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容屿终于笑了:“你真的愿意原谅我,就算我做错了事,你依旧会原谅我?”
“这个……”清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犯了原谅,她总感觉有什么,就狐疑道:“师父,你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没有,我只是被你的信任给感动了。”“真的?”“当然是真的。”
清闺笑嘻嘻的,也没有当做一回事,倒是容屿陷入了沉思中去了,好多事情,其实他特别想坦白,可是他的徒儿根本就不愿去接受,他觉得他不能公布身份,如果他说出身份,他可能就会失去她,这是他最害怕的,想想都觉得自己很可笑,原来公输玄卿连自己的身份都没有,只能躲在一副好看的皮囊之下苟且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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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闺并没有把容屿的话放在心里,依旧每天得过且过,不过去流云阁的次数多了,与师父的碰面也多了,他们一起翻书、一起练书法,一起舞剑,他总是能给她很好的指导,清闺觉得他们好像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学士府。
惶惶然,过去了十来天,这十来天里细细碎碎,零零总总,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师父让她喊他‘玄卿’,她也无所谓的,也就喊了,结果每一次他都那么拥抱着她,进而亲吻她,每次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情蛊总是发作,结果每一次都疼个半死,她是比较心疼他的,可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常人有云,情蛊只有下蛊可以解,那也就是说只有冷宫秋可以解蛊,可是冷宫秋如果回来,还有她的好日子吗?
越想越纠结,后来心一横,索性不想了。
不过师父近来的活动有点反常啊,总是让人摸不到头绪,后来却发现他在暗处吩咐手下人宫外夺玉玺,外面有消息称,璃皇为了躲避追杀,已经逃到了深林,容屿为了找到璃皇,每天都叫人在深林里巡逻,据说好多人都失踪了,生死不明,有人说他被老虎给吃了。
然而是容屿不屈不饶,还说活要见人,是要见尸。
清闺有些懵,也不知道该说服,一直以为他放弃了玉玺,现在才发现,是她错了,他根本就是被权力迷了心智,进而丧心病狂了。
一想到死了好多人,她忽然间就感觉好伤心,这天两人坐在竹林里坐禅,师父又说那句很经典的话,他说,行亦禅,静亦禅,语默静动皆安然,清闺忍了忍,还是问:“师父,你总是说这禅那禅,却从来都没有参透到禅到底是什么,参禅是心安,而不是让别人去死,你自己坐在这里,若是这样传出去,人家会说你虚伪的。”
容屿闭着眼睛道:“别人说什么让他说去,我半点也不在乎。”
“你可以无视别人的意见,也可以做你认为正确的事,可是别人的话总不能一点都听不进去了吧,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为了玉玺已经有些丧心病狂了,世间所有只不过是浮华泡影而已,你真打算为了区区玉玺,赔上一世清誉吗?”
“清誉?我还有清誉吗?我的清誉早就在国破的那一刻消失了,所以不要跟我谈清誉,就算别人认为我十恶不赦,我也一定要得到玉玺,只有得到玉玺,别人才会证明我曾经来过,只有玉玺能够证明他璃皇确实已经栽了,我需要一个承认。”
“别人承不承认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别人如果不承认,历史的长河也不会承认,我今天所做的一切就不会被我的子孙记起,璃皇就不会就不会死的那么难看,这些都是他欠我的。
“就算他真的欠了你,你要杀了他,可是那些被老虎吃掉的人有什么错?那些百姓有什么错?你凭什么在惩罚璃皇的时候,总是让一些无辜的人去受死?这就是你一阶国主应该做的吗?”
“有战乱就有牺牲,如果我找到玉玺,我会收手的,如果没找到,任何人也休想动摇的意念。”
清闺无法动摇他的意念,感觉整个人非常非常失望,她其实蛮恨自己,每天每天的无忧无虑,看着身边的民不聊生,一个个的死去,她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见她有些惆怅,容屿忽然道:“我知道你不能接受这样的我,其实我也不能接受,如果你想怨,那就怨吧,过去我教你的那些仁慈、宽宥、感恩,连我自己都没有做到,是我,是我让你看见了这世间的虚伪和人性的丑恶,你怨我也是情理之中的。”
尽管心里很难过,可清闺并不想耍小性子,她想了想,最终善解人意道:“其实你也不用自责,真的,我知道你是个不容易犯糊涂的人,既然是深仇大恨,我不是当事人,我也不能断定你们之间的谁是谁非,但是我还是想说,不要再乱伤无辜了,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不敢保证我们之间会不会兵戈相对。”
容屿望着她,眼神里满是惆怅。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晋江文学城
蓝蓝的天,碧绿碧绿的草。
清闺坐在松边的大岩石上乘凉,岩石下面是个两米多高的瀑布,终年哗哗啦啦作响,她捧着腮,远远的吹着风,很是凉快,香草在一旁编草戒指,编了一会儿,发现她走神,就道:“姑娘,你就不要再担心了,国主只是暂时被玉玺迷了心智,过一段时间,等他感悟,到时候他会收手的。”
“我也想这么安慰自己,可是事实胜于雄辩,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师父丧心病狂。”
“这么能叫做丧心病狂呢,国主是个男子啊,有魄力、有能力的男子想要顶天立地,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很正常,你怎么能奢求他像女人那样安居乐业,规规矩矩呢?那不是太骇人听闻了吗?”
清闺想想也对,可是即便这样,她还是不能接受,在她看来功名利禄都是空,每天开心自在才是最重要的,一个人就算是德高望重又怎样,享尽万千繁华又如何,到头来终不过一个土馒头,王朝之争,从古唱到今,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谁又真正拥有了什么?
正胡思乱想,忽然耳边有人打架,她抬头什么也没看见,便以为是小厮在平地上玩摔跤,提起这个摔跤,挺让人无语的,三五个人围坐在一起,光着膀子相互较量,看谁的力气大,看谁的能力强,赢了就被封为大力士,输的就要无条件服从强者,替强者端茶、端饭、倒脚水,据说国主背地里还挺支持,说是特别锻炼一个的应变能力,反正特别无聊。
打架声越来越明显,清闺却有种想打盹的感觉,她把头埋在臂弯里,这时候只听香草咋呼道:“姑娘,你看你看,国主在跟一个男的打架,那男的长得好像狮子啊,不会是天降狮子精吧。”
一听说有狮子精,清闺立刻跑到香草那边往下看,这一看不得了了,妈呀,真的是个狮子精,一身黄,头发还是棕色大卷,最重要的是武功高,能比师父相媲美,本事如此了得,该不会是被戒指召唤来的吧,清闺看了看手上的狮子头戒指,越看越像底下那货,完了完了,辟邪未满,变成攻击了。
“香草,快把咱屋里的八菱镜拿来。”记得玄书里说过,妖精最怕这镜子里的日头,一旦触及,就会浑身爆炸而亡,师父现在危险,作为她徒儿,她应该助他一臂之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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