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懿看向神游中的殷玖,语气温和:“殷卿。”
“臣在。”殷玖下意识回答,反应过来后惊出一身冷汗。
她竟然在陛下眼皮子底下走神,真是不想要脑袋了!
墨懿语气是群臣不敢想象的温和:“卿早朝之时又走神了,是准备干什么?”
殷玖才想认罪,便听他又道:“这次就罢了,日后认真点。但是,在朕面前又走神,这并不有趣。”
殷玖腿有一点软。
“作为在朕面前走神的惩罚,你也要在朕的家宴上饰一角。”
胥窎听到这儿微微一愣。这个女儿控会让女儿在那么多人面前饰角累到?
垂眸想了想,他觉得他明白了。
胥窎:为了让没有认祖归宗不知自己身份的女儿参加家宴竟然不惜利用嫡亲舅舅!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敬请走入今天的“皇家秘闻”!
这样想的后果就是他被陛下拿案上的奏折砸了。
陛下温和道:“你近来和墨荃走太近了。”
胥窎保持微笑:“臣不敢。”
您这话让御史听到一定会参他“私结朋党”的!
殷玖莫名听懂了陛下的牙外之趣,默。
陛下的意思,莫不是在说丞相内心太活泼了?
所以看上去那么高贵温和的丞相到底内心戏到底是有多丰富才会被陛下砸?
下一刻,一本奏折也砸在了她的头上,力度不大,接着就听到陛下难得温和的声音:“不要走神,殷卿。”
殷玖:QAQ
她应诺。
墨懿命人将羌姈唤来,胥窎眸子微亮。
杞翃很快回来,却没有将人带来。他面色极冷,一入殿就跪在阶下:“臣无能,宫中防卫不当,羌姈遭到刺杀。”
胥窎一滞,眸色瞬间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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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番外
爱,是什么?
墨懿很迷茫,一直到遇见殷黎前,都在迷茫。
母后经常笑着说,父皇很爱他。
他看见了母后眼中的抑郁,看见了父皇母后的相敬如宾,但真的只止步于宾。父皇疼爱他,看见他,眼中就写满了欢喜。
或许,这就是爱。是父母对子女的爱。但是,世人讲的似乎不是这种东西?
他这么想着,想着,到了十五岁那年,去别院度假,看见了鲜衣怒马的她。
那年的她,十二岁,年华正好,眼中却写满了愤懑与哀伤。
她看见了他,虽然立刻换上了心无城府的面具,但是却不知道,他已经瞥见她真实的模样。
她一脸倨傲,问着他是何人。他制止了父皇派来保护他的杞翃,温和笑道:“我不过一个路人罢了,殷姑娘何必这般。”
殷黎的“美名”,早就传遍帝京,不仅仅因为她极盛的容颜,也因为她那极盛的性子。
谁家纨绔腿断了?将军府上找殷黎。
她随母姓,模样却不随父母。彦家容貌大气简约,她却是一个异类,颜极昳丽。
但是,他常常听到宫婢说,他的容貌比世间所有女子都好,更何况一个殷黎。
果然,他一笑,殷黎就呆住了。那模样,像极话本里知道丈夫纳了小妾打算去闹一闹却发现自己没有人家长得好看的正妻。
虽然这个比喻连他自己也骂进去了,但是他却觉得极妙。
他笑着,“不知殷姑娘来此作甚?”
人皆有爱美之心,殷黎也不例外。她没有感觉到时,她耳尖已经红了。他眼尖看见,笑容更加灿烂。
殷黎,真有趣。
他跟着她“惩恶扬善”,勒令杞翃不能说出他的身份,终却为了他们两个能够全身而退而被迫暴露。
他记得,她听到他自称“孤”时,眼睛里还是带着笑意的,但是看到赶来的京兆府尹恭敬叫他“太子殿下”时,眼中的笑意渐渐消失。
他以为她会生气,却发现那双眼睛里重新写满了哀意和彷徨。不多时,掩盖在一片漆黑之下。
他看着和他虚与委蛇的她,渐渐失去了当时的心动感。但是他却想娶她,为了当时的心动感。
或许,地久天长,他会重新找到那份心动感。
然而,没有地久天长。
首先,是他被迫娶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她离开帝京,他本来打算把她带回来,却被父皇拦住了。
后来,父皇派去了人。那些人说,殷黎有孕了。他或许是欢喜的,因为他们有孩子了。
很快,在他二十四岁的时候,他得知了她和孩子的死讯。
他杀了始作俑者,为了当时那份心动感。或许,也为了那个孩子。
后来,他渐渐忘记了那份心动感。
在看到殷玖的时候,他莫名又感受到了那份心动感。
他打算把殷玖纳入后宫时,秦家出手了,先他一步抢走了殷玖。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嬴芾和楼遐不肯让殷玖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嬴芾和楼遐,知道他和殷黎交好,怕他为了失去的佳人让殷玖入后宫。
但是他们却没有想到,殷玖是他的孩子。甚至,因此让殷玖殒命。
他的孩子,本应是天之骄子,却因为秦家,差点死得不明不白,差点死无全尸。
那是他的孩子,父皇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却没有为那孩子付出一星半点,就让她殒命。
莫名地痛彻心扉。
或许,这也是爱。类似父皇对他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吧,殷玖绝对是陛下亲骨肉!殷黎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为了怀孕不择手段!至于宫纤白,确实是同胞弟弟,只不过殷玖和陛下不知道而已。
第35章 出言试探得结论
墨懿眸色冰冷:“那人呢?”
杞翃淡淡道:“送到丞相府上了。行刺之人未捉到,请您责罚。”
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胥窎表示想把杞翃按在地上揍。
但是他很清楚,那么做的后果肯定是被按在地上揍。
他看向墨懿,皮笑肉不笑:“虽臣有意请陛下恕杞统领之过,以昭陛下仁慈之名,但宫闱乃您所处,此地防卫不当,即是皇室之殇,且刑罚为政教之本,此等行为不可姑息。”
杞翃微微垂眸。啊,这个落井下石的笨蛋。看在他还没有而立的份上,就放过他,希望他日后能够更加成熟。
殷玖平静道:“臣也以为如此。”
杞翃微微一怔,在想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太女殿下了。
殷玖很平静地说完,垂眸,眸中闪过淡淡的寒意。
胥窎微微一愣,眸子微眯,心中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按这孩子谨慎的性格,应该不会做出这种得罪人的行为。更何况得罪的人是杞翃。如果是普通的朝臣的心理,杞翃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因为其为陛下身边的人,一不小心被穿小鞋,那就呵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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