐钰身后走进来的,是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
给我做笔录的警察见状,忙上前几步,恭敬拘谨地喊了声,“局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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